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次行动风险极大,在检察院家属院里面拿人,等同于太岁头上动土。
但相比于小霞落在对方手里可能带来的毁灭性后果,这个险,必须冒!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最终”方案。而另一边,额头还缠着渗血纱布的万彪,接到高启强的直接命令后,
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更是如同接到了催命符。他立刻嘶吼着召集了手下最心狠手辣、也相对机灵的五六名核心马仔。
“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强哥有令,去新区检察院家属院找到小霞那个婊子!动作要快!要快!”
万彪压低声音,眼神凶狠地扫过手下,
“现在天冷,都给老子穿得像样点!别他妈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惹人注意!找到目标,直接捂嘴架走塞车里!
谁要是出了岔子,老子活剥了他!”
元月初的天气,寒风刺骨。万彪和他的马仔们纷纷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或棉服,戴上帽子,
尽量遮掩住脸上的凶相,看起来就像一群普通的市民或装修工人。两辆看似普通的轿车,载着这群心怀鬼胎的暴徒,
朝着新区检察院家属院的方向疾驰而去。前往定城分局的路上,秦伟民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
他一边懊悔不迭——早知道这个新来的李副局长如此“邪性”,背后可能有这么大能量,当初就应该第一时间去“拜访”、
去“表示”,而不是只满足于搞定了分局长袁林、政委范新亮和常务副局长胡军。那三位虽然位置关键,
但眼下看来,似乎并不能完全罩住自己了。他强压着恐慌,在车上给袁林打了个电话。
“袁局,我小秦啊。”
秦伟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我这会儿正往分局赶,想去跟新来的李南副局长汇报一下我们所里的近期工作,熟悉熟悉。
您看...您方不方便稍后也露个面?毕竟您是主要领导,您在场,也显得我们重视不是?”
电话那头的袁林似乎正在喝茶,闻言笑了笑,语气颇为随意甚至带着点熟稔:
“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秦大所长终于想起要主动汇报工作了?行啊,我一会儿看时间过去一趟。
李南同志年轻有为,你们多交流交流是好事。”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严格的上下级,反而透着一股利益捆绑后的“朋友”般的随意。
这通电话让秦伟民稍微安心了一点。到了分局,秦伟民让刘峰在楼下等着,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
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惯常的、略带谄媚的笑容,敲响了李南办公室的门。
“请进。”
秦伟民推门进去,只见李南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批阅着文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勾勒出他年轻却异常沉稳的侧脸。听到动静,李南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就在与李南目光接触的一刹那,
秦伟民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李南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但不知为何,
那平静之下仿佛蕴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差点卡壳。
“李...李局长,忙着呢?没打扰您吧?我是九孔桥派出所的秦伟民。”
秦伟民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李南放下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哦,是秦所长啊,不打扰,请坐。有什么事吗?”
他的态度自然得体,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所发生的任何事。秦伟民暗暗松了口气,
心里嘀咕:也许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他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开始按照路上打好的腹稿,
汇报起九孔桥派出所近期的一些“工作”——无非是些加强巡逻、调解纠纷、服务群众之类的表面文章,
说得天花乱坠,但仔细一听,全是虚的,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更只字不提接处警瞒报、违规取保等真正的问题。
李南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偶尔点点头,看不出是赞同还是仅仅表示“我在听”。
秦伟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南的反应,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但李南始终保持着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态,让他完全摸不着底。就在秦伟民快要词穷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分局长袁林笑着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