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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户部衙门。

“恭喜恭喜啊克行贤弟,年纪轻轻又得此机遇,免却数年苦功夫。”

“大人却是说笑了,不过是时势使然,仰赖朝廷和诸位大人信任,供以驱使!”

新升任从六品「户部河北司从事」的申伟豪,年仅二十一岁,乃正元四年进士榜的二甲第二名。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面对几位相处数年的同僚揶揄和夸赞。

因户部主官林道煌卸任,副堂窦健生暂时署理部务,同吏部交换了些建议,一系列职务变动也迅速展开。

“克行果真谦逊,年少得意,最是风光,今后恐怕更有腾飞之时。”

居于申伟豪左侧的「户部山西司主事」抚着短须,满是赞赏。

当年,申伟豪十四岁即中举,十七岁殿试更是以一篇《细论国赋增财策》深得正元帝欢心。原本定为二甲第三十四名,却因皇帝一句“财赋良将,得此子可安二十载库银无忧”拨为第二名。

随后安置在翰林院抄书读文,两年入户部行走,又两年得升从事。

朝中向来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自打他入了户部,上至左右侍郎、下至各司书吏均对他恭维不断。

更加之新任「户部尚书令」方延元正在入京途中。还未到来,部内诸多僚属就已经知道方延元和申伟豪之父申岭平私交甚重。

官场中人,对个人性情、能力关注得少,反而更注意门阀氏族、姻缘亲属、师生门徒。

洛阳申氏虽是前朝鼎贵,在大宁屡遭打击迅速落寞,申伟豪也乐得没有那些迎来送往、觥筹交错,乐得安宁。

……

户部衙门,侍郎室。

“克行啊,我听说,履新的方部堂与你父亲私交甚笃。”「户部右侍郎」丘炑端起一盏茶,拨弄着盏盖,“可有什么抱负,莫羞于启齿。”

“大人,属下自入户部以来,甚是欢喜,与大人、同僚们相交,亦是受益非凡。若说抱负,得大人们青睐有加便是最大的抱负。”

申伟豪居在下首,对丘炑长长一鞠。

“客气什么,入了户部衙门,就是自家人。你哪日升了督抚,也能被人称一句是户部出身。”

这话听得申伟豪却是心中一颤,急忙在脑子里寻求对策。

丘炑眼瞧申伟豪呆立的模样,也没有在这话题继续纠缠:

“好了,坐下吧。”

申伟豪甫一入座,却听得丘炑抛来一个更狠辣的问题。

“林大人离任,你且评价评价。”

!!!

申伟豪顿时慌了神,急忙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下议上向来是不受准许的,虽然原「户部尚书令」林道煌这时早已离开永安归乡,但无论是夸奖还是贬斥,都不应该由户部下官口中得出。

“下官,万死不敢妄议!”恭恭敬敬的俯身便拜,申伟豪就以这个姿势停住身形,静静地等待丘炑的回应。

一时之间,场面似乎定格。申伟豪不做下一步陈述,丘炑也静静地面带笑容盯着这年轻人。

直到丘炑坐在上首仿佛能看到申伟豪冷汗已经流到鬓角,才终于挥一挥衣袖,缓缓道来:“历来国库亏空,要么打百姓的主意,要么从商人处巧取豪夺。”

“林大人在任时,我斗胆用了些法子,发钞增币,想着是将百姓保住,可百姓没保住,林大人也失了乌纱帽。”

“朝廷挥霍,官场腐朽,不过堪堪数年之间,竟已演变到如此境地。如西天落日,似瀚海浮萍,一阵云烟一阵雨雾,就轰然崩塌。”

丘炑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值房沉滞的空气里漾开一圈圈微澜。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笃定:

“方延元方大人,不日便将履新「户部尚书令」。其才具,老夫是信的,守成绰绰有余,甚或能比林道煌林大人当年做得更稳当些,令这摇摇欲坠的架子,再勉强撑上几年光景。”

他目光如古井深水,沉沉落在申伟豪身上:“然则,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稳守便是极限,想挽狂澜于既倒,重振乾坤?非其性,亦非其时矣。”

