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丹气化作一头麒麟虚影的宝丹。
四品宝丹,麒麟血魄丹!
这正是那批圣子物资中,最珍贵的丹药之一,
蕴含着磅礴的气血和精纯的火属灵力,是冲击炼气后期瓶颈的无上妙品。
潘小贤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陈飞那怨毒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拿起玉盒,打开盒盖。一股炙热的能量,伴随着麒麟的低吼,扑面而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将那颗滚烫的宝丹,直接吞入了腹中。
轰!
一股狂暴无匹的能量,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炸开!
潘小贤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他立刻收敛心神,运转《混元一气诀》,引导着这股洪流,朝着炼气第七层的最后一层壁垒,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与此同时,另一座同样精致的院落里。
“咔嚓!”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
陈飞面色狰狞,一把握碎了手中的“续骨生肌散”瓷瓶,任由那珍贵的药粉和瓷器碎片,割破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条被李云海用普通法术接上,依旧隐隐作痛的断臂,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和不甘。
“潘小贤!潘小贤!!”
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
大殿上的一幕幕,如同梦魇,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李云海的冷漠,同伴的疏远,潘小贤那刺眼的荣耀,以及自己那小得可怜的“一成功劳”。
这一切,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打得粉碎。
他恨!
他恨李云海的偏心!恨熊大力等人的落井下石!但他最恨的,还是潘小贤!
一个杂役!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贱种!凭什么?凭什么能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你以为进了云卫,就能一步登天了吗?你以为大师兄看重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陈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恶毒的笑容,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陈飞,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潘小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整个人猛地弓成了虾米状。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经脉,都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碾过,脆弱的血管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立刻收敛心神,拼了命地运转《混元一气诀》。
功法形成的灵力漩涡,刚一接触到那股赤红色的能量洪流,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太猛了!
这四品宝丹的药力,比他想象中还要霸道十倍!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很快就将他黑色的劲装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炸开。
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化作一片血红。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他。
就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腐烂和腥臭的味道,猛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杂役院垃圾山的味道。
画面闪回。
阴冷潮湿的雨夜,他为了一个发了霉的馒头,和另一条饿疯了的野狗,在泥水里翻滚撕咬。
他被咬掉了半个耳朵,却也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了野狗的喉咙,直到温热的血灌满了他的口腔。
他不想死。
上辈子活得窝囊,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颗丹药上。
“老子不想死!”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在他识海中炸响。
那股在垃圾山里磨砺出的,刻在骨子里的狠劲和求生欲,被彻底激发。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球布满血丝,状若疯魔。
“给老子转!”
他放弃了小心翼翼的引导,而是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将《混元一气诀》催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
体内的灵力漩涡,被他强行扩大了数倍,如同一台功率全开的抽水机,疯狂地拉扯、吞噬着那股狂暴的麒麟血魄之力。
经脉被撕裂,又在磅礴的气血之力下瞬间修复,然后再一次被撕裂。
这种反复的折磨,让潘小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能量洪流,终于在他的玩命施为下,被驯服了一丝。
它们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朝着那层坚不可摧的炼气第七层壁垒,狠狠地撞了过去!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洪钟大吕,在他的灵魂深处敲响。
坚固的壁垒,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一丝裂纹。
有门!
潘小贤精神大振,不顾一切地调动所有力量,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咚!
裂纹扩大。
咚!咚!咚!
一次又一次,如同不知疲倦的攻城巨锤,狠狠地砸在城墙之上。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十次撞击之后。
“咔嚓!”
一声清脆的,宛如琉璃破碎的声音,从他灵魂深处传来。
那层困扰了他许久的壁垒,轰然破碎!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原本拥堵的河道,瞬间变成了开阔的大江。
他体内的灵力漩涡,在冲破壁垒的瞬间,猛地扩大了一倍不止,疯狂地鲸吞着残余的丹药之力,将其转化为更加精纯、更加凝练的灵力。
炼气八层!成了!
麒麟血魄丹残余的药力,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开始反哺他的肉身。
磅礴的气血之力,融入他的骨骼、肌肉、脏腑。
他的骨骼,变得如同玉石般温润而坚韧,上面甚至浮现出淡淡的赤红色纹路。
他的气血,旺盛得如同熊熊燃烧的烘炉,每一次心跳,
都如同一面战鼓在擂动,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许久之后,密室内的能量波动,才缓缓平息。
潘小贤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浊气,那浊气喷在对面的玄铁岩墙壁上,竟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