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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宫内,烛火昏黄,在沉重的纱幔间投下鬼魅般的影子。丝竹靡靡,断断续续,被觥筹交错的脆响和男人低哑的、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笑声压过,空气里浮动着浓得化不开的脂粉甜香与陈年酒液的酸腐气息。

「正元帝」黄晟瘫在龙榻上,形销骨立。深陷的眼窝周围是一圈乌青,唯有一双眼睛泛着不正常的、亢奋的红光,像烧尽的炭火里最后挣扎的星点。

明黄袍带胡乱扯开,露出嶙峋的胸膛,皮肤透着一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丽妃」鲍氏来了月事,身上那点子若有若无的腥气这几日惹他心烦,便换了「莹嫔」张氏在旁伺候。

「莹嫔」亲自挑拣出的十余名宫女,如同被摆上祭台的羔羊,或跪或立,薄如蝉翼的纱衣裹着年轻的身体,脂粉香气也掩不住她们眼底深处凝固的惊惧和一种近乎死寂的麻木。殿外寒风尖啸,撕扯着窗纸,殿内却自成一方醉生梦死的泥沼,淫靡而诡谲。

黄晟抓起一只沉甸甸的金盏,琥珀色的酒液泼溅出来,洇湿了身侧宫女鹅黄的罗裙。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丹药侵蚀得发黑的牙齿,声音沙哑粘腻:“今夜……谁来伺候朕?”宫女们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无人敢应。

角落里,宫女阿碧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丝刻骨的恨意在她低垂的眼帘下飞快闪过。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溪流,悄然滑过身旁几个同样低眉顺眼的姊妹——无声的交流在惊惧麻木的表象下汹涌。今晚,是她们的死期,也是她们豁出性命讨债的时辰!

阿碧入宫不过两年,曾是江南水乡眉眼清秀的采菱女,只因家中贫寒而相貌可人受了县官垂怜,因而被推举选入宫闱。初时也曾怀揣过一丝微茫的希冀,盼着皇恩浩荡,能救家人出水火。谁曾想,「正元帝」口中的“恩宠”,是比寒冬更刺骨的酷刑。

黄晟自登大宝,性情愈发乖张暴戾,尤以折磨宫女为乐。

鞭笞、掌掴、辱骂已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趁着夜色,用破席一卷,悄无声息地拖出宫去,丢在乱葬岗喂了野狗。

阿碧与榻前这些女子,哪个身上没有鞭痕?哪个夜里不被噩梦惊醒?那恨意,如同浸了毒的藤蔓,在不见天日的深宫里疯狂滋长。

半月前,浣衣局冰冷的水汽中,阿碧与几名宫女在哗啦的水声掩护下,定下了这搏命的计策。

领头的宫女红袖,不过二十,眉眼间却凝着冰霜,母亲曾是宫中有头脸的教习姑姑,前几年放出宫,却马上要求这女儿顶替,只因红袖偶然间惹得皇帝不快,父母双双猝亡的消息便不日传来。

而后,这宫里所有的上等人物都识着她欺辱,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只为这次主动担起了这杀头的干系。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如刀:

“咱们的命,比草还贱。活着是煎熬,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替自己,替那些化作了孤魂野鬼的姐妹,讨个说法!”

众人眼底燃起决绝的火焰,无声应下。计划是在这昏君酒醉群宴、防备松懈之时,顶替原本淫词艳曲的姑娘,假意承欢,一拥而上,用腰带和丝巾勒断他的喉咙,再伪作酒后暴毙!九死一生,却因那滔天的恨意,无人退缩。

然而,人多嘴杂,变数陡生。阿碧终究年轻心软,前夜在御花园僻静处浣衣,遇见了小太监福安。福安不过十五,眉目清秀,性子温吞,常偷偷塞给阿碧几块省下的点心,嘘寒问暖。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和孤注一掷前的惶惑压垮了她,她鬼使神差地低语:

“福安…这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姐妹们…想…想做件大事…”

话一出口,她猛地捂住了嘴,脸色煞白。

福安愣住了:“大事?阿碧姐姐,什么大事?”