话锋至此,丘炑微微一顿,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几乎难以察觉,“但你的《细论国赋增财策》……老夫以为,或可一试。老夫,当在方大人面前,为你陈情,保举你当面陈述此策。”

申伟豪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混杂着激动与不安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他再次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及冰冷的砖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却清晰无比:

“丘大人知遇提携之恩,下官铭感五内!万死亦当竭尽驽钝,以报大人!” 那“万死”二字,咬得分外沉重。

丘炑枯瘦的手指在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微响,像是某种秘而不宣的暗号。

“起来吧,”他语气恢复了平淡,却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目光从申伟豪头顶掠过,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方大人行事,最是端方持重,尤其厌恶浮夸急进、好大喜功之徒。奏对之时,字字句句,当以实据为凭,切忌虚言。”

这看似随意的提点,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申伟豪心头的些许热度。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 申伟豪起身,背脊挺得笔直,一丝冷汗却沿着脊柱悄然滑落。丘炑挥了挥手,不再言语。

申伟豪会意,再次恭敬一揖,无声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陈旧墨香与沉重压力的值房。

踏出户部衙门高深的门槛,申伟豪才发觉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被深秋的寒风一激,透骨的冰凉。

丘炑最后那句关于方延元“厌恶浮夸急进”的提点,如同冰锥悬顶,让他亢奋的心绪瞬间冷却,只余下如履薄冰的审慎。

他抬头望向晦暗不明的天际,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阙的飞檐,几只寒鸦聒噪着掠过,更添几分萧索。

深吸一口带着霜意的空气,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位于皇城根下、逼仄狭小的赁居之所。

接下来数日,申伟豪如同绷紧的弓弦。他翻出压在箱底、纸页已然泛黄卷边的殿试策论《细论国赋增财策》,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旧书案上。

昏黄的油灯下,他一字一句地重读、斟酌、推敲。当年意气风发的雄文,如今再看,每一个字眼都重若千钧,都牵动着巨大的利益与难以预知的风险。

找来所能找到的最新版《户部黄册》、《漕运纪要》、《沿海卫所呈报》,以及一些从南方辗转流入京师的、关于海商贸易的零碎杂记,埋头其间,废寝忘食。

他要在丘炑承诺的“保举”之前,将这份旧策,重新打磨得无懈可击,更要准备好应对那位素以务实着称的方伯父可能提出的任何诘问,虽然两家交际颇深,但官场中人最忌讳无能而倚着关系乱为。

案头堆积的卷宗越来越高,申伟豪眼底的血丝也日益深重。

他用蝇头小楷在策论的字里行间增添密密麻麻的注释,注明某条建议在何处已有局部尝试,某条数据引自何年何月何处存档,甚至推演某项措施若行,可能触动哪些布政使司、哪些转运使衙门的既有格局。

他一遍遍在脑海中模拟着面对方延元时的场景,如何开头,如何递进,如何应对可能的质疑与打断,尤其是如何避开那“浮夸急进”的嫌疑。

每一个字词,每一个停顿,都在他心中反复排演,力求沉稳、扎实,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丘炑的承诺并未落空。

三日后,一个寻常的清晨,申伟豪刚踏入户部那巨大而略显凌乱的公廨,还未在自己的小案前坐定,一个面生的、身着低阶青色吏员袍服的小吏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低声道:

“申大人,丘侍郎请您巳时三刻,至户籍赋税司值房候见。方大人今日会巡阅各司。”

申伟豪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有劳。”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案头,将那份反复揣摩、誊抄得工工整整的《细论国赋增财策》副本小心地收入袖中,又将几份关键的沿海舆图、漕运节点图卷好拿在手里。

户籍赋税司,掌户籍管理及赋税收缴清算,正是方延元这位新任「户部尚书令」今日巡视的重点所在。

他提前一刻钟来到户籍赋税司值房外,此时值房大门敞开,里面人影幢幢,算盘珠子的噼啪声、书吏低声禀报的嗡嗡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种紧张而高效的氛围。

