“波特小姐，你确定吗？”邓布利多沉声问。
蕾雅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点点头。
她知道，聪明的人一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没有急于得到邓布利多的认同。
不必着急。
她只不过提前帮邓布利多确定了方向而已。就算现在她不说，过几年邓布利多自己也会猜到。
“我只是说出了我知道的，您可以慢慢去查证，我们还有时间。”
邓布利多看出蕾雅的状态很不好，不准备再打扰她休息了。“谢谢你的帮助，波特小姐。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先带卢修斯离开。”
他们走后，蕾雅让多莉给自己来了一发昏迷咒，确保自己一直保持睡着的状态。
这次老妖婆出来的太久了，她整个人都被暴戾的情绪影响。身体的痛苦和情绪的暴躁让她不得不击昏自己，避免魔力再次失控。
“蕾雅为什么还在睡？她已经睡了三天了，她得吃点东西。”德拉科握上蕾雅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担心极了。
多莉神色复杂地看着德拉科，他是唯一一个看到小姐被附身却能第一眼认出那不是小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事后没有像看到怪物一样跑开的人。
德拉科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惜……
多莉不知道小姐以后还能不能坦然地面对德拉科，又或者德拉科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样。
身份，有时候真的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周后，蕾雅终于不用再让多莉击昏自己了。
“小姐！”多莉眼泪汪汪地扑过来，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蕾雅的被子上。
“小姐，多莉好担心。多莉求求小姐，再也不要让她出来了好不好。会影响小姐的健康的。”
蕾雅摸了摸多莉的头，没有说话。说实话，她不能保证没有下一次。她家老祖宗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胜在好用。虽然有点费她就是了。
她能动用的力量虽然也在逐年增长，但还是不够。或许，有些时候她还是得放老妖婆出来活动活动。
至于老妖婆带来的负面影响嘛，没关系。没有睡一个星期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个星期。
反正不管是身体的疼痛还是情绪上的暴躁，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堪称神药也～
多莉哭哭啼啼，大有蕾雅不答应就用眼泪淹了校医室的架势。
邓布利多的到来解救了蕾雅。说实话，蕾雅第一次这么感谢邓布利多。
多莉抽抽嗒嗒地让到一边，大眼睛委屈吧啦地扫着蕾雅，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邓布利多看了看短短一个星期就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女孩儿，皱了皱眉。“恕我直言，波特小姐，我问过波皮，你的健康情况堪忧。”
蕾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更担心我伤害到霍格沃茨的学生们。”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了摇头，第一次叫了蕾雅的名字，“蕾雅，你或许忘了，你也是我的学生。”
“可是我已经伤害了霍格沃茨的学生，校长先生好像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蕾雅挑眉。
“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可能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虽然我依然认为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邓布利多的视线忽然移向门口。
蕾雅发现了，转头看向门口。那里没有人，但投下的光影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人在偷听。
蕾雅心有所感，为自己做了一个预言。
奇怪的是，她的眼中并没有出现关于自己的画面，只有德拉科——惊慌失措，面色惨白，眼角似乎还有些水迹。
很好，看来偷听的人已经很明确了。
她看了看邓布利多，继续他们的话题。
门外的德拉科有些紧张，他们为什么停下来了，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他们发现自己了？
他本来没想偷听。他是来看蕾雅的，但正巧校长进去了，他就想在门外等等，却恰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幸运的是，他没有被发现。
他听见蕾雅的声音响起，“苦衷？或许吧。但其实自从见到德拉科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德拉科如遭雷击地被定在原地，他听见蕾雅继续说：“卢修斯·马尔福没有说错，是我故意让德拉科发现了那本日记的。我知道他会被伏地魔附身，也知道他会被带进密室。”
“蕾雅，我想你或许可以把你知道的提前告诉我，这样就不需要自己承担那些沉重的秘密了。”邓布利多打断了蕾雅。
他并不赞成她的这种做法，让马尔福先生听到她的话无异于是对这份难得的友谊最大的打击。
“当然，是我的错，我没能让你信任我。”他自责道。
“比起那些，我更担心你的健康。我听说，德·拉罗什福科家那些特殊的姑娘们，大多数寿命不长。”
“岂止不长，被选中的倒霉蛋们一般活不过三十岁吧。”蕾雅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话题。
德拉科不需要知道太多，刚刚那些，足够了。
“那么你呢？波皮说你很虚弱。”邓布利多真情实意地表示担心。他确实很担心，从没见过有人需要用昏迷咒来让自己保持镇静的。而且是一个接一个，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很好，您不必担心。我有解决的办法。”蕾雅不甚在意，她不是那些真正的孩子，多数时候，她能控制自己的魔力。
偶尔放老妖婆出来活动都是她有意为之，算是计划之内的事，如何善后也都提前准备好了。
“如果你的解决方案只是让人不停地对你施昏迷咒的话，我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糟透了。”邓布利多皱眉道。
“没办法，这个比较简单有效。如您所见，被附身的时间越长，动用的魔力越多，我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
过于暴戾的情绪只会让我更容易魔力失控，然后再度把她放出来，我的意识会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直到她愿意回去，又或者我自己挣扎出来。这是个恶性循环。
说实话，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并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而直接让我失去行动能力，是最快捷的方法。等过几天那股暴戾的情绪平息下去也就好了。平时我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可是就算这样，你的生命也会受影响的。”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这算是流淌在血脉里的一种诅咒。实际上他也没办法，只能劝蕾雅尽量控制住不要被附身。
“不必担心，那些早死的都是控制不住自己频繁让魔力失控的人，我这种偶尔一次两次的不会有事的。”
蕾雅主要是说给多莉听的，她已经默默地流了一缸眼泪了。
不过她不说还好，多莉一听她这样说，哭得更凶了。
可怜的小家伙抱着自己的大脑袋，蜷缩在蕾雅的床边，嚎啕大哭。
“小姐每次挣扎出来都和中了几百次钻心咒一样，真的会伤害到你的健康的。”多莉痛苦地低吼道。
要不是蕾雅不许她惩罚自己，多莉这时候都想用自己的头去撞墙了，都怪她没有阻止小姐，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