阿碧再不敢多言,抱起湿衣,仓皇逃离。

福安虽小,却深知宫禁森严。阿碧那绝望的眼神和未尽的话语,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头。犹豫再三,他还是跑去寻了「掌事太监」刘德。

刘德肥胖如猪,正歪在榻上剔牙,听完福安结结巴巴的禀报,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喷出:“小蹄子们能翻起什么浪?陛下正乐呵着,少拿这些腌臜事来触霉头!”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打发了福安,浑不在意。福安退下,心头那不安的阴影却愈发浓重。

十月初三夜,乾德宫的酒宴到了最癫狂的时分。黄晟醉眼迷离,左拥右抱,狂笑着命宫女们献舞助兴。

殿外原本有两班侍卫守着,虽然是换防时刻,但理应等前来调换的侍卫站了位置而后才撤走,可偏偏阴差阳错之下,这两班侍卫未能等到,便急匆匆地撤离。

侧殿之中,红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向阿碧等人递去一个凌厉的眼风。宫女们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强压着恐惧,假作顺从,悄然挪步,靠近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也浸满血泪的龙榻。

丝竹喧嚣掩盖了她们细微的脚步声,黄晟浑然不觉,兀自抓起酒盏,泼向身边瑟瑟发抖的宫女,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动手!”红袖一声短促如裂帛的低喝,划破靡靡之音!

十数条身影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母狼,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猛地扑向龙榻!阿碧双眼赤红,将早已备好的坚韧丝巾狠狠套上黄晟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勒去!红袖和另一名宫女死死摁住他挣扎的双手,其余人抱腿,捂嘴,甚至狠锤正元帝的胸膛,动作虽显慌乱,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当是时,黄晟猝不及防,金盏脱手,“当啷”一声砸在光洁的金砖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扼断的窒息声,眼球因惊怒和缺氧而暴凸!

可惜天意弄人!

殿外,「掌事太监」刘德那肥硕的身影,正巧晃悠到乾德宫附近巡查,虽然小太监福安的话语他没有当回事,但心中总是惴惴不安,这几夜便亲自带着一班小黄门四处晃悠。

殿内那不同寻常的闷响、器物碎裂声和隐约的、被掐断的挣扎嘶吼,让他心头猛地一坠!

老太监的警觉瞬间压过了酒意,他肥厚的身躯如野猪般猛地撞开沉重的殿门——眼前景象让他魂飞魄散:宫女们如同索命的厉鬼,正死死缠着龙榻上的皇帝!

“反了!有刺客!快救驾!!”刘德尖利的、变了调的嘶吼刺破殿宇!广场内甲胄摩擦声骤起,寒光一闪,只一霎那之间,侍卫如狼似虎般冲入,雪亮的刀锋瞬间映亮了宫女们惨白绝望的脸!

“拼了!”红袖肩头剧痛,已被一刀劈中,鲜血喷涌,她却嘶吼着还想扑向那翻滚下榻的身影。阿碧手中的丝巾被巨大的力量扯脱,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侍卫的刀光剑影交织成网,宫女们如同秋叶般被砍倒、被粗暴地踩踏在地。红袖挣扎着欲再扑,被一名侍卫狠狠一脚踹在胸口,闷哼一声,瘫软不动。

黄晟披头散发,狼狈地滚在冰冷的地砖上,脖子上那道紫红的勒痕触目惊心。他大口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爆起的眼球此时仍未缓和,血丝遍布其上,手指颤抖地指向满地狼藉和那些被制服的、血染罗裳的宫女,声音因后怕和极致的怨毒而扭曲变调:

“贱婢!下贱的奴婢!竟敢弑君!剐了!给朕……把她们全剐了!!”

刘德和侍卫们慌忙跪倒请罪,殿内浓重的血腥气迅速盖过了酒香脂粉气,方才的喧嚣宴乐,此刻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的坟场。

次日清晨,永安皇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往日来去匆匆的身影,全都蛰伏在室内,干道及街巷之内,寂静无人。

乾德宫外的白玉阶上,血迹未干,侍卫持刀巡守,宫人噤若寒蝉。「正元帝」端坐床榻,面色铁青,颈上裹着白绸,眼中怒火似要焚尽一切。百官今日云集于此,都在晨间听说了宫中发生的大案,可真正见到皇帝那一刻,所有人都被这怒火压制,悻悻不敢抬头,深怕一个眼神惹得皇帝不快。

黄晟一拍床板,怒吼道:“朕待尔等不薄,这些贱婢竟敢谋逆!若非刘德忠心,朕已命丧黄泉!此等大逆不道,尔等干什么吃的?”