丘炑端坐于上首偏位,正凝神听着一位「户籍赋税司主事」的禀报,神色肃穆。申伟豪没有贸然进去,只垂手肃立在门外廊下阴影处,屏息静待。

他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值房内丘炑似乎不经意地朝他这边瞥了一眼,旋即又专注于眼前的公务。

巳时三刻刚过,值房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喧嚣声瞬间低了下去,只剩下算盘珠子偶尔的轻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垂手侍立,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气场,无声无息地压了进来。

来人年约五旬,下颌线条紧抿如刀裁,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眼神和善清明,不见丝毫浑浊。

他身着从一品户部堂官的赤红官袍,胸前绣着威严的飞禽,腰束玉带,步履沉稳,每一步踏在青砖地上,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正是新任「户部尚书令」——方延元。他身后跟着几位面色同样沉肃的户部高阶属官。

丘炑已起身相迎,拱手行礼:“方大人。”

方延元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丘侍郎辛苦。各司积弊,非一日之寒,本官初到,还须仰赖诸位同僚戮力同心。”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值房内扫视一圈,所及之处,无论品级高低,无不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地将头垂得更低。

他并未落座,径直走向巨大的公案,案上堆积着如山的文牍。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目光快速扫过,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转向旁边侍立的「户籍赋税司郎中」:

“上月淮海盐税,为何仍未足额解部?淮扬转运使司衙门作何解释?”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那郎中额角瞬间见汗,忙躬身回道:“回禀部堂大人,淮扬转运使司回文称,河道淤塞,盐船难行,加之……地方不靖,沿途多有匪患滋扰……”

“匪患?” 方延元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笑意,指尖在那份文书上轻轻一点,“淮扬乃腹心之地,漕运命脉所在,何时成了匪患丛生之地?转运使司掌兵几何?所司何事?更加之赵佳锐赵将军大军屯驻江淮一带,一句‘匪患’,便可搪塞朝廷课税大计?”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冰雹砸落,那郎中的后背官袍肉眼可见地湿了一块,支吾着不敢再言。

方延元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堆积的账册,随手又抽出一本:“京畿常平仓存粮数目,与上月奏报相差几何?” 旁边另一名主事只得战战兢兢上前回禀。

整个值房落针可闻,只有方延元冷峻的问话声和属官们紧张压抑的回禀声交替响起。

他问得极细,从各地税银解缴的延误、漕粮损耗的异常、地方奏销的模糊之处,到库银支取的流程细节,往往一针见血,直指要害。丘炑在一旁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信息,神色凝重。

申伟豪在门外廊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方延元那精准、高效、不留情面的办事风格,以及话语间对地方官员推诿懈怠毫不掩饰的厌恶,都印证了丘炑的提点。

这是一个只认实据、只讲实效的务实派,任何空谈、任何浮夸,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申伟豪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拢,那份被他体温焐热的《国赋增财策》副本,此刻仿佛重逾千斤。

时间在凝滞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方延元似乎终于对户籍赋税司的初步情况有了底。他放下手中最后一份卷宗,目光再次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门口廊下肃立的申伟豪身上。

“门外何人?” 方延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值房的寂静。

申伟豪深吸一口气,整肃衣冠,趋步上前,在值房门槛外撩袍跪倒,行大礼:“下官户部河北司从事申伟豪,叩见部堂大人!”

方延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锐利如解剖刀,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并未立刻叫起,也并未以他是故人之子而多加慈眉,而是转向丘炑:

“丘侍郎,此子便是你先前所言,于国计民生颇有见地者?”

丘炑欠身道:“回大人,正是。申从事虽年轻,然于财赋开源一道,确有几分踏实想法,尤擅勾稽梳理。”

“踏实想法?” 方延元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好,本官今日便听听,有何踏实想法,可解我户部燃眉之急,可补这国库之巨壑。” 他抬手虚扶了一下,“起来说话。”

“谢大人!” 申伟豪起身,垂手恭立。他能感觉到值房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担忧。

申伟豪稳住心神,依着心中演练过无数遍的开场,声音清晰而平稳:

“下官愚见,当务之急,在于开源,更在于畅通财源血脉。如今内忧外患,财赋重地东南半壁,赋税十之八九未能如额解京,此乃心腹大患。

朝廷政令,地方视若罔闻,此风绝不可长!当以雷霆之势,遴选得力干员,授以钦命,持节钺,赴各承宣布政使司、都转盐运使司衙门,严行督催。

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四方,非如此,不足以令朝廷威仪重振于天下!”

