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剑的锋芒贴着奥古斯特的脖颈划过,带起的寒气让老者花白的胡须簌簌颤抖。
李俊儒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死死锁着他眼底的恐惧,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吸血鬼家族?说说看。”
奥古斯特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皱纹沟壑淌进衣领。
“瓦勒留斯…… 他们不是寻常家族。” 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世上知道他们存在的本就很少,连欧洲理事会的档案里都只有三行模糊的记载。”
王鸯阳呵斥道:“少废话,说重点。”
“他们…… 他们成员不足百人,却掌控着半个欧洲的暗网交易。大多数族人都活了至少三百年,传闻最年长的那位族长,亲历过法国大革命。他们从不与凡人通婚,一百五十岁才会考虑传宗接代,每一个新生儿都要在血池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能活下来的,生来就带着撕裂钢铁的力量。”
花见琉璃皱眉道:“能力呢?”
“可怕。” 奥古斯特猛地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他们十分强大,寻常异能者的攻击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他们也能在阳光下行走,只是会削弱七成力量。最可怕的是自愈 —— 就算被斩成两段,也能重组躯体。”
他顿了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眼中露出恐惧:“据说……他们还能操控血液,隔着百米就能让猎物的血管爆裂,甚至能召唤沉睡的先祖残魂,那些残魂的暗影触须,连 SSS 级异能者都能吞噬。”
李俊儒问道:“你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奥古斯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们奥尔良家族,三百年前就是在他们的支持下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的。”
他望着满地异能者的尸骸,声音里带着绝望的自嘲:“实际上他们跟我们就像主仆。他们会一直隐藏身份,很多事就由我们做。他们要什么,我们就提供。连这支异能者卫队,都是他们组建的。”
“我们不过是他们养在明面上的狗。” 伯纳德突然插嘴,“每年月圆之夜,他们会派人来取‘供奉’,有时是古董,有时是活人,我们连问都不敢问。”
李俊儒的剑刃又贴近半寸,划破了奥古斯特颈间的皮肤,血珠瞬间沁出:“他们的地盘在哪?”
“不知道!” 奥古斯特的声音带着濒死的恐慌,“没人知道他们的主巢在哪!他们也从不告诉我们!只有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我们!”
“撒谎。” 李俊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剑刃已压在动脉上。
“是真的!” 伊莎贝拉扑跪过来,墨绿色的长裙沾满血污,“平常我们是联系不到他们的,只有要我们做事的时候他们才会现身。”
阿尔弗雷德也慌忙解释道:“李先生饶命!我们真的联系不上他们!
李俊儒盯着奥古斯特涨红的脸,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恐惧不似作伪,又扫过周围人涕泪横流的绝望,终于缓缓收回剑。
救赎剑归鞘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奥古斯特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颈间的血珠顺着皱纹滚进衣领。
就在李俊儒皱眉思索之际,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伴随着皮靴碾过碎玻璃的脆响。
“爷爷!我听说家里来客人了?怎么这么热闹 ——”
路易斯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他身后跟着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显然是刚从某个派对赶回来。
当他踏入客厅,看清满地的狼藉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破碎的水晶吊灯、浸透血污的地毯、倒在血泊中抽搐的异能者、墙壁上狰狞的弹孔…… 这幅地狱般的景象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勃然大怒:“谁干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奥尔良庄园撒野?!”
他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父辈,又落在王鸯阳身上,最后定格在那个白衣年轻人身上 —— 对方正用一种近乎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祖父,而祖父竟像受惊的兔子般瑟瑟发抖。
“大胆!”
路易斯指着李俊儒的鼻子怒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对我祖父无礼,信不信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李俊儒掀起眼皮,目光掠过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转向奥古斯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这孙子,倒是一点没遗传你的‘精明’。”
奥古斯特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羞耻与恐惧在他眼底交织,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阿尔弗雷德捂着额头别过脸,伯纳德的络腮胡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 —— 路易斯这蠢货简直是没长脑子。
“真是个废物纨绔。” 王鸯阳不屑道,“连眼下的形势都看不清。”
“你他妈说谁废物?!”
路易斯被戳到痛处,猩红的目光死死锁住王鸯阳:“我看你们这群东方来的土狗才是活腻了!信不信我 ——”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在他面前闪现。
花见琉璃不知何时已掠过数米距离,她的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白皙的手掌带着破空的锐响,“啪” 地一声脆响,重重扇在路易斯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之重,竟让路易斯原地转了半圈,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整个人晕头转向地跌坐在地,衣服沾染上暗红的血渍。
“聒噪。” 花见琉璃收回手,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路易斯身后的四个保镖见状,竟如被激怒的疯狗般扑了上来。
他们显然和主子一样愚蠢,也完全看不清形势。
花见琉璃的短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刀光如月华般清冷。
她侧身避开短棍的瞬间,手腕轻旋,刀刃精准地切开一名壮汉的颈动脉,血柱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宛如绽放的地狱之花。
左侧的保镖刚伸出手,便被她反手一刀刺穿心脏,刀柄在掌心一转,带起的血珠溅在她素白的襦裙上,触目惊心。
剩下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却见短刀划出两道交叉的银弧,两颗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血雨落在路易斯惊恐的脸上,让他瞬间失声尖叫。
不过一息,四名保镖已尽数倒在血泊中,尸体的姿态扭曲而狰狞。
花见琉璃收刀入鞘,刀鞘上的樱花纹被血渍浸染,她垂眸看着瘫坐在地的路易斯,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客厅内再次陷入死寂,唯有路易斯压抑的啜泣声,与壁炉里残火的噼啪声交织,在满室血腥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