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报复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疯狂。
他并没有直接冲击陈豪刚刚接手的那几条街,那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洪兴和警方的注意。他像一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耐心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陈豪带着阿力和刀疤霆,从新接手的福荣街一家小麻将馆出来,准备返回庙街。他们走的是靠近海边的一条相对僻静的老街,两旁多是些关门的旧商铺和废弃的仓库。
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昏黄,拉长了三人的影子。
“豪哥,衰狗那边还算老实,这个月的数交得挺痛快。”刀疤霆一边走一边说道。
“病猫那边有点小动作,不过被阿力哥‘提醒’了一下,也老实了。”四眼仔的声音从陈豪携带的微型对讲机里传出,他留在后方负责情报和联络。
陈豪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心中警兆忽生!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也是系统那冰冷的危机预警功能在无声示警!
“小心!”他猛地低吼一声,同时身体向侧前方的一个水泥电线杆后扑去!
几乎就在他动作的同一瞬间!
“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打在陈豪刚才站立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另外几颗子弹则射向阿力和刀疤霆!
阿力反应极快,在陈豪出声的同时,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向旁边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辆废弃的面包车后面。刀疤霆动作稍慢,肩膀处爆出一团血花,闷哼一声,也被逼退到了街边的墙角后。
“操!有埋伏!”刀疤霆捂着流血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骂道。
陈豪背靠着粗大的电线杆,心脏剧烈跳动,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对方动枪了,而且听声音不止一把,是冲着要命来的!
“哈哈哈哈!陈豪!你他妈今天死定了!”一个疯狂而怨毒的声音从街道斜对面一栋废弃厂房的二楼窗口传来。只见乌鸦独臂持着一把手枪,半个身子探出窗口,脸上带着病态的兴奋和仇恨,正死死盯着陈豪藏身的方向。他身边还有两个马仔,也都拿着手枪,不断朝着陈豪三人藏身的位置点射。
“是乌鸦!”阿力冷声道,手中已经扣住了两把飞刀,但距离和角度都不利于他反击。
“噗噗噗!”子弹不断打在电线杆和墙面上,碎石和粉尘四溅,压得陈豪和刀疤霆几乎抬不起头。阿力那边也因为面包车被打得千疮百孔,难以冒头。
“豪哥!你们怎么样?我听到枪声!”对讲机里传来四眼仔焦急的声音。
“遇伏,乌鸦带人,动枪了,在福荣街尾废弃厂房一带!”陈豪快速说道,“想办法叫人,报警!把水搅浑!”
“明白!撑住!”
“妈的,跟他们拼了!”刀疤霆怒吼一声,就想探身还击。
“别冲动!”陈豪一把按住他,“他们火力猛,硬冲是送死!”
陈豪大脑飞速运转,对方占据地利,火力压制,久守必失!必须打破僵局!他意念一动,系统空间里那几把备用的手枪和弹药清晰浮现,但他不能当着阿力和刀疤霆的面凭空取物。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几米外一个倒在地上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垃圾桶上。
“阿力!掩护我!”陈豪低喝一声。
阿力瞬间会意,猛地从面包车后探出身子,手臂连挥!
“咻!咻!咻!”
三把飞刀成品字形射向二楼窗口!
乌鸦和两个枪手下意识地进行闪避或用手格挡,火力顿时一滞!
就是现在!
陈豪如同猎豹般窜出,一个翻滚来到垃圾桶后面,巨大的冲击力将垃圾桶撞得移动了几分,同时,他借着身体的掩护,右手看似往怀里一掏,实则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把装满子弹的m1911手枪!
“砰!砰!”
陈豪半蹲在垃圾桶后,探出手枪,看也不看,凭着感觉朝着二楼窗口方向就是两枪速射!
“啊!”一声惨叫,二楼一个枪手捂着脸从窗口栽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不动了。
“操!他有枪!给我往死里打!”乌鸦又惊又怒,独臂疯狂扣动扳机,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金属垃圾桶上,发出“铛铛铛”的爆响,火星四溅!
陈豪被强大的火力压制得完全无法抬头,垃圾桶眼看就要被打穿!
“豪哥!”刀疤霆看得目眦欲裂,不顾肩膀伤痛,猛地从墙角后探出身子,用手里的砍刀狠狠掷向二楼!
砍刀旋转着飞向窗口,虽然没能造成伤害,但也吓得乌鸦和剩下那个枪手缩了缩头。
趁此机会,阿力再次出手,又是两把飞刀射出,逼得对方不敢肆无忌惮地射击。
陈豪得到一丝喘息,他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对着对讲机低吼:“四眼!怎么样了?”
“人了在路上了!警察也通知了!最多五分钟!”
五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陈豪眼神一狠,对阿力和刀疤霆喊道:“我吸引火力!你们找机会从侧面绕过去,抄他后路!”
“豪哥!太危险了!”刀疤霆急道。
“执行命令!”陈豪不容置疑。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垃圾桶后站起,双手持枪,对着二楼窗口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子弹精准地射向窗口,压制得乌鸦和枪手一时无法露头!
阿力见状,毫不犹豫,身形如同狸猫,贴着墙根快速向厂房侧面移动。刀疤霆一咬牙,也忍着痛,从另一侧包抄过去。
乌鸦见陈豪竟然敢站起来对射,独眼赤红,也疯狂还击!
“砰!”
一颗子弹擦着陈豪的耳边飞过,灼热的气浪让他皮肤生疼。另一颗子弹打在他脚下的地面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裤腿。
陈豪且战且退,不断变换位置,利用街边的杂物作为掩体,与乌鸦进行着惊险的对射。他的枪法在【高级射击精通】的加持下极其精准,几次都差点命中乌鸦,逼得乌鸦狼狈躲闪。
就在陈豪手枪子弹即将打空,形势再度危急之际!
“呜哇——呜哇——”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操!差佬来了!”二楼剩下的那个枪手惊慌地喊道。
乌鸦脸上露出极度不甘和怨毒的神色,他知道今天杀不了陈豪了。
“陈豪!这次算你命大!下次我一定宰了你!”乌鸦咆哮一声,和那个枪手迅速从窗口消失。
几乎同时,阿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厂房侧面的楼梯口闪出,手中的军刺还在滴血——他显然已经解决了后路可能存在的敌人。
刀疤霆也从另一侧冲了过来,警惕地指着二楼。
陈豪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刚才那几分钟的交火,生死一线!
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街口,警察纷纷下车,持枪戒备。
“走!”陈豪毫不犹豫,对阿力和刀疤霆使了个眼色。
三人趁着警察注意力还在厂房和尸体上时,迅速钻进旁边错综复杂的小巷,消失在渐渐降临的夜幕之中。
远处的海平面上,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黑暗吞没。
街道上,只留下弹痕累累的战场、一具尸体、以及呼啸的警笛。
乌鸦的疯狂报复,第一次交锋,以两败俱伤,刀疤霆受伤,乌鸦损失一人和警察介入而暂时告终。
但陈豪和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乌鸦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下一次,只会更加危险。
“乌鸦……”陈豪擦去脸上的灰尘和汗渍,眼神冰冷如刀,“看来,得先想办法,把这颗钉子彻底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