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山虽然不知他为何对陆婉曦如此关心,但还是回禀道:“从我们打探到的各方情况来看,陛下想要扶持的仍然是太子,二皇子只不过是磨刀石而已。”
牧天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他就不怕磨刀石变成锋利的刀刃,让他万劫不复?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关心的,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出洛轻尘,赶忙盛京城,亲自到陆婉曦跟前,问一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牧天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现在离上元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嗯,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
“是。”
等墨青山出去后,谷雨童看了看有点魂不守舍的牧天翊:“你还在犹豫?”
“不,等救出洛轻尘,我就赶往盛京城,当面问清楚。”
“这还差不多。”
盛京城,西山别苑,东厢房。
陆婉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那微微隆起,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的肚子,眼含泪花。
“翊哥哥,你在哪,你再不来,我就要嫁给别人了,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门外,兴冲冲而来的百里锦瑟,刚想敲门,正好听见她在里面自言自语,手停在半空,最终没有敲下去。
想不到,这么久,他心里还是忘不掉她的翊哥哥。
“你到底是谁?老子一定要将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停在半空的手最终落了下来,死死地攥着拳头。
这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直以来,他都想弄明白,这个翊哥哥是谁。
可无论他如何试探,如何打听,陆婉曦就是缄口不答。
他也曾怀疑,她口中的翊哥哥就是牧天翊。
可小叔子跟嫂子,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而且还是当着牧天策的面。
若是牧天策死了,这还说得过去,可牧王府被灭之前,牧天策一直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死。
这个时候进去,百里锦瑟只会自讨没趣。
不得不转身离开,来到凉亭前,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尾随而来的兰儿吓得赶忙跪了下来,头抵着地,瑟瑟发抖。
“我让你准备的药,准备好了?”
“殿下放心,红花早已备好,到时伴以桃仁、通草等煮水让其服下,绝对能一副药见效。”
“好,大婚后,就偷偷让她服下,本殿不希望看见那个孽畜出世。”
“是。”
兰儿起身,默默地退了下去。
左沙平见兰儿离开,直接闪身出来:“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右相庄久墨的独子庄可卿不见了。”
“知道是谁干的么?”
“现在还不知,正在调查。”
“可有方向?”
“太子近段时间,加强了对右相的拉拢打压,一直都未能成事,恐怕会剑走偏锋。”
百里锦瑟眉头皱了皱:“这种事,太子确实能做得出来,庄久墨,这朝中的最后一抹清流,恐怕也保不住了。”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
“找,无论如何都要将庄可卿找到,只要将他救出来,本殿就不信,右相不承我这个情。”
“是。”
右相府,书房。
庄久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思考着对策。
他的夫人洛知意在他面前踱来踱去,一脸焦急。
“都怪你,装什么清高,你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要不然,你就辞了这官身,跟我回家种地去,省得什么都没捞着,还害了性命。”
庄久墨默默地坐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卿都消失一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还坐的住,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夫人,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先坐下来,晃得我眼都花了。”
庄久墨赶忙安慰,说他不急是不可能的,他六十岁才得一子,喜爱的紧。
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
不是他不懂官场,不想投靠,只是他到现在都看不清楚这朝堂的局势,让他如何选边站。
站错了队,恐怕死的更快。
“找找找,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要不,你去求求太子爷,让他帮我们找找,好不好?”
洛知意一脸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庄久墨紧紧握着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一咬牙:“好,我这就去。”
“记得好好说话,服个软,千万别得罪太子爷,就当为了我们儿子。”
“我心里有数。”
庄久墨刚想离开,管家却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老爷,东宫送来了请柬,邀你今晚去一品香赴宴。”
“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庄久墨心里嘀咕一下。
洛知意一听,连忙上前为其整理衣衫:“老爷,记住,好好说话,万不可再得罪太子爷,一切以儿子性命为重。”
“知道了。”
庄久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品香,竹香厅。
太子百里锦鸿和太子少傅司徒泰赫然在列。
庄久墨推门走了进来,弯腰抱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少傅大人。”
百里锦鸿笑着站了起来,直接上前,扶起他,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快坐,今晚就是吃个便饭,不是在宫中,不用行这些虚礼。”
“多谢太子殿下。”
庄久墨坐了下来。
司徒泰拿起酒壶,分别给他们倒上了酒。
“刚刚太子爷还跟我打赌,说这个节骨眼,右相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肯定不会来的。我就说右相是个识大体之人,怎么会因为家事而误了国事呢,肯定会来的。”
庄久墨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过誉了,能为朝廷效力,是臣子的本分,岂可因家事而误了国事,不知太子殿下找臣来有何吩咐?”
庄久墨就是告诉他们,家事是家事,国事是国事,若想以他儿子之事来要挟他,没门!
百里锦瑟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儿子找到没,需不需要本宫帮忙?”
庄久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然别人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自然得接着。
“若是殿下肯出手相助,老臣感激不尽。”
“知道是谁干的么?”
“不知,那天他嚷着要出去玩,我便让府里丫环带他去了,谁知……”
庄久墨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那个丫环呢?”
“也不知所踪,若不是被一起绑了,就是被灭了口。”
“那右相觉得是何人所为?”
百里锦鸿定定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