乾德宫内,死寂如冰。

皇帝的咆哮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撞在跪伏一地的朱紫重臣脊背上。无人敢抬头,更无人敢应声。

他深陷的眼窝里,那病态的亢奋红光此刻已被滔天的怒火和惊魂未定的后怕烧成了疯狂,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脱眶而出,扫视着下方瑟瑟发抖的群臣。

“废物!都是废物!”黄晟的声音因用力嘶吼而劈裂,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皇宫禁苑,天子卧榻之侧!竟让一群贱婢……一群下贱的奴婢!差点勒死了朕!”

他猛地抓起榻边一个嵌玉的金唾壶,狠狠砸向离得最近的一名大臣!那大臣不敢躲闪,硬生生用肩头承受,“嘭”的一声闷响,玉屑飞溅,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见血,却连痛呼都不敢发出,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却是「工部尚书令」周民倚,被这一砸痛的几乎昏死过去,仍然疯狂地叩首高呼万岁。

“查!给朕彻查!”黄晟胸膛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穿空气,“凡与那些贱婢有牵连者,无论宫女、太监、侍卫,一律下诏狱!严刑拷问!朕要知道,是谁给她们的狗胆!是谁在背后指使!”他声音尖利,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刘德!曹化淳!”

“奴婢在!”

「掌事太监」刘德和刚刚闻讯赶来的「提督特设太监」曹化淳,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御前。

“你二人,给朕把这事办明白了!”黄晟眼神阴鸷,“诏狱里的家伙什,都给朕用上!剥皮、抽肠、点天灯……朕要听到她们的惨叫传遍整个永安城!朕要所有人知道,谋逆弑君,是什么下场!”

他喘了口气,眼中疯狂更盛,“还有!给朕搜宫!彻查所有宫女住所,查她们的来历,查她们的亲眷!凡有可疑者,其亲族九族之内,皆捕入京中,一并处决!”

“遵旨!”

刘德和曹化淳齐声应诺,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曹化淳狭长的眼睛飞快地扫过跪地的群臣,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清洗、立威、铲除异己……这正是他们这些阉党最擅长的把戏。

皇帝的旨意,如同瘟疫的种子,瞬间在死寂的永安城蔓延开来,带来的是比深冬寒风更刺骨的恐惧。

诏狱大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轰然洞开,仿佛巨兽张开了血腥的口腔。被抓捕的宫女,包括奄奄一息的红袖、绝望的阿碧,以及所有与她们有过丝毫接触、甚至只是同住一院的宫人、太监,如同待宰的牲口被粗暴地拖了进去。

惨叫声很快便穿透了厚厚的石墙,在皇城根下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回荡。那声音已非人声,是极致的痛苦撕碎喉咙后发出的、断续而瘆人的哀嚎。

剥皮的铁钩、烧红的烙铁、带倒刺的皮鞭……诏狱里传承百年的酷刑,在太监们狞笑的目光中,一一施展。血腥气浓烈得化不开,连负责行刑的狱卒都脸色发白。

刘德和曹化淳亲自坐镇,如同欣赏一场盛宴。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口供”,一个能平息皇帝怒火、更能借机铲除眼中钉的“口供”。

“说!谁指使你们的?是不是……「赵王」?!”

曹化淳尖细的声音在刑房里回荡,带着循循善诱的恶意。他蹲在血肉模糊的阿碧面前,用冰冷的手指抬起她满是血污的下巴。

阿碧的眼神早已涣散,意识在剧痛中沉浮。「赵王」?那个他人口中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王爷?她从未见过,也根本不知道是谁。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血沫。

“看来是了!骨头还挺硬!”曹化淳猛地站起身,对着行刑的番子厉声道,“继续!给咱家撬开她的嘴!让她画押!就写……「赵王」黄晏,心怀怨望,勾结宫人,图谋弑君篡位!”

