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无机神经机群散发,每一个泯灭帮匪徒身体的痛苦感受都被提高了数千倍,现在即使是一阵轻轻的微风,都能让它们感受到凌迟般的痛苦。
一位哀嚎到喉咙嘶哑的泯灭帮匪徒五体投地,强忍痛苦,低声求饶道。
“放……放过我吧……”
“放过你?”少年脸上露出了冷峻的笑容。
在颠佬横行的崩铁宇宙中,泯灭帮远称不上顶尖势力。
但与其他势力不同的是,他们深知自己的弱小,因而更加热衷于欺凌比他们更弱小的存在。
就拿眼前这批跪伏在地、痛苦抽搐的匪徒来说,被他们亲手毁灭的文明已超过五掌之数,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残忍的折磨与无差别的屠杀。
而他们的行恶,并非出于什么宏大的目的或信念,仅仅是为了放纵内心最原始的暴虐与欲望。
“所以,像你们这样的杂碎,才最该死。”通过无机神经机群瞬息间查阅完所有相关记录,少年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正因为这帮渣滓所造的罪孽太过深重,以他现有的阅历竟一时想不出足够“匹配”的惩罚方式。
于是,他决定借鉴古人的智慧。
“那么,就将你们这些渣滓投入十八层地狱吧。”陈星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个本不应存在的灵魂归处,于刹那间被凭空创造。
那些存在于古人想象中、极尽痛苦的酷刑,与现代医学技术相结合,每一种都旨在挑战生命承受能力的极限,旨在将“痛苦”本身推向极致。
而这些泯灭帮的杂碎,将依据各自罪行的深浅,被分别投入不同的刑狱,在暗无天日的折磨中永劫轮回。
当然,审判的权力,理应交还给受害者们。
少年抬手间,那些被摧毁的低等文明如同倒放的影像般迅速恢复,湮灭的生灵逐一重现。
相关的记忆与信息,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们的脑海。
这些曾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的人们,将先用他们熊熊的怒火,将这群泯灭帮的杂碎烧成灰烬。
而后,这些罪孽深重的灵魂将被接引至新生的地狱,接受那永恒的、量身定制的酷刑。
“痛啊啊啊啊啊!!!”
“火啊火啊啊啊啊啊!!!”
“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死后还要啊啊啊啊啊!!!”
刀山火海,磨刑炮烙,万虫噬身,永恒禁闭。
看着下方如火如荼展开的公审大会、判决后立刻被处以极刑的匪徒,以及地狱中灵魂受尽煎熬的场面,少年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他转过头,轻轻拍了拍仍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的知更鸟,柔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知更鸟身上的伤早已被少年瞬间治愈。
她此刻的不肯放手,更多是因为方才的惊吓过度,只想从他身上汲取那份令人安心的安全感。
“我……”听到少年的问话,知更鸟眨了眨美丽的翠眸,一抹红云悄然飞上双颊。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舍地松开手臂,柔声感谢道:“谢谢你,星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不用客气,小鸟。”少年笑着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想到你会把吊坠留给别人护身。早知道,就该多给你留几条备用。”
“……”知更鸟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轻声问道,“你……不怪我吗?把你送的礼物,用来保护别人……”
“保护他人吗?”少年将手背在身后,笑容温暖而真诚,“我只看到了一个为了心中信念与善意,而不顾自身安危的勇敢歌者。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啊!”
“唔……”如此直球的告白瞬间击中了知更鸟,她的脸颊彻底红透,像是熟透的苹果,呆滞了好一会儿,大脑仿佛宕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啦,”看着知更鸟这副可爱的模样,少年轻笑几声,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来看看这帮人渣是如何接受审判的吧。你看,那些罪大恶极的头目已经被押往刑场了。”
“哦……哦,好的。”又呆了几秒,知更鸟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努力将注意力转向下方。
伴随着一声象征审判的枪响,泯灭帮头目的灵魂坠入地狱。
然而,少年的神色却骤然一变,迅速将知更鸟重新紧紧拥入怀中。
天环族少女刚刚恢复白皙的脸颊再次涨得通红,她刚想说什么,却察觉到少年表情异常严肃,那总是风轻云淡的脸上,竟露出了些许吃力的表情。
“怎……怎么了?”从少年怀中抬起头,知更鸟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点小情况。”少年的神色愈发严峻,但仍分心安慰着她。
但事情远比他说的严重。
因为此刻,他所对抗的,是一位正在升格中的——“皇者”。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一边不断地动用权限,将那位新皇降临于崩铁宇宙的投影强行抹去,陈星衍一边在无穷短暂的时间中急切地向凌衣询问。
这位新皇的“无限深度”并不高,仅停留在第一步,对法则的运用也显得十分粗糙。
奈何他的本源已然升格至世界之外,陈星衍所持有的“伪皇者”权限,只能抹掉他投向此界的投影,却无法伤及其本体分毫。
“嗯,如你所见,一个世界内的‘幸运儿’。”姐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无波,“在被杀死的那一刻,奇迹般地取得了无限,最终开始了升格。”
此时,少年已将抹杀投影的操作转为自动化,压力稍减。
“可是……他给我的感觉不对,不像一个皇者,倒像一个……”
疯子。
“嗯,那是因为他的意志无法承载‘无穷大’的磅礴。”姐姐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了然,“在‘无限’面前,任何有限的记忆、经历、感情、意志都渺小如尘埃。在取得无限的那一刻,这些构成‘自我’的东西会被瞬间冲淡、稀释,分散至无穷份。”
