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的时候,少苒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众人。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师姐,你没事吧。一旁有人立马迎上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哽咽。
我没事。少苒怔愣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四处张望,大家怎么都在这儿?
你们失踪了。牧池看着少苒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地变得严肃了起来。
失踪?少苒闻言微愣,我们……
对了,赵煜轩?
慌忙转过头,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赵煜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少苒下意识伸手去探赵煜轩的脉搏,指尖刚触及他的手腕,就被冰凉的触感激得一颤。牧池按住她的肩膀:别急,你们只是灵力透支了。
她这才注意到赵煜轩的衣襟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迹,但呼吸平稳,显然已经有人处理过伤势。
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几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少苒刚想开口,却再次晕了过去。
少苒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竹屋里,窗外天色已暗,烛火在案几上微微跳动。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觉浑身灵力滞涩,经脉间隐隐作痛。
“醒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少苒转头,看到牧池抱剑而立,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我昏迷了多久?”她撑起身子,声音有些沙哑。
“三天。”牧池走近几步,目光审视着她,“你体内的灵力紊乱,医修说你是被某种咒术反噬。”
少苒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并未发现异常,她皱眉:“赵煜轩呢?”
“他比你醒得早,但情况也不太好。”牧池顿了顿,“他的灵力在持续流失,医修也查不出原因。”
少苒心头一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在哪儿?”
牧池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过去也没用,他的情况很古怪,连仙盟的长老们都束手无策。”
少苒抿唇,沉默片刻后抬头,“秘境试炼……”
提前结束了。 牧池叹了口气,你们失踪后,仙盟的长老进去调查,被发现许多低阶弟子死于非命,死状极其恐怖。长老们怀疑是魔修所为,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试炼,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少苒闭了闭眼睛,解释道:在我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确实感应到了魔修的存在。而且我们还曾经被传送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但我眼瞎也没办法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说着,少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脑海。
牧池见她捂着脑袋,赶紧扶住了少苒,师姐……
我没事!少苒摆了摆手,那现在仙盟和各个宗门有商量出什么解决办法吗?
牧池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严肃地说道:对了,师姐,洛凌霜受伤了。
受伤?!
少苒心中疑惑颇多,但还是强壮镇定地问道:那人还好吗?
不怎么高好。牧池撇了撇嘴,掌门听到消息,大发雷霆,收了不少弟子新得灵药给她治病。
少苒皱了皱眉,沧景淮可真是个疯子。
这世间修炼者千千万,能够如少苒这般上品丹药当零嘴吃得,少之又少。
修为低的弟子只能在这种时候挖一点灵药改善生活,却还要被这种人欺负。
眼见少苒青筋暴起,牧池赶紧出言提醒,师姐小心。
少苒这才猛然惊醒,谈了口气,你去找岳恒,告诉他去联系那些人,若是他们想离开,我少家会提供帮助的。
牧池叹了口气,师姐,你这么做,不就是公开和宗门对立……
不差这一次了。
牧池闻言笑了笑,应了一声,离开了。
——
后山的灵泉雾气氤氲,四周布满了镇灵符咒。
少苒走近时,看到赵煜轩半靠在泉边的青石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心头一颤,快步上前,却在距离他几步远时猛地停住——
他的衣襟微微敞开,心口处赫然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每一次闪烁,都让他的呼吸更弱一分。
“这是……咒印?”少苒声音发紧。
“不是普通的咒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少苒回头,见一位白发长老缓步走来,“这是‘噬灵咒’,上古禁术,会一点点吞噬宿主的灵力,直至枯竭。”
少苒瞳孔微缩,“能解吗?”
长老摇了摇头,我们翻遍古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少苒攥紧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盯着赵煜轩心口的咒印,忽然觉得那纹路有些熟悉——
“等等。”她猛地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果然在锁骨下方出现了一道同样的暗纹,只是颜色极淡,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共生咒?!”长老脸色骤变,“你们怎么会……”
少苒抬头,声音微哑,“我和他,是不是被同一种咒术牵连了?”
长老神色凝重:“共生咒会将两人的性命相连,一人生,则另一人存;一人死,则另一人亡。但你们的情况更复杂——噬灵咒在吞噬他的灵力,而你的身体却在被动承受反噬。”
少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所以,如果他的灵力被吞噬殆尽,我也会死?”
长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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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少苒独自站在山崖边,冷风拂过她的发梢。
她摩挲着锁骨下的咒印,思绪翻涌。
他们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苒回头,见赵煜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明如初。
“你怎么来了?”她皱眉,“你的身体——”
“暂时死不了。”他淡淡一笑,走到她身旁,目光望向远处的群山,“噬灵咒发作时很疼,但还不至于让我躺着等死。”
少苒沉默片刻,还是没有将刚刚的事情说给他听。
反正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说出来我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