与此同时,永安城内,一场无声的猎杀正在展开。特设司的缇骑如同出笼的鬣狗,手持盖着皇帝朱印和海捕文书,踹开一户户紧闭的门扉。

但凡户籍册上沾点江南地界、或与入宫宫女同乡、同姓,甚至只是曾在浣衣局附近做过工的人家,都被粗暴地锁拿。哭喊声、哀求声、咒骂声在街巷间此起彼伏。

昔日繁华的街市,行人绝迹,店铺关门,只有缇骑的马蹄声和锁链拖地的哗啦声,敲打着每一颗惊惧欲绝的心。整个永安笼罩在血色恐怖之中,人人自危,噤若寒蝉。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烟火气,而是绝望的尘埃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皇帝遇刺的消息和随之而来的大清洗,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波纹迅速扩散。

怡然夜市,这座永安城夜晚最繁华、也最鱼龙混杂的销金窟,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张。往日喧嚣的灯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丝竹声也透着小心翼翼。

主理人张娘子,一身利落的湖蓝劲装,斜倚在顶层雅阁的窗边,看似在欣赏楼下稀稀拉拉的客人,一双凤眼却锐利如鹰隼,捕捉着每一个进出的面孔,听着手下心腹低声传递的、来自宫禁深处的骇人消息。

“……「赵王」?怎么会是「赵王」?”张娘子捻着手中的一串翡翠念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低声自语,秀眉紧蹙。

她与「赵王」黄晏自幼相识,深知这位王爷性情温和,甚至表现得有些懦弱,对皇位毫无野心,虽然心性十分坚毅,前段时间更是自己帮他办的从军之事,怎可能是他?这分明是阉党借刀杀人,栽赃陷害!

“消息可靠吗?宫里传出来的?”她追问心腹。

“千真万确,主理。诏狱里都动了大刑,硬是要往「赵王」头上安罪名。曹化淳那老阉狗亲自坐镇,刘德也在边上煽风点火。陛下……陛下震怒之下,已经信了七八分,听说已下密旨,要特设司详查「赵王」行踪,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心腹的声音带着恐惧。

张娘子的心猛地一沉。

长江北岸那地方山高皇帝远,消息闭塞,「赵王」恐怕根本不知道永安城已天翻地覆,更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弑君谋逆的头号钦犯!

一旦皇帝或阉党控制的特设司爪牙找到他,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而自己也可能涉及其中,伪造身份的时机如此不凑巧,势必会让皇帝疑心。

“必须把消息送出去!提醒「赵王」,让他千万躲好,绝不能露面!”张娘子当机立断。她深知自己身处漩涡边缘,怡然夜市本就是各方眼线密布之地,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但「赵王」对她曾有恩义,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迅速回到内室,铺开一张特制的薄如蝉翼的素笺,用特制的药水飞快书写。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极其简短的暗语,点明宫中剧变、皇帝遇刺、阉党嫁祸、目标直指「赵王」、务必隐匿行踪。

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写完,她小心吹干,将素笺卷成细小的纸卷,塞入一枚特制的空心蜡丸中封好。她唤来最信任的、精通潜行匿踪的哑仆阿忠,将蜡丸和一小块代表紧急最高级别的赤玉令牌塞入他手中,又在他掌心飞快地画了几个暗号。

阿忠眼神凝重,用力点头,将蜡丸和令牌贴身藏好,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雅阁的暗门之后。

他需要避开城中无处不在的缇骑和眼线,混出城门,再以最快的速度,利用张娘子多年来在江湖上铺设的秘密驿路,将这份性命攸关的消息送往千里之外的江北莽莽群山。

张娘子走到窗边,望着阿忠消失的方向,窗外是沉沉如墨的永安城夜色。远处,似乎又隐约传来缇骑的马蹄声和某处宅邸被破门的哭喊。

她紧抿着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窗棂,一股浓烈的阴谋感在她心中炸裂开来,自己本想入这局中,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身份和情况入局,事情仿佛有些超脱预料。

乾德宫内,「正元帝」服下了新炼制的“定惊丹”,那诡异的甜香暂时压下了他心头的狂怒和后怕,却让眼中的红光更加妖异。

他斜倚在龙榻上,听着曹化淳绘声绘色地禀报着审讯进展——宫女们如何在酷刑下招认受「赵王」指使,如何在铁证面前画押伏法。

“好…好得很……”黄晟的声音带着丹药带来的虚幻飘渺,却透着一股刻骨的阴寒,“朕的好弟弟…黄晏…前些日子自报说要游历南方,朕欣然恩准……你倒好,竟敢…竟敢谋害于朕!传旨…「长江总督」…及特设司江南各卫所……给朕…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一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血腥气,仿佛从口中喷涌而出一股摄人的凶恶来。

曹化淳和刘德对视一眼,眼底尽是得逞的阴毒笑意。一场由深宫贱婢绝望反抗引发的血案,在内宦的扭曲下,正演变成针对皇族手足的致命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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