“同时,如果他的意志不够坚定,无法在那被冲淡的短暂瞬间找到属于自己的‘锚’,那么他就会彻底迷失。”
“疯狂,只是第一阶段。接下来,他会完全失去自我,最终化为一团悬浮于无尽界海之中的……空白本源。”
“这样啊。”少年点点头。
这个侥幸升格的“幸运儿”是泯灭帮的匪徒,这帮只知纵欲的渣滓,自然没有那份心性与意志去承受“无限”的庞大。
“这么一看,诸天万界可真是不安全,连这种杂碎都能侥幸成皇……”少年忍不住吐槽道。
“不,即便他意志足够,也成不了皇。”姐姐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星衍,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诸天万界,是存在自我意识的。”
“记得啊……姐姐,你的意思是,诸天万界有办法干涉皇者的升格?”少年先是下意识回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
“小星衍真聪明!”姐姐先是夸奖了一句,随即解释道,“无论是精神、意志、信念,还是感情、经历、记忆,乃至其他能作为‘锚’的东西,其存在本身,都是在世界允许的框架下才成立的。换句话说,在升格之前,这些‘锚’需要以世界作为其存在的基石。”
“也就是说,当某位准皇者的‘锚’即将支撑其升格时,世界本身可以进行干涉。没有世界的允许,‘锚’便无法成为真正的‘锚’,皇者自然也就无法成就,对吗?”少年立刻理解,并加以验证。
“嘿嘿,我家小星衍就是聪明~来,亲一个~”
话音落下,少年感到脸颊上传来一阵微凉而柔软的触感。
“姐姐……”就在少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目光骤然一凛。
“怎么回事……我好像快要压制不住了?”
在他的感知中,那份皇者投影正在发生某种异变,其背后的本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提升,仿佛一盏功率被不断调高的巨灯,竭力想要将更强烈的光影投射到墙壁上。
“因为……这位‘幸运儿’所残留的一切,已彻底被‘无限’稀释殆尽了。”姐姐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小星衍,看好了,这便是……一位皇者的身死道消。”
最后一次投影被艰难抹除。
时间,仿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
紧接着,那失去了所有约束的“无限”本源,如同失控的湍流,疯狂攀升。
从皇者第一步,瞬间冲至第四步,达到了与“绝对无限”等同的格位!
那已然陨落的皇者,或许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痴念与执妄,想要“回家”。
这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本源,开始强行挤压,试图闯入崩铁宇宙!
世界本源仅有第三步程度的崩铁宇宙,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冲击。
一个远高于世界自身无限层次的庞然大物,正奋力试图挤入一个远远无法容纳它的容器。
这情形,宛如试图将一整个宇宙塞入一颗乒乓球内。
等待着乒乓球的结局,唯有被那无穷无尽的质量瞬间撑爆、化为齑粉。
少年咬紧牙关,皇者第三步的权限全力发动,拼尽全力护住崩铁宇宙中所有他在意的朋友与存在,同时竭力试图将那恐怖的本源推拒出去。
可惜,这无异于一只蝼蚁试图挡住整个星空。
第三步与第四步之间的差距,堪称天渊之别,更何况他仅仅是一位“伪皇者”。
少年立刻就想向姐姐求助。
但就在这一刻,那奋力挤入的无限本源,突兀地……收束了。
它在无穷短暂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因恐怖挤压而濒临破碎的世界本源,在一股无形却浩瀚无边的伟力作用下,瞬间恢复如初。
少年紧紧抱着怀中尚且不明所以的知更鸟,抬起头。
只见一位身穿劲装、气质超凡的青年,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笑容。
“执法者,岚,向你问好。”白发、发尾渐变为蓝色的青年微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怀中的知更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
方才那场发生于无穷短暂瞬间的灭世危机与对话,她完全没有察觉。
“啊……”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他差点忘了,自己好像不算崩铁宇宙的“本地人”,这被超脱界的执法者逮个正着,不会被当场遣返吧?
看着少年那略显窘迫的模样,青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注视着少年,一字一句清晰地念道:
“仇忾无涯,争逐无疆。”
陈星衍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药王生发,莳者一心?”
青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他伸出手,没好气地轻轻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你小子,真和‘祂’说的一样皮。”
“嘿嘿……”少年挠了挠头,打量着青年,试探着问道,“所以,您到底是……”
“嗯……”青年故作沉思状,随即周身光华大放。
嗡——!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概念性的力量出现,与之共鸣,湛蓝布满了少年的视野,弓弦拉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嘣——!
仿佛弓箭射出。
光芒散去,他原本的形象已然改变——上半身仍是俊朗的人形,但下半身的前部化为矫健的马腿,后部则与一部充满力量感的战车相结合,手中握着一把仿佛由星云凝聚而成的巨弓。
“这个形态,你应该就认识了吧?”恢宏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少年瞪大了眼睛。
他怀中的知更鸟也认出来了,掩唇惊呼。
“帝弓司命?!”少年惊讶地喊道。
“巡猎……星神?”少女试探着问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敬畏。
“嗯,重新介绍一下。”身形变得无比宏大、仿佛支撑星河的巨神,用恍若宇宙天音般庄严而温和的声音回应道:
“执法者,岚,向两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