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身子一抖,艰难的扭过头看去。
男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衣服如同破烂一样勉强挂在身上,一头杂乱脏污的头发将整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你,原来你没死?”
从他和武大哥被关押进地牢以来,这位兄弟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什么话都没说,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男人没好气道:“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我都不会死。”
余庆眸色暗了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咳咳,我全家的确死完了,就只剩下我一个苟活着。”
“啊这……”
男人一时间愧疚极了,“那个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家人都没了,你……”
余庆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我原本也是活不成的,侥幸被武大哥他们所救,这才有机会将我全家人入土为安。”
“哦。”男人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就怕又说错了话。
武大郎打破了沉默,“兄弟,我叫武大郎,你旁边的兄弟叫余庆,大家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对了,你是怎么被光明寺关押起来的?”
“哎,此事说来话长。”男人长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自我介绍,“我叫云桦,刚好弱冠之年,来自光墟派。”
武大郎蹙了蹙眉 “光墟派?这门派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难不成是江湖某个门派?”
余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是个读书人,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称之为井底之蛙也不为过。
云桦无奈解释,“我光墟派是道家传承久远的门派,擅长八字命理、地理风水、占卜吉凶、观天象、画符、奇门遁甲之术。”
“门派中弟子但凡年满二十,便要独自下山历练。”
“我听闻光明寺名声远扬,擅长占卜吉凶,且一算即中,因此慕名而来想要学习一二。”
“可结果大失所望。”
“我亲眼见证了光明寺的僧众并不会算卦,完全是嘴巴一张胡言乱语一通,他们所算之人,面相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说到这儿,云桦再次长叹口气。
“我嘛,年轻气盛,最是看不惯招摇撞骗之人,气愤的当场揭穿了光明寺的谎言,然后……”
“然后你就被光明寺抓进了地牢折磨,好可怜呀~”
就在这时,地牢里响起了一道软糯且八卦的小奶音。
“谁?”云桦猛的抬起脑袋四处打量,却不见人影,“谁在说话?”
应该不是小鬼,他没感受到阴气。
小奶音格外的熟悉,武大郎和余庆顾不得一身的伤痛了,互相对视一眼,激动得想哭了。
“杳杳,是你吗?”
“杳杳姑娘,我愿奉您为神啊!”
“嘻嘻,是我呀~武叔叔、余庆叔叔,我和哥哥姐姐来救你们啦~”
“呜呜……”两个大男人喜极而泣,看得杳杳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呀,哭啥呢?我们不是来救你们了嘛~”杳杳叹气,迅速拿掉了隐身符,三孩一兽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这是自己人,不能伤害屁股。】
小剑有些失落的飞在半空中,围着十字架上的三个大男人转了一圈,随后“唰唰唰”几下,绑着的大铁链应声而断。
三人瘫软在地,发出了闷痛声。
“呜呜,爹爹,您是不是很疼?”武松儿第一时间冲到了武大郎面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疼的直掉眼泪。
她想伸手去抚摸,但又怕弄疼了爹爹,只能手足无措的看向杳杳,“妹妹,爹爹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呜呜……”
小姑娘只恨自己没用,更加坚定了要学医术的心。
“姐姐别急,丹药来啦~”
杳杳从挎包里掏出屎黄色的长条丹药,武大郎和余庆自动张开了嘴,一连吃下两条丹药,两人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到正常状态。
“嘶……”云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世间有这等神奇的丹药。
而令他震惊的不止如此。
眼睁睁看着那个灵气逼人的奶团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掐诀,眨眼间,两个狼狈不堪的大男人立马变得干净整洁了。
“天呐!天呐!天呐!”
云桦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清洁术,竟然是清洁术!
要知道,光墟派的开山老祖也曾将清洁术传承下来,但由于收的弟子不尽人意,反正是没学会,后面慢慢的就失传了。
云桦心情激动,急迫询问:“小姑娘,您是哪个道上的?”
杳杳眨了眨大眼睛,学着大人稳重的模样背着小手奶声道:“我无门无派,自成一道。”
“哇哦~”云桦一脸崇拜的看着杳杳,“小姑娘,您这本事可太厉害了,就是不知道您收不收徒弟?”
杳杳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云桦。
“无脸叔叔,你难道是想叛出师门转拜我为师?”
云桦老脸一红,尴尬一笑,“我生是光墟派的人,死是光墟派的鬼,小姑娘,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叛出师门之事。”
“那你咋问我收不收徒?”奶团子有些不理解了。
云桦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啥,我遇到了好几个苗子好的孩子,想推荐他们拜你为师。”
他功力不到家,可不敢误人子弟。
“不,我拒绝。”杳杳一口回绝,她自己都还是宝宝呢,才不要收徒弟。
“哦,那好吧。”云桦接受良好,在他看来,高人都是有自己一套行事作风的,他尊重并理解。
“小姑娘,多谢你们救我一命,我现在暂且没能力报答你们,这样吧,你们以后若是有需求,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会全力相助。”
“算了吧~”杳杳摆了摆小手。
不是她骄傲,就她这能耐,基本上不会有求到别人头上的时候。
“啊这……”
云桦尴尬的想钻地洞了。
咋说呢?
在门派中,他悟性高,能力出众,是新一代的优秀弟子,师兄弟们都对他礼让三分。
可出了门派,他才知人心叵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的他,当真是太过于自大了。
就在云桦深度反省自身的时候,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到了面前,上面放着两条屎。
云桦:(*′I`*)
该说不说,他是有些被惊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