他言辞恳切,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对官员本身贪渎的直接指责,只强调“政令不通”、“积弊难返”。

方延元面无表情地听着,待申伟豪语毕,才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更深的不以为然:

“雷霆之势?钦命干员?申从事,你可知如今朝廷能派出的‘得力干员’,还有几人?人头豁出去,就能把银子收回来?”

他微微摇头,目光掠过申伟豪年轻却坚毅的脸庞,“清流风骨可嘉,然于事无补。地方盘根错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非铁腕难撼。然铁腕……如今朝廷,又握得住几分?”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太子冲龄,陛下沉疴难起,中枢号令,已不复当年之威。你所言,不过是书生意气,纸上谈兵罢了。”

这近乎直接的否定,如同冷水浇头。值房内气氛更加压抑。丘炑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申伟豪的心沉了下去,但并未完全熄灭。方延元的话虽然冷酷,却点破了最残酷的现实——中枢权威的衰落。

他沉默了片刻,并非无言以对,而是在积蓄力量,准备抛出他真正的底牌。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值房中凝滞的空气全部吸入肺腑,然后抬起头,目光直视方延元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穿透力:

“大人明鉴!下官亦知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策。若常规催缴难以为继,则……唯有另辟蹊径,广开财源,方能解此倒悬之急!”

他一字一句道,“下官不才,于正元二年殿试之时,曾草就一篇《细论国赋增财策》。彼时蒙先帝垂询,亦曾得林道煌林大人些许指点。策中所陈,本拟于正元六年次第推行,奈何天不假年,烽烟骤起,诸事遂寝……”

“《细论国赋增财策》?” 方延元浓眉微挑,锐利的目光中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审视,“本官似有耳闻。讲!”

申伟豪精神一振,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不再犹豫,语速加快,条理却异常清晰:

“下官之策,核心在于‘活商促产,以海通财’八字。其一,革新专营之制。盐铁国之命脉,自当仍由朝廷专营,严加管控。然如糖、油、茶、木、丝绸棉线等项,虽亦为民生大宗,然其产、运、销,层层设卡,处处专营,实则阻滞流通,徒增盘剥,肥了蠹吏,瘦了国库!”

他声音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激愤,“当审慎放开,或下放专营之权于地方有司,引入民间商贾之力。朝廷只需于关键节点,如主要产地、枢纽市镇,设立‘货值稽核司’,派驻精干官员,专司稽查、统算、征收专项商税。如此,商贸流通必十倍活跃于今日,朝廷所收商税,亦必远超专营所得之利!”

值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放开专营?触动多少人的利益!连丘炑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申伟豪恍若未觉,继续道:

“其二,大兴海运,以通外邦。我神州物华天宝,丝绸、瓷器、茶叶,皆为海外诸邦所求之珍物。而前朝海禁之策,实乃作茧自缚!当速速解除海禁,于永安海畔之津门港、黄海之胶州港、东海之明州港、泉州港,择其良者,大力营造,增修深水码头,广造坚固海船。鼓励商贾组建船队,与东洋、南洋、乃至西洋诸国贸易往来。朝廷则设‘市舶提举司’,专管海贸,课以重税。以我之有余,易彼之金银,岁入何止百万!”

他越说越流畅,胸中块垒似乎随着话语倾泻而出:

“其三,盘活田赋根基。各地田亩册籍混乱,隐匿、诡寄、飞洒之弊丛生。当责成各承宣布政使司,限期重新清丈田亩,核实丁口。同时,于户部户籍赋税司之下,专设‘田赋清吏分司’,选派清廉干员,分赴各省,督导核查,务求田赋册籍清晰,征收有据,堵死豪强兼并、逃避税赋之漏洞!此三策并举,开源与节流并重,或可…或可为我朝财政,争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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