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顶水晶灯折射的光缕像融化的黄金，将空旷宫殿的每一寸玛瑙墙壁都镀上暖芒。
姜凡陷在柔软堆里时，鼻尖萦绕着甜腻得发腥的香氛——那是无数具酮体肌肤分泌的气息，混合着丝绸帷幔上的熏香，在密闭空间里凝成粘稠的雾。
他的后背贴着温软的腰腹，指尖触到的是细腻如脂的皮肤，可这些触感却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呼……”
他闷哼着从肉山缝隙里挣动，睫毛上甚至沾了一缕蜷曲的长发。
那些堆积如山的少女仍在蠕动，赤足踩着彼此的脊背攀爬，玉臂交缠间溢出细碎的呻吟，眼波流转时眼影晕染成魅惑的绯色。
可姜凡只觉得那堆叠的肉体像团不断收缩的活物，每一寸起伏都带着湿腻的压迫感，逼得他胸腔发紧。
“嘭！”他手肘撞开身侧一具躯体，指腹蹭到温热的肌肤时竟打了个哆嗦。
五岁起在门后世界啃食寒铁干粮的日子，让他对这种靡靡之景天生免疫。
此刻看着那些少女咧嘴露出过于鲜红的唇瓣，指甲在空气中划出暧昧的弧线，他反而觉得胃里翻涌——不是心动，是某种原始的恐惧。
“别躲呀……”
某个伏在肉山顶的少女突然歪头，发丝如瀑垂落，可嘴角咧开的弧度却诡异得像道伤口，
“留下来不好吗？”她说话时，脖颈处的皮肤竟像水波般起伏，露出底下青紫色的血管。
姜凡瞳孔骤缩。
不知何时起，这些美人的面容开始扭曲：有的眼白爬满血丝，有的脸颊裂开细缝，甚至有个少妇扯开自己的衣襟，小腹处赫然裂开道深渊般的巨口，涎液顺着獠牙滴落。他猛地提气后跃，靴底擦过地面时带起一串火星；
空旷的大殿里不知何时铺了层滑腻的粘液，映着灯光像摊凝固的血。
“降龙掌！”他双掌合十时，内力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龙形虚影。
龙吟声炸响的刹那，两米粗的劲气如真正的龙躯般撞向肉山，鳞片纹路在气劲边缘闪烁寒光。
“轰——”肉山应声炸裂，碎肉混着粘稠液体溅满墙壁，可那些碎块落地时竟还在蠕动，像无数条白色蠕虫往一起聚合。
“该死！”他盯着肉山下方露出的幽黑洞口，那洞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像只窥视的巨眼。
第二道掌力拍出时，龙形劲气比先前更盛，直接将刚复原一半的肉山轰成齑粉。
他趁机扑向洞口，后背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是条由少女长发拧成的黑蛇，发梢滴着腥甜的液体。
穿过纯白通道的眩晕感像被重锤砸中后脑，姜凡踉跄着跌在冰凉的大理石餐桌上时，鼻尖先撞上了浓郁的肉香。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个个双目无神地扒拉着食物，涎水顺着嘴角滴在雪白餐布上，鼓起的肚皮像足月孕妇，透过半透明的皮肤竟能看到胃里翻滚的肉块与酒液。
“咕噜……”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
面前突然浮现的银盘里，五分熟的和牛牛排还在滋滋冒油，边缘淋着琥珀色的酱汁，旁边堆叠的龙虾钳裂开露出雪白的肉，蒸腾的热气里混着松露与黄油的香气。
隔壁座的少年正将整只烤乳猪抱在怀里啃，骨头被咬得咯吱响，油脂顺着下巴流进衣领。
“就吃一口……”他捏起刀叉的手指有些发颤。
牛排入口的瞬间，柔嫩的肉质在舌尖化开，化作暖流涌进丹田——那不是普通的食物，是精纯的能量！
他猛地睁眼，却见自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抓向第二块牛排，牙齿咬断肉筋时发出满足的低吟。
孰不知，只要张开了第一口，就会不如陷阱，再难停下，开始就输了；
“吃啊……不够还有……”
邻座的少女突然抬起头，眼球浑浊如蒙上白膜，嘴角咧开时露出塞满食物的口腔，“吃饱了……就不饿了……”
她的肚皮突然发出“啵”的轻响，皮肤下竟透出食物的纹理，像是整个人都要被消化殆尽。
姜凡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看着自己沾满油渍的手，又看看那些肚子越来越大、脸色却越来越灰败的少年少女——
他们吃下去的食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为能量，又通过餐桌下蔓延的暗纹被抽离出去。
他猛地将手中的牛排砸在盘子里，刀叉碰撞的脆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窗滤下七彩光斑，落在金色圣杯上时，光斑竟像活物般蠕动。
摇光赤足踏入圣池的瞬间，池底的金色液体泛起涟漪——
那液体粘稠如蜜，却带着冰沁的凉意，顺着她的脚踝向上蔓延，在肌肤上凝成细密的光珠。
“这是圣灵族的成人礼。”
她仰起下巴，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墨色海藻，“圣水会洗去凡俗杂质，你看那些人……”
她指了指大厅里端坐的人群。
那些人闭目喃喃，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皱纹像蛛网般爬满脸颊，唯有胸前的十字架在微微发光，将他们体内的能量丝丝缕缕抽进圣杯。
小舞蹲在池边，指尖刚触到圣水就猛地缩回——那液体看似温暖，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细针在扎皮肤。
摇光忽然瞥见角落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灰布长袍，脖颈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
“姜凡？”
他失声轻唤，却见那人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皮肤竟像面具般僵硬——那是易容术！
“该你了。”
摇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站在池水中，周身缠绕着圣光，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圣水池的金色液体此刻已涨到她的肩头，而大厅里的人大多已形容枯槁，有人甚至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圣杯涌出的光流。
小舞后退半步，脚跟撞到冰冷的石柱。
他看着摇光伸出的手，那只手白皙如玉，指甲却泛着淡淡的青黑。
圣水池的水面突然剧烈翻涌，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水下浮现，正是大厅里那些失去能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