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们村也有亲戚?是谁家呀?”
女同志听沈国平这么说,面色顿时放缓不少。
“沈兴剑,那是我三爷爷,你知道他么?”
“嗯?沈兴剑?那是谁?”女同志眼睛里带着迷茫之色,看起来,她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
这在东北的农村是比较正常的情况,毕竟三爷爷年纪大了,一般也不会有人称呼他全名,小辈家里如果有老人的话,还有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像是这两兄妹,家里看起来连父母辈的人都没有,能知道才怪。
“算了,没听说过也没事,你跟着我来就行!”
沈国平也不打算继续解释,有些时候,说再多,也没有让对方亲眼看到有效果。
带着这位还不知道姓名和具体样貌的女同志来到三爷爷家大门口,沈国平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的三爷爷听到外面传来的开门声,当即起身准备下地,他要看看是谁来了。
可他才刚刚穿上鞋,还没来得及披上棉袄,沈国平已经走进来了。
“三爷,我来了!”
“国平啊,咋今天还过来了呢?”
不怪三爷爷会这么问,上次沈国平过来的时候,说过他最近如果没事的话,应该不会再来,而再来的话,应该就是三十那天,来接他去家里过年。
“三爷,我刚才去公社来着,没想到回来的路上······”
沈国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三爷爷这才明白咋回事。
“你这孩子,真是太热心了,不过这么做倒也没错。”
老爷子是志愿军出身,保家卫国的事情都做了,帮助一下有困难的人当然也没问题。
也正是因为沈国平身上的这个品质,他才会得到三爷爷的欣赏和看重。
“你说的就是这个丫头和她哥,是吧?”
“嗯!”
见一老一少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女同事围巾下的脸有些发烧,她只是觉得害羞,并不是跟她哥一样感冒。
“我听说过他们家,我记得,丫头你好像是姓赵,对吧?”
“是,大爷!”女同志点点头,应了一声。
“诶?你这人,咋占我便宜呢!”
沈国平听她管自己三爷爷叫大爷,顿时就不乐意了,这摆明了是占自己便宜,他才刚刚帮了对方,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啊?我,我没有,我没想那么多!”
女同志被沈国平玩笑式的话弄得手足无措,连忙摆手解释。
“行啦,丫头,他是跟你开玩笑呢。”
三爷爷适时开口给女同志解围,沈国平也笑笑不说话。
“那你领着人来我家干啥?”
沈国平这才说道:“他哥病得挺严重,不过吃了我给的药,应该很快就会好,但是人生病了就会伤元气,我看他们家吃的东西不多,所以就来三爷家拿点东西给她。”
“哦,就这事啊,我家里有啥你都知道,你自己动手拿吧!”
听到沈国平是来自己家里拿东西送人,三爷爷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笑呵呵的让他自己动手,而老爷子自己笑呵呵的回到炕上坐着,拿起先前沈国平给他送来的书看了起来。
三爷爷手里的书,都是沈国平看完的,他看完了,沈国威没时间看,于是他就把书给三爷爷送来打发时间。
在当兵之前,三爷爷也念过几年书,不算是文盲。
“那我就自己拿了,你跟我来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这时候沈国平才想起来问人家的姓名。
“我叫赵悦,我哥叫赵喜。”
“啊,我叫沈国平,这就是我三爷爷。”
“我记住了!”赵悦的声音有点小,很明显,她有点放不开。
带着赵悦来到三爷爷家外屋地,打开碗架柜下面柜门,他找了个干净的面袋子,往里面装了大约五六斤白面,递给赵悦。
“拿着。”
“这,这我不能要!”赵悦有心拒绝,可沈国平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就算你自己不吃,你也得给你哥想想,他大病一场,身子虚,需要补一补才行。”
接着,沈国平又领着赵悦来到下屋,从储存着肉的缸里掏出来一块猪肉,大约两三斤的样子。
“这个也拿回去吧,我看你家好像只有苞米面,萝卜白菜经常吃没问题,但是偶尔也得吃点肉,补充蛋白质,身体才能更好,免疫力变强后,就不容易生病了。”
什么蛋白质和免疫力之类的东西,赵悦还是第一次听说,可她看到这块肉的时候,红红的眼睛里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你这是干啥,哭啥呢?”
沈国平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才惹得对方哭了起来,赶紧问她。
“没,没事,就是,自从我爸妈和大姨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和我哥了!呜呜~”
说到这里,勾起了伤心处,赵悦哭的更凶。
“大冷天的,别哭了,容易皴了脸,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可真不是沈国平见色起意,直到现在,他连赵悦的脸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倒是他看到对方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也挺长,估计只要不是嘴长歪了的话,对方的颜值应该不差。
“等我哥好了以后,这些东西我们会还你的!”
回去的路上,赵悦还在小声嘀咕着。
“行了,到时候再说吧!”
将赵悦送回家后,沈国平转身又回到三爷爷家。
“给那丫头送回去了?”三爷爷语气淡淡的问,好像很随意。
“啊,送回去了,没想到她这么爱哭,我看了她家的环境,估计日子过得挺难的。”
三爷爷关心的可不是这一点,他道:“你先前见过那丫头?”
“没有啊,咋啦?”沈国平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三爷爷要这么问。
“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也见过那丫头和他哥,怎么说呢,要不是他们家的成分有问题,估计媒婆早就把他家的门槛踩破了,所以我以为你是看上那丫头了,才这么热心的。”
见到三爷爷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沈国平才明白过来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