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抱着碧瑶刚走出地下密室通道，脚还没踩实地面，西南角猛地炸开一股乱流。那股气像是被人从地底抽出来又狠狠砸回去，震得整片废墟嗡嗡作响。
他立刻停下脚步，把碧瑶交给赶来的洛璃。
“接住。”
洛璃一个踉跄差点没抱住，“你干嘛去？”
“那边有问题。”赵昊已经冲了出去。
唐果扶着墙探头看了一眼，“院长跑得好快，跟看见红包群似的。”
洛璃白她一眼，“现在谁还抢红包，都发语音转账了。”
唐果不乐意了，“那你发啊。”
“我穷得连泡面都要蹭他的。”洛璃低头看了看怀里脸色发白的碧瑶，小声说，“等她醒了，咱们集体罢工三天。”
赵昊几个纵跃到了西南角，一眼就看见裂缝里卡着一块黑晶片，正不断吞吐灵气，表面已经开始泛红。
“搞事是吧？”他抬手就是一道剑意甩过去。
咔的一声，晶片裂开，但没碎。
反倒是里面爆出来一团暗流，直扑他面门。
赵昊侧身躲过，肩头还是被擦到，火辣辣地疼。他低头一看，衣服烧了个洞，皮肉焦了一块。
“系统，加点血。”
【临时治疗包已发放，信用点-50】
一股暖流涌上来，痛感减轻了些。他没管伤，盯着地上那堆碎片看。
“南宫雪这波操作，像极了分手后删聊天记录还反手拉黑的前任。”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南宫雪带着剩下的人正在撤离。几个异能者架着伤员往山下走，队伍歪歪扭扭，没人敢回头。
赵昊站在断山边缘，风吹得他卫衣鼓起来。
“就这么走了？”
南宫雪终于停下，转过身。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有点飘。
“你以为赢了？”她说，“这只是开始。”
赵昊笑了笑，“我也觉得不是结束。”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符光飞出，贴在其中一个随行人员的后领上。
那人毫无察觉，继续往前走。
赵昊收回手，语气平平的，“但我守得住这里，一次、两次、千次。”
南宫雪嘴唇动了一下，没说话。
她看了眼身后断裂的山体，又看了眼赵昊站的位置。
最后转身离开，脚步比刚才慢了一拍。
赵昊没追。
他知道现在追也没用。
这些人伤的伤，残的残，再打下去只会逼出更狠的后招。不如让他们走，自己趁机喘口气。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伤，“系统，记一下，下次遇到这种阴险玩意儿，先炸再说。”
【已记录，建议升级‘陷阱预判’模块，当前版本为免费试用版】
“我就知道你是抠门系统。”
他转身往回走，刚到主殿前台阶，就听见里面一阵混乱。
“别碰我！”
“你冷静点！”
“灵力爆了！快拦住他！”
赵昊三步并两步冲进去。
大厅里一群年轻学员挤在一起，中间一个男孩浑身发抖，手上灵气乱窜，差点打中旁边人。
“都退后！”赵昊大喝一声。
人群立马分开。
他走到那孩子面前，伸手按在他头顶。
一股温和的力量压下去，对方身体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没事了。”赵昊松开手，“刚才那一波太猛，吓到了是吧？”
男孩点头，眼眶通红，“我……我以为我要死了……”
“死不了。”赵昊拍拍他肩膀，“活着就是赢，懂不懂？”
“懂……”
“明天还能来上课吗？”
“能！”
“好。”赵昊站起来，环视一圈，“今天没人逃，没人输。我们活着，就是赢。”
底下一片安静。
有人低头抹了把脸，有人握紧拳头，还有人小声抽鼻子。
赵昊接着说：“三天后恢复正常课程。想直播的可以开播，就说咱们仙学院刚经历了一场团建拓展，主打一个生死考验。”
唐果在角落举手，“我能说院长帅炸了吗？”
“不能。”赵昊摇头，“平台会封号。”
“那我说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总行吧？”
“行。”赵昊点头，“顺便帮我带个话——以后谁想拆我场子，提前预约，我好安排档期。”
人群里终于有人笑了。
气氛慢慢缓下来。
洛璃抱着碧瑶从侧门进来，“人都安置好了，重伤的八个，轻伤二十多个，药够用，就是缺人手。”
“你俩也歇会儿。”赵昊说，“今晚别撑着。”
唐果摇头，“我不累，我还能组织大家打扫战场。”
“你声音都哑了。”赵昊瞥她一眼，“再吵一句，明天直接变哑巴主播。”
唐果立刻闭嘴。
洛璃哼了一声，“平时装高冷，这时候倒会心疼人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赵昊耸肩，“你们要是全倒了，谁给我捧场？谁帮我怼广告商？谁在我穷的时候蹭饭？”
洛璃翻白眼，“说得好像你有钱过一样。”
“我有系统。”赵昊认真道，“系统爸爸牛批。”
唐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那个黑晶片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赵昊皱眉，“看着像远程引爆装置，可能是想炸断剩下的地脉节点。”
“她真敢。”洛璃咬牙，“要是真炸了，整个南山灵气都会紊乱，不止咱们，周边居民都得遭殃。”
“所以她是真不要命了。”赵昊低声说。
唐果缩了缩脖子，“那她接下来还会来吗？”
“会。”赵昊很肯定，“但她不会再用这种方式。”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知道了——”他顿了顿，“我不是那种被打一拳就趴下的类型。”
洛璃盯着他看了几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醒了？”
“被逼的。”赵昊苦笑，“以前以为修仙就是飞天遁地，现在才知道，还得当保安、心理辅导员、后勤主管，外加情绪稳定器。”
“那你后悔吗？”唐果问。
赵昊没回答。
他走到门口，抬头看夜空。
月亮被云遮了一半，风已经停了。
断山静静躺在那里，像一道还没愈合的疤。
他伸手摸了摸肩上的伤，火辣的感觉还在。
“系统，信用点还剩多少？”
【当前余额：1278点】
“留五百，其余的全换成临时修为灌顶。”
【兑换成功，剩余278点】
一股热流瞬间冲进四肢百骸，疲劳感被压下去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站直。
“院长？”唐果小心地喊他，“你还好吗？”
“挺好。”他说，“就是有点饿。”
洛璃冷笑，“打赢了就想吃饭，你真是俗人本俗。”
“俗人才活得久。”赵昊回头一笑，“等会儿谁要吃泡面？我请。”
唐果举手，“加蛋！”
“加两个。”洛璃补了一句，“不然不够分。”
赵昊点点头，“行，泡十桶，不够再煮。”
他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察觉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远方。
山脚下，最后一辆撤离的车刚刚拐过弯。
车后座那个人，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
赵昊眯起眼。
下一秒，他感觉到系统提示闪了一下。
【追踪符已激活，目标位置锁定中……】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然后缓缓松开。
“没事。”他对身后两人说，“回去吧。”
三人走进大厅，灯光昏黄。
赵昊顺手把门带上。
门外风又起，卷着灰烬掠过台阶。
门缝里漏出的最后一缕光，照在地上的裂痕上。
那道裂痕深处，有一点黑色粉末正缓缓蠕动，像活物般钻进石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