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雨下得又急又密。
豆大的雨珠砸在瓦片上 “噼啪” 响,像无数根细针。
扎得人心里发慌 —— 这雨哪是浇地,更像在刺探村子的安宁。
白蜷缩在暗部联络点的角落。
斗笠压得极低,帽檐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紧捏羊皮纸的指尖,指节泛着青白色。
指甲都嵌进掌心了,纸上暗红的血渍被雨水晕开。
像极了他幼年在水之国见过的、被血水染红的河面。
他下意识摩挲羊皮纸边缘。
那里还留着暗部兄弟的体温,暖得烫人。
可报告上的字,却写满了 “死” 字,每一笔都扎眼。
连纸缝里都透着股血腥味,压得他胸口发闷。
“火影大人紧急召见,让你立刻带报告去火影楼。”
联络点负责人掀开布帘进来,声音压得像蚊子叫。
手里还攥着块擦雨水的粗布,指节冻得发红。
扫过白泛白的指尖,又补了句:“路上小心,雨大得能淹鞋,别着凉。”
白点点头,把羊皮纸折成小块。
仔细塞进贴胸的内袋 —— 那里还放着枚樱花发簪。
是去年在枫叶村执行任务时,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送的。
当时小女孩攥着发簪说:“白哥哥保护村子,这个能带来好运。”
现在发簪贴着心口,暖得像小女孩的笑脸。
他起身时动作轻得像片羽毛。
斗笠下的眼睛亮得很,自然感知悄悄散开。
连墙根下躲雨的流浪猫查克拉都没放过,就怕漏了可疑动静。
走的时候还特意绕开积水深的路面 ——
负责人说过,联络点的老伙计风湿犯了,最怕踩湿鞋。
第一处遇袭的据点是火之国边境的枫叶村。
原本是木叶重要的物资中转站,现在只剩一片焦土。
风一吹,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还混着点甜腥。
那是村民的血,裹着苦无上残留的剧毒,闻着就恶心。
白瞬间想起幼年时,亲眼看着族人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胃里一阵翻涌,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
淡青色的查克拉在指尖转了圈,轻轻扫过地面的灰。
自然感知像张细网,把每丝残留的能量都捞进来:
“所有死者都是瞬间毙命,骨头碎得很特别。
像是被巨力直接碾的,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施术的人门儿清这些村民的弱点 —— 都是普通人,下手连犹豫都没有。”
联络点负责人皱紧眉头,蹲下来扒拉废墟里的残片。
指尖捏着块烧黑的木头,声音发颤:“是哪种忍术弄的?难道是晓的余孽?”
“不是晓的风格。”
白指向不远处的断墙,墙上钉着三枚苦无。
深深嵌进砖缝里,摆成标准的三角形状。
他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苦无尾端的木纹。
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娃娃 ——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对待逝者的遗物,总带着份敬畏。
“看这些苦无的投掷角度和力道,是春野樱的‘怪力投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第四次忍界大战时,我跟她并肩打过仗。
她常用这种手法封敌人退路,苦无型号也和当年一模一样。”
自然感知顺着苦无往深探,摸到丝微弱的查克拉。
冷得像冰,还带着股腐朽味:“但这不是活人的能量。
更像是被强行从冥界拉回来的傀儡,连查克拉都发臭。”
他的目光落在废墟角落。
那里躺着个烧焦的布娃娃,正是去年小女孩抱在怀里的那个。
布娃娃的布料都焦成炭了,只有小女孩缝的樱花图案还能看清个边儿。
白走过去,小心翼翼捡起来,指尖蹭到焦痕,烫得他心尖发疼。
小女孩当时还说:“等白哥哥下次来,我给你烤樱花饼。”
现在,再也没人能兑现这个承诺了。
第二处据点藏在木叶郊外的雾隐森林深处。
是暗部传递密信的秘密联络站,白对这儿熟得很。
上个月执行任务时,还和这里的暗部兄弟分享过便当。
当时兄弟还笑着说:“等任务结束,咱去一乐拉面馆,我请客。”
可现在,帐篷被撕成了碎片,帆布像破布一样挂在树干上。
地面赫然印着几枚巨大的脚印,深陷入泥土半寸。
直径快有半米了,边缘还留着爪尖划过的痕迹,看着就吓人。
“这是… 日向雏田的‘柔拳’弄的?”
