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人生》的录音棚里，京剧锣鼓点混着电吉他的失真音，像炸开的烟花，震得墙上的海报都在颤。
岳川举着指挥棒，对着国外摇滚乐队喊：“再野点！把花脸的劲儿喊出来！‘一腔热血满胸腔’这句，得像嗓子眼里含着火！”
主唱杰森是个金发碧眼的壮汉，中文说得磕磕绊绊，却学得格外认真。
他吼出那句时，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京剧老票友出身的鼓手突然一拍大腿：“对喽！就这股子‘亮相’的劲儿！”
这是岳川给国外摇滚乐队“烈焰”写的歌，融合了京剧的韵白、唢呐的高亢和摇滚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夏晚晴坐在调音台旁，看着岳川手舞足蹈地示范花脸的唱腔，忍不住笑：“你这哪是写歌，是给老外开京剧速成班呢。”
“得让他们知道，咱的老玩意儿能和摇滚硬碰硬。”岳川抹了把汗，“等这首歌火了，就请京剧团来合作，搞个‘摇滚京剧夜’，让花脸和电吉他同台飙戏！”
但传统京剧界的质疑也来了。某京剧名家在采访中说：“岳川这是胡闹！京剧的规矩能随便改？摇滚那么吵，会把祖宗的东西吵没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岳川在社交账号上回应，配了张他跟着老票友学身段的照片，“我奶奶要是还在，肯定会说‘只要有人听，有人学，京剧就死不了’。”
他特意带着杰森去看京剧演出，后台里，老艺术家们本来板着脸，看到杰森笨拙地学甩水袖，突然笑了：“这老外倒挺认真。”
有位梅派传人还主动教他唱《贵妃醉酒》的片段，说“艺术不分国界”。
《粉墨人生》的小样在海外流出后，播放量三天破亿，外国网友刷屏：“这是什么神仙音乐？听得我想穿戏服甩头！”京剧团的票突然卖得火爆，有年轻人说“想听听能和摇滚打架的京剧到底啥样”。
而“青花助学计划”的第一所艺术教室在景德镇落成，岳川和夏晚晴去剪彩。
孩子们穿着印着青花瓷图案的校服，给他们表演了刚学会的《青花瓷》合唱，跑调跑到天边，却把夏晚晴唱红了眼。
“以后每年都来。”夏晚晴蹲下来，帮一个女孩整理戏服（学校刚成立的京剧兴趣班），“等你们学会了《粉墨人生》，我就请你们去我的演唱会当嘉宾。”
岳川学着杰森甩水袖，结果把袖子甩到了夏晚晴脸上，被她笑着推了一把：“笨手笨脚的，还是好好写歌吧。”两人在教室的黑板上画京剧脸谱，岳川画的包公像只黑猫，引得孩子们直笑。
公益路上也遇过麻烦。有人匿名举报“青花助学计划”挪用资金，审计部门来查时，却发现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买了多少画具，建了几间教室，连孩子们用的铅笔都记在账上。
周曼把审计报告甩在网上，网友们怒了：“连公益都黑，良心不会痛吗？”
举报者后来被扒出是环球唱片的公关，想借此打压夏晚晴。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青花助学计划”的捐赠反而多了起来，有网友留言：“就冲这透明度，我捐一年工资！”
这天深夜，岳川在工作室改《窑边月》的谱子，夏晚晴端着夜宵进来，看到他对着窗外发呆。
“想啥呢？”她把碗放在桌上，“是不是在愁环球唱片的事？”
“不是。”岳川指着窗外的月亮，“在想窑厂的老师傅说的话，他说‘烧瓷就像做人，得守得住火，耐得住冷’。咱做的这些事，不也一样吗？”
夏晚晴靠在他身边，看着月亮：“所以才要更认真啊。对了，我经纪人说，奥斯卡组委会想请你写首提名电影的主题曲，要‘中国风的深情’。”
“深情？”岳川眼睛一亮，“那就写《红豆》的英文版！让老外也听听，‘相思’这东西，全世界都一样。”
他拿起吉他，弹起《红豆》的旋律，用英文轻轻唱：“Sometimes, sometimes, I believe everything has an end...（有时候，有时候，我相信一切有尽头）”夏晚晴跟着哼唱，声音温柔得像月光。
录音棚的灯光映着两人的影子，像幅安静的画。岳川突然觉得，所谓的传奇，不过是把每一份认真都熬成了时光里的糖，甜得踏实，甜得长久。
明天，要去给奥斯卡主题曲采风了。
岳川摸了摸口袋里孩子们送的青花月亮挂件，突然觉得，不管是京剧的花脸，还是窑火的温度，只要带着真心，就能走到很远的地方。
比如，那首《红豆》英文版，得让相思的味道飘得更远，让老外也知道，中国的月亮下，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温柔。
他看了眼正在收拾谱子的夏晚晴，突然觉得，让她来唱英文版，连月光都会跟着变软吧。
“摇滚京剧夜”的海报得赶紧设计了——一半是花脸，一半是电吉他，中间写着“祖宗的东西，咱接着玩”，想想就很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