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一脚踩进泥坑，整个人往前一扑，好在手撑得快，没直接啃地。他抬起头，满脸湿泥，活像刚从沼泽里刨出来的土拨鼠。
“你还能更狼狈点吗？”洛璃站在两步外，憋着笑问。
“能。”他抹了把脸，“但我克制住了。”
小舞已经笑出声来：“刚才不是说要当团队领袖？现在连路都走不稳？”
“这叫战术性滑倒。”赵昊站起身，拍拍屁股，“分散敌人注意力，顺便测试地面承重——结果很遗憾，这片区域不适合建别墅。”
三人已经走了大半天，天色彻底暗下来，山风刮得人发冷。之前那股紧绷的劲儿还在，谁都不敢松口大气，可再这么闷头赶路，迟早有人先崩溃。
赵昊看了看四周，脚边有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旁边几棵树围成个小凹地，挡风效果不错。“行了，今晚就在这儿歇。”他说，“再走下去，咱们不是被魂兽干掉，就是被自己累死。”
“你不早说！”洛璃一屁股坐下，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我这不是看大家状态都挺精神嘛。”赵昊一边从背包里掏东西，一边嘀咕，“谁让你们没人喊累。”
他铺开防潮垫，又拿出个巴掌大的折叠帐篷，三下五除二支了起来。最后掏出一个铜制小火炉，往里面放了颗豆子大小的红石，轻轻一捏。
“啪”一声，火焰腾起，暖光瞬间洒满小圈。
“你这又是哪来的黑科技？”小舞凑近瞧了瞧，“这火怎么没烟？”
“现代文明的智慧结晶。”赵昊得意地拍了拍火炉，“别问原理，问就是内部有高科技催化反应。”
其实他是用系统兑换了“恒温火种”，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洛璃抱着膝盖坐在火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说了句：“你说……我们真能找到千年魂兽吗？”
“必须能。”赵昊撕开一包压缩饼干递过去，“你看我这造型，天生主角脸，走到哪都是剧情推进器。”
他又咧嘴一笑，“毕竟我都流过鼻血了，这可是顶级认证。”
小舞噗嗤乐了：“你是说，看到我就流鼻血，算是一种敬意？”
“那是生理本能。”赵昊正色道，“说明我的身体比脑子诚实，一眼就认出你是高维生命体。”
“少来。”她翻了个白眼，但嘴角还是翘了翘。
赵昊趁机打开手机录像，清清嗓子：“家人们！今天咱们野外露营啦！弹幕刷一波‘主播别被野猪拱了’！感谢‘爱吃辣条的猫’送的火箭——哎，没人打赏啊？”
“你能不能正常点？”洛璃忍不住笑骂。
“我已经很收敛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换以前，我现在已经开始唱《野狼disco》了。”
“那你现在唱啊。”小舞坏笑着怂恿。
“算了。”他摆手，“我怕把附近的魂兽招来，听完觉得太土，当场自裁。”
三人笑作一团，连带着空气都轻了几分。
赵昊又掏出一包辣条，神秘兮兮地拆开：“来，尝尝秘制灵食，据说吃了能觉醒隐藏武魂。”
“你这不就是超市五块钱一包的吗？”洛璃抽了一根，闻了闻。
“关键不在食材，在仪式感。”他把辣条举到火光前，“你看这红油反光，是不是有种大道初现的感觉？”
小舞也接了一根，咬了一口，辣得直哈气：“你这‘大道’有点上头。”
“这才刚开始。”赵昊嘿嘿一笑，“等会我还准备表演徒手烤鱼，保证外焦里嫩，香气逼人。”
“你还会这个？”洛璃半信半疑。
“都市男人的基本素养。”他站起身，卷起袖子，“钓鱼、烧烤、修wiFi，哪样不得会点？”
溪水就在不远处，他拎着一根临时削的竹竿走过去，蹲在岸边装模作样地甩线。结果十分钟过去了，连个泡都没冒。
“要不我帮你？”小舞靠在树边笑。
“不用。”他坚持，“这叫沉浸式体验，不能作弊。”
又过了五分钟，他干脆把竹竿一扔，挽起裤腿就往水里走。“人工捕捞，效率更高。”
下一秒，脚底一滑，整个人“哗啦”一声坐进浅滩里，水花四溅。
洛璃笑得差点岔气：“你这是捕鱼还是洗裤子？”
“战略性入水。”他抹了把脸，从水里摸出两条挣扎的鱼，“看见没？成果显着。”
他拎着鱼回来，熟练地清理、串枝、架火。没多久，香味就飘了出来。
“给。”他把最大一块递给洛璃，“女士优先，这是刚才落水的精神损失费。”
她接过，低头咬了一口，烫得直吹气：“还挺香。”
“那当然。”他得意地翘起嘴角，“我这手艺，当初在出租屋靠这个追过楼下卖煎饼的大姐。”
“然后呢？”小舞问。
“然后她把我轰出来了，说再蹭饭就报警。”
两人笑得更狠，连洛璃都抬手掩了掩嘴。
夜更深了，火堆噼啪作响，三人围着坐着，谁也没急着睡。
“其实……”洛璃忽然开口，声音轻了些，“做主播也没那么风光。每天对着镜头笑，说着想说的话，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在演。”
“我懂。”赵昊点头，“我以前直播炫富，天天开跑车吃龙虾，实际那车是租的。”
“那你不怕穿帮？”
“怕啊。”他笑了笑，“但穿帮那天，观众早就不在乎了。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是热闹。”
小舞望着火光，也低声说：“我在斗罗大陆，也不是普通人类。有些事不能说，有些人不能信。哪怕现在站在这儿，我也在担心——会不会哪天被人认出来，然后……被抓回去。”
空气安静了一瞬。
赵昊没说话，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你知道吗？”他抬头看向星空，“最亮那颗，像不像直播间刚涨粉时的提示灯？”
洛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怔了一下。
“那时候你觉得，全世界都在看你。”他继续说，“可其实，真正懂你的人，可能就那么几个。但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等你下播，说一句‘辛苦了’，就够了。”
她没回应，只是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些。
小舞轻声道：“你还挺会安慰人。”
“我不是安慰。”赵昊咧嘴一笑，“我是实话实说。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挺好？仨人一堆火，有吃的有聊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指着天上：“而且我敢打赌，那颗最亮的星，肯定是为我亮的。”
“自恋。”洛璃小声嘀咕，却笑了。
三人并肩坐着，谁也没再说话，只有火苗轻轻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赵昊忽然感觉到袖口底下那道银纹又闪了下，像是被什么触动。
他不动声色地压了压衣袖，心里默默问系统：【刚才亲密度涨了吗？】
界面无声浮现：【情感亲密度+15%，建议维持当前状态。】
他咧嘴一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波血赚。】
洛璃靠在垫子上，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小舞枕着手臂，望着天空，眼神有点远。
赵昊靠着树干，半闭着眼，看似放松，手指却始终搭在背包侧袋——那里藏着一把淬了灵液的小刀。
风掠过林梢，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小舞忽然转头，盯着赵昊的侧脸看了几秒。
“你是不是……瞒了什么事？”她问。
赵昊睁开一只眼：“比如？”
“比如你为什么总能在危险前避开，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还有……”她顿了顿，“你手臂上，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