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在海滩上待到深夜。沈衣川把她裹在羊绒毯里，两人坐在沙滩椅上看星星。
温月眠靠在他肩上，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忽然抬头问：“沈衣川，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他低头看她，眼底映着星光：“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行不行？”她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把红本本拿到手。”
沈衣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明天就去。”
第二天早上，温月眠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只有枕头上还留着沈衣川的温度。
她坐起身，刚套上拖鞋，卧室门就被推开，沈衣川端着早餐走进来，身上穿了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温月眠去年给他挑的深蓝色领带。
“醒了？”他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洗漱完先吃点东西，民政局九点开门，我们八点半出发。”
温月眠盯着他的西装看了几秒：“你怎么穿这么正式？领证而已，又不是婚礼。”
“领证是大事，”他走到她面前，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要穿得正式点，才对得起我们的红本本。”
她心里甜丝丝的，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知道了，沈先生。”
洗漱的时候，温月眠站在镜子前，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笑了。
她选了件杏色的连衣裙，领口有蕾丝花边，裙摆是轻柔的雪纺，穿在身上像朵盛开的花。
沈衣川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眼睛亮了亮：“好看。”
“那当然，”她转了个圈，裙摆飘起来，“也不看是谁穿的。”
他走过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扣住她的掌心：“走了，沈太太。”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温月眠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平时拍戏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早晨，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手上，戒指上的宝石折射出细碎的光。
“紧张吗？”沈衣川侧过头问她，手上的方向盘握得稳稳的。
“有一点，”她老实点头，“好像比拍第一部戏的时候还紧张。”
他笑了笑，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我在。”
民政局在市中心的政务服务中心三楼，他们到的时候才八点五十，门口已经有几对情侣在等了。
温月眠拉着沈衣川的手，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孩穿着粉色的卫衣，男孩穿着运动服，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说着话，脸上满是期待。
“你看他们，”温月眠凑到沈衣川耳边，“像不像我们高中的时候？”
沈衣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起高二那年，他们偷偷溜出学校去看电影，也是这样手牵着手，生怕被老师发现。他握紧了她的手：“不像，我们比他们甜。”
温月眠笑出声，刚想说话，就听到工作人员喊：“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开始叫号了，请大家排队取号。”
沈衣川拉着她站起来，走到取号机前。他让温月眠站在旁边，自己操作机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很快就出来一张号码纸——A008号。
“真吉利，”温月眠接过号码纸，笑着说，“8号，发财。”
“是发喜，”他纠正她，“我们的喜。”
等号的时候，温月眠去看了墙上的流程表。
上面写着：提交材料、填写声明书、拍照、审核、领证。她拉了拉沈衣川的袖子：“我们的材料都带齐了吗？身份证、户口本、照片……”
“都带齐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给她看，“身份证复印件我也提前准备好了，照片昨天让工作室的摄影师拍的，你看看喜欢吗？”
照片上，两人穿着白衬衫，温月眠靠在沈衣川的肩上，笑得眉眼弯弯，沈衣川看着她，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背景是简单的红色，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比任何精修的照片都好看。
“喜欢，”温月眠把照片揣进包里，“这张照片要放家里的相框里。”
“好，”他把文件夹合上，“等下拍照的时候，还要拍一张贴在结婚证上的，不过我们带的这张也能用，看你想不想再拍一张。”
“不用了，”她摇摇头，“这张已经很好看了。”
没过多久，叫号机响了：“请A008号到1号窗口办理。”
温月眠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握紧沈衣川的手，跟着他走到1号窗口。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两位是来办理结婚登记的吗？请把身份证、户口本原件和复印件，还有照片给我。”
沈衣川把材料递过去，工作人员接过，仔细核对了信息。
温月眠偷偷看了眼沈衣川的户口本，他的那一页上，婚姻状况还是“未婚”，等下就要改成“已婚”了。
看到身份证上的信息的时候，工作人员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有些激动。
“信息都对吗？”工作人员把身份证和户口本推回来，递过来两张《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请两位仔细阅读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在下面签字，按手印。”
温月眠注意到工作人员的眼神，笑了笑，比了个“嘘”的手势，工作人员连忙点了点头。
沈衣川接过笔，先看了一遍声明书的内容，然后递给温月眠：“你也看看。”
温月眠逐字逐句地读着，上面写着“本人与对方均无配偶，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了解对方的身体健康状况，自愿结为夫妻”。
她的指尖在“自愿结为夫妻”那几个字上顿了顿，抬头看向沈衣川，他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拿起笔，在声明人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是偏秀气的楷书，一笔一画都很认真，沈衣川的字则是刚劲有力的行书，两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
签完字，工作人员又递过来红色的印泥，让他们按手印。
温月眠把拇指按在印泥上，然后在签名旁边按了个清晰的指印，沈衣川也跟着按了，红色的指印像两颗小小的心，贴在一起。
“好了，”工作人员把声明书收起来，“请两位到那边的拍照区拍张照片，贴在结婚证上。”
拍照区就在窗口旁边，有一个白色的背景板，前面放着两把椅子。
摄影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他们过来，笑着说：“两位靠近一点，头挨着头，笑一笑。”
温月眠坐在椅子上，沈衣川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他的手掌很暖，隔着薄薄的衣料，温月眠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看镜头，”摄影师举起相机，“三、二、一——笑！”
温月眠对着镜头笑起来，眼角的梨涡都露了出来。
沈衣川看着她的侧脸，也跟着笑了，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相机“咔嚓”一声，把这一瞬间定格下来。
“好了，”摄影师把照片打印出来，递给他们，“看看喜欢吗？不喜欢可以重拍。”
照片上，两人的笑容都很灿烂，温月眠的头发被沈衣川的手臂蹭得有点乱，却显得格外自然。
“喜欢，”温月眠把照片递给工作人员，“就这张吧。”
工作人员接过照片，用剪刀剪成合适的尺寸，然后贴在结婚证上。
她拿出印章，在照片旁边盖了个红色的公章，然后把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放在桌上，推到他们面前：“好了，两位现在是合法夫妻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温月眠看着桌上的红本本，心跳得飞快。
那是两本烫金的结婚证，封面上写着“华国人民共和国结婚证”，金色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封面，触感是光滑的皮质，带着一点凉意，却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沈衣川先拿起一本，翻开看了看，然后把另一本递给她：“沈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沈先生，余生不用指教了，听我指挥吧～”温月眠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温月眠手里拿着红本本，走在沈衣川身边，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路过门口的花坛，她看到里面开着鲜艳的玫瑰花，忍不住停下来：“沈衣川，你看那花真好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对旁边卖花的阿姨说：“阿姨，给我来一束红玫瑰。”
“好嘞，”阿姨笑着拿出一束包装好的红玫瑰，“小伙子真有眼光，这玫瑰新鲜得很，送给女朋友的？”
“不是女朋友，”沈衣川接过玫瑰，递给温月眠，“是我太太。”
阿姨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哦，新婚快乐啊！祝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阿姨。”温月眠接过玫瑰，脸颊红红的，抱着花和红本本，跟在沈衣川身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