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全城索骥,绝境寻踪
“重点搜查所有医馆药铺……尤其是救治过重伤者的……”
禁军士兵的交谈声如同冰锥,刺穿秋夜的寒风,扎进林凡心头。水老和可能存在的楼主,危在旦夕!听风楼最后的血脉,随时可能被掐断!
他与李明月蜷缩在石桥阴影下,浑身湿冷,心却比身体更冷。忘尘居已不可回,城中医馆被严密监控,他们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每一步都可能触发致命的杀机。
“不能去医馆!”林凡压低声音,语气斩钉截铁,“那是自投罗网!”
李明月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快速环顾四周,低声道:“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暂避风头,而且……可能有办法打听到消息!”
此刻,林凡只能选择相信这位刚刚结盟的郡主。他点了点头。
李明月对京城街巷的熟悉程度超乎林凡想象。她并未走大路,而是带着林凡穿行在狭窄的陋巷、废弃的宅院甚至某家酒楼的后厨,巧妙地避开了一队队巡逻的兵丁。显然,她这些年“天真烂漫”的伪装下,没少暗中经营自己的门路。
最终,两人来到一座位于平民区深处、门脸破旧的棺材铺前。铺子早已打烊,黑灯瞎火,透着不祥的寂静。
“这里是……”林凡微微蹙眉。
“我一个老嬷嬷的远亲开的,人可靠。”李明月简短解释,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板。
片刻后,门板拉开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打量了他们一番,尤其是看到李明月时,那眼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开门将两人让了进去,又飞快闩上门。
铺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木材和油漆的味道。开门的是一个干瘦阴沉的老头,他对着李明月恭敬地行了个礼,并未多言,只是指了指通往后院的小门。
后院比前铺更加简陋,但角落里有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棚屋。老头挪开几个空棺材板,露出下面一个地窖入口。
“委屈郡主和这位公子先在下面避一避,外面风声太紧。”老头沙哑着嗓子道,“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地窖阴冷潮湿,但还算干净,有简单的床铺和清水。此刻已是奢求。
“福伯,麻烦你想办法打听一下,宫中到底在搜捕什么人?重点是……有没有关于搜救重伤者的具体消息?”李明月对老头吩咐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福伯点头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地窖内只剩下林凡和李明月两人。暂时获得安全,但压抑的气氛并未缓解。
林凡拿出那个从密室中带出的铁盒。铁盒入手沉重,密封极好,没有任何锁孔,仿佛一个整体。他尝试用力掰动,纹丝不动。
“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打开。”林凡皱眉,“母亲既然留下它,定然有开启之法,或许……与墙上的某些信息有关?”
他努力回忆着石室墙壁上的内容,特别是那些看似无关的符号和图案。
就在林凡凝神思索之际,地窖外传来福伯急促的脚步声。他脸色凝重地回来禀报:
“郡主,公子,打听清楚了。宫中对外宣称是搜捕惊扰圣驾的刺客,但暗地里,确实在严查所有医馆、药铺甚至暗娼馆子,寻找一老一少两名重伤男子,形容样貌……与公子之前提到的同伴颇有几分相似。另外……顺天府还接到密令,暗中查访所有近期租赁或购买僻静院落的外地人。”
消息证实了最坏的猜测!对方的目标明确,就是水老和楼主!而且搜查范围正在扩大!
“还有一事,”福伯补充道,语气有些怪异,“黑市上……有人在悄悄重金求购一种名为‘续断青’的稀有伤药,据说……是宫里头某位大人物急用,出的价钱是市价的十倍!”
“续断青”?宫里头大人物急用? 林凡心中猛地一动!这是一种治疗内腑重伤、续接经脉的极品灵药,极为罕见。楼主中的是奇毒重伤,或许正需要此药!而宫中谁会用如此隐晦的方式、不惜重金求购伤药?除非……求药者本身见不得光,或者受伤者不能公开医治!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林凡脑海:难道楼主并没有落在敌人手中,而是被某位隐藏在宫中的、与“幽螭”对立的势力救走了?此刻正在秘密疗伤,而“续断青”就是为他所求?!
这个猜想让林凡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微光!如果真是这样,那楼主就还活着,而且可能就在皇宫之内!而那个重金求购“续断青”的“大人物”,可能就是关键人物!
“福伯,能否想办法查到,黑市上求购‘续断青’的源头是哪里?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好!”林凡急切地问。
福伯面露难色:“黑市规矩,严禁打探买家来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不过……老奴可以试着从药材流向上摸摸底,但这种珍稀药材,来源极少,或许能缩小范围。”
“有劳福伯!”林凡拱手。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福伯再次离去。地窖内,林凡和李明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希望与凝重。如果猜想成真,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将更加危险——他们需要设法与宫中那股潜在的盟友取得联系,或者,至少要将“续断青”送到对方手中!
但如何做到?皇宫如今戒备森严,他们自身难保。
“或许……可以从那个捧砚小太监入手。”李明月忽然道,“他是‘青雀’的眼线,但也是宫内人,或许能利用他传递假消息,或者……找到那条隐藏在宫内的线。”
兵行险着!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思路。
林凡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可以一试!但需周密计划,绝不能暴露明月你的身份!”
就在两人低声商议之际,地窖上方突然传来福伯一声短促的闷哼,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呵斥声传来:
“搜!仔细搜!有人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跑进了这片!”
追兵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林凡和李明月瞬间脸色煞白!地窖入口虽然隐蔽,但绝非万无一失!两人屏住呼吸,紧贴墙壁,手按在了兵刃上。
脚步声在棺材铺内四处翻找,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地窖入口附近!
“头儿,这里有个地窖!”
“打开它!”
绝望,再次笼罩而下!他们还能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