负责人倒吸口冷气,指着脚印边缘的查克拉纹路。
声音都抖了:“这种柔拳特有的能量波动,我绝不会认错。”
“不是她本人。”
白蹲下身,指尖蘸了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
土腥味里裹着股秽土转生的邪劲,还很不稳定。
自然感知顺着泥土里的能量蔓延,仿佛能看见当时的惨状:
“脚印里有秽土转生的波动,像是强行召唤出来的。
雏田大人的柔拳向来克制,绝不会用指甲撕咬这种野蛮招式。
这更像是失控的转生者,被本能驱使着乱咬乱抓。”
他转向帐篷内侧,帆布上满是细密的爪痕。
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发黑发硬。
“你看这些爪痕的间距,和雏田大人的指节长度一致。
但力度却超出了她生前的极限,显然是施术者强化过破坏力。”
更诡异的是散落的尸体。
七具暗部成员的尸体呈放射状倒在地上,胸口都有个规整的血洞。
边缘光滑得像用刀削的,像是被高速旋转的武器贯穿。
白认出其中具尸体上的护额。
护额上的暗部徽章都磨花了,是当年他们一起在铁匠铺打的。
还刻了彼此的代号,他的是 “雪”,对方的是 “林”。
上次见面时,“林” 还拍着他的肩说:“等忙完这阵,咱去喝两杯。”
现在,人却凉透了。
他的自然感知突然剧烈颤动。
闭上眼睛,让感知顺着地面的血迹延伸。
最终在棵大树下停下,那里的泥土泛着不正常的黑色。
“这里有复活的查克拉残留,还不止一股。
施术者用了春野樱和日向雏田大人的细胞,同时秽土转生了她们。
还故意让她们攻击暗部联络点,就是想挑衅木叶,搅乱咱们的阵脚。”
火影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白的调查报告摊在桌上,血渍和焦痕看得人揪心。
他站在阴影里,双手垂在身侧,指尖还留着废墟泥土的糙感。
鸣人盯着地图上两个刺眼的红圈,指节捏得发白。
声音发哑:“春野樱和雏田… 她们三年前就牺牲了。
怎么会以秽土转生的样子出现?是谁在搞鬼?”
纲手翻着报告上的现场照片,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手指敲着桌面 “咚咚” 响,语气又急又怒:
“是有人收集了她们的细胞,用改良版的秽土转生术召唤的。
这术比大蛇丸当年用的还邪门,转生者会留生前的部分能力。
却没有自主意识,跟提线木偶似的,只能听施术者的。”
卡卡西靠在窗边,看着白紧绷的侧脸。
想起他刚加入暗部时的样子 —— 年纪不大,却总闷不吭声。
唯一的执念就是 “守护”,因为早就尝过失去的苦。
他拿起桌上的热茶,走过去递给他:
“白,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施术者的线索?
比如特殊的符咒,或者查克拉印记之类的。”
白接过热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稍微松了点劲。
杯子还冒着热气,暖得他手指都不抖了。
他想起枫叶村的小女孩,想起雾隐森林里的 “林”。
声音依旧冷静,却多了几分咬劲:
“施术者很谨慎,没留下明显线索。
但我在两个据点都摸到了同一种特殊的咒印能量。
和当年大蛇丸留在音忍身上的咒印很像,却更隐蔽。
我怀疑… 是晓的残余势力在背后操控。
他们想利用秽土转生的强者,打乱木叶的防御。”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鸣人,眼神亮得像淬了光:
“火影大人,请让我继续追踪线索。
那些被秽土转生的同伴,不该当施术者的傀儡。
那些牺牲的村民和暗部兄弟,也不能白死。
我会找到施术者的祭坛,哪怕走遍忍界每一个角落。
也要让这些被亵渎的灵魂,好好安息。”
会议结束时,窗外的雨不仅没停,还下得更大了。
白走出火影楼,斗笠又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
却没立刻离开,站在街角望着远处医疗站的灯火。
自然感知能隐约摸到静音和医疗队忙碌的气息 ——
他们在为解毒剂奔波,熬得眼睛都红了。
而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源头,不能让更多人受伤。
他摸了摸贴胸的内袋,樱花发簪和羊皮纸隔着布料。
传来细微的触感,暖得像股劲,撑着他不倒下。
雨水中,他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里。
脚步走得很稳,像把藏在鞘里的刀。
平时看着温和,可到了守护木叶的时候。
会毫不犹豫地出鞘,把所有威胁都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