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就看到贺军正手忙脚乱地给襁褓中的孩子换尿片。
小娃娃蹬着腿,哼哼唧唧,贺军一个大男人,看着这个小东西的小胳膊小腿,如临大敌又小心翼翼,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夏花靠在病床上,脸上红润,精神饱满。
她看着丈夫忙碌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被子下的腿蠢蠢欲动,但想起母亲的嘱咐,又不敢起身。
在床上坐立不安,正当她终于忍不住想起身时。
“嗯哼!”陈小满适时地咳了一声。
床上的夏花和忙碌的贺军同时抬头。
“二姐,我来看你和外甥女了!二姐夫,”
青禾连忙笑着打招呼,目光好奇地落在那个被包裹着的小小婴儿身上。
“妈!青禾,你们来了!”夏花看到母亲回来,那想要下床的冲动立马被按了下去,她可不想再被妈妈骂了。
贺军终于换好了尿布,如蒙大赦,赶紧把孩子放回夏花身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点不好意思的喊人,“妈,青禾来了。”
陈小满走过去,先是掀开襁褓一角,看了看里面的小婴儿。
小家伙双手举着拳头,呼吸均匀,看样子又困了。
虽然贺军手脚笨拙些,但孩子身上干干净净,包裹得也还算妥帖。
她脸色稍霁,但转向夏花时,又板了起来,“说了让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怎么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看你也是皮痒了!”
夏花缩了缩脖子,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妈,我错了,以后真不敢了……”
她就是看不到得丈夫那手忙脚乱又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想去帮忙。
陈小满瞪了她一眼,看女婿在这里没再深究,转而将青禾手里的饭盒递给贺军:“军子,拿去食堂热热,再看看有什么蔬菜,打几份饭上来。”
贺军连忙接过饭盒,应了一声,出去了。
门一关上,病房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微妙。
陈小满伸出手指,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夏花的脑袋,力道不重,带着明显的恕气:
“王夏花!我刚才要是晚回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蹿下床去帮忙了?啊?”
夏花被戳得脑袋往后一仰,不敢吭声,只敢拿眼角偷瞄母亲的神色,活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说话!”陈小满声音拔高了些。
“我……我就是看他弄得一团糟,心里着急……”夏花小声的辩解。
“着急?你有什么可着急的?”陈小满指了指床上的孩子,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孩子不是照顾得好好的?这个世界没有你也不会停止,就你非要什么都大包大揽抢着做,真显着你了,是吧!”
她越说越来气,这会在想自己给她吃的金髓流光花瓣和气血丸是不是吃早了,这么不省心。
“我告诉你王夏花!女人这一辈子,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是快活日子。
这嫁了人,也就怀孩子,坐月子这几天能名正言顺地歇歇!
你倒好,还往自己身上揽担子!你信不信,今天只要你下床帮忙了,以后带孩子,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这些事,就全成了你的工作了!
你男人再也不会伸一下手!他会说自己做不好,让你做。”
陈小满喘了口气,看着女儿那副委屈又不完全服气的样子,心火更旺:“我这两天手把手教他,是为了啥?
不就是想让他知道当爹的不容易,让他多心疼心疼你?到时候也能帮你搭把手吗?
你倒好,在后面拆我的台!就你会心疼男人是吧?
你自己呢?你自己就不配让人心疼了?你现在不好好养,将来身子骨落下病根,以后受苦的是谁?”
“王夏花,再让我看见你坐月子的时候抢着干这干那,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了!我陈小满没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这次,陈小满是真的又气又恼,前世,要不是夏花的身体没养好又怀孕,怎么会一尸两命的。
夏花被母亲骂成了霜打的茄子,眼眶红了,慌忙拦住陈小满的衣角:“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躺着,什么都不干,您别主气。”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看着的青禾,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妈妈太辛苦了!
二姐就是太喜欢证明自己了,又爱操心,什么事都抢着去做,好像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人能干一样。
陈小满见夏花真的知道怕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心软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抽出搭在床头上的毛巾,粗手粗脚地给夏花擦了擦脸: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赶紧擦擦!有这哭得功夫,还不如把我刚说的话记着。
这么大年纪了,动不动就哭,也不知道害臊。”
夏花不说话,默默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心里也开始反思,大不了以后自己不看丈夫怎么照顾孩子了。
青禾见母亲和二姐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便悄悄地往前挪了两步,目光落在那个被包裹着的襁褓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二姐,我能看看小外甥吗?我保证轻轻的,不吵醒她。”
夏花正被母亲说得心绪翻涌,听到妹妹细声细语的请求,心头一软,抬头看向青禾亮晶晶的眼睛,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侧了侧身,将床边的小小襁褓往青禾方向稍稍挪动一点,压低声音说:
“看吧,她刚吃了奶,换了尿布,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她侧了侧身,将床边的小小襁褓往青禾的方向稍稍挪动了一点,压低声音说:
“看吧,她刚吃了奶,换了尿布,这会儿正睡得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