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顾清鸢受到打击，不会再来缠着他们。
结果，第二天，两人刚从医院出来，去御香阁吃饭。
沈衣川熟练地招来服务员，报出菜单时连犹豫都没有：“松鼠鳜鱼要酸甜口，鱼鳍处理干净；清炒时蔬选嫩一点的菜心，少油；山药排骨汤多炖半小时，加两颗红枣，不要枸杞。”
服务员应着退下，温月眠看着他挺直的侧脸，心里泛起细密的暖意。
自从体检出胃炎和轻度贫血后，沈衣川就把她的饮食禁忌记得比自己的工作行程还清楚，连她睡前要喝温牛奶、起床后要先喝温水这些小事，都一一写在手机备忘录里，设置成定时提醒。
“在想什么？”沈衣川握住她放在桌布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
温月眠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斜后方的柱子旁，一道米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顾清鸢常穿的那件香奈儿外套。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提醒沈衣川，就被他递来的热毛巾打断：“先擦擦手，汤马上就来。”
温月眠接过毛巾，指尖有些发凉。自从上次遇到顾清鸢之后，沈衣川回去就跟她解释了两人之间的事。
顾清鸢一直喜欢沈衣川，从大学时就总以“妹妹”的名义黏在他身边，还曾偷偷把她放在沈衣川书包里的便当换成过期的面包。
只是那时沈衣川护着她，直接把便当扔回给顾清鸢。
后来出国之后，便没了联系，直到沈衣川和温月眠重逢一起参加恋综，她一直暗中盯着他们。
如今顾清鸢竟然追到这里，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
温月眠正想着，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刚才在医院拿的药刺激了胃黏膜，她下意识地皱起眉，脸色苍白了几分。
沈衣川立刻察觉不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没事，我去下卫生间。”温月眠勉强笑了笑，起身时被沈衣川扶住胳膊：“我陪你去。”
“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她怕他跟着，反而让顾清鸢有机可乘，挣开他的手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刚转过拐角，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拽进旁边的消防通道。
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昏暗的应急灯光下，顾清鸢的脸扭曲得有些吓人，她死死攥着温月眠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细腻的皮肤里，留下几道红痕。
“温月眠，你真是阴魂不散！”顾清鸢的声音压低了，却藏不住浓浓的嫉妒，“衣川哥对你好，你就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你看看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胃炎、贫血，说不定以后还生不了孩子，你就是个累赘！”
温月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眉，可她还是强撑着直视顾清鸢：“我和衣川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样？”顾清鸢猛地推了她一把，温月眠没站稳，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皮门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顾清鸢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以为衣川哥真的爱你？他不过是可怜你，可你别忘了，他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需要的是能帮他打理家业、撑得起场面的妻子，不是你这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病秧子！只有我才是最能配得上他的。”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扎进温月眠的心里。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总担心会拖累沈衣川，尤其是上次体检后，看着他为了给她找营养师、预约专家号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她更是愧疚。此刻被顾清鸢戳中痛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你闭嘴！”温月眠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衣川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好，不是可怜，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爱情？”顾清鸢嗤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她偷拍的照片——有沈衣川扶着她走出医院的样子，有他在厨房给她熬粥的背影，还有他低头给她系鞋带的特写，“这些照片要是发到网上，别人只会说沈氏集团继承人，国际三金影帝被病秧子缠上，到时候沈氏的股价下跌，你担得起责任吗？”
温月眠看着那些照片，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想怎么样？”温月眠抬起头，眼底的泪水还没干，却多了几分坚定。
“很简单，”顾清鸢凑近她，声音里带着恶意的算计，“你主动离开衣川哥，就说你不喜欢他，是你自己要走的。只要你消失，我就把这些照片删掉，还能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
“毕竟，我是顾家大小姐，学的是金融学和工商管理，我才是可以配得上他的人，只有我，才配做他的妻子。”
温月眠刚要开口，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沈衣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着顾清鸢。
原来他见温月眠许久没回来，心里不安，顺着走廊找过来，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顾清鸢，你放开她！”沈衣川快步上前，一把将温月眠拉到自己身后，手臂紧紧护着她的肩膀，眼神锐利得像要把顾清鸢戳穿，“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顾清鸢被他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强撑着说道：“沈衣川，我是为了你好！温月眠她就是个累赘，她会毁了你的！”
“毁了我？”沈衣川冷笑一声，低头看向怀里的温月眠，见她后背的衣服被铁门蹭得有些脏，手腕上还留着几道红痕，眼神里的怒火更盛，“我沈衣川的人生，轮不到你来定义。眠眠是我从小护到大的人，别说她只是身体不好，就算她真的需要我照顾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他扶着温月眠的腰，转身就要走，顾清鸢却不甘心地追上来，伸手想抓住沈衣川的胳膊：“沈衣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
“只有我才配的上你，她算什么，一个活不久的病秧子而已!”
沈衣川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顾清鸢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他回头看她，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他妈敢乱说，看看顾家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看着沈衣川护着温月眠离开的背影，顾清鸢变了脸色，冷漠的擦掉脸上的泪，“温月眠，你给我等着，沈衣川只能是我的!既然你不识好歹，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