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王建军果然没敢再同作妖,大概是被陈小满吓住了,天天窝在屋里哼哼唧唧养伤,眼里的怨毒却藏不住。
陈小满懒得理他,把家里的事交给春芽,自己得空就悄悄地进空间种地。
房间外面还是一片浓雾,手机充满了电,信号也有,里面的应用也都在,就是里面的记录全部清空了,一个联系人都没有了。
奇怪的是,也没有人联系她,就连广告弹窗都没有。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前世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三天一到,陈小满直接带着春芽去了公社。
高高壮壮的刘志能缩着脖子跟在张翠和刘科长身边,和张翠相似的三角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看到春芽他明显很高兴,眼睛里闪烁着机械式的兴奋,死死的盯着春芽,嘴角咧开,伸手去抓春芽。
春芽吓得浑身颤抖,往后躲到了陈小满身后。
陈小满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在春芽身前,眼神冷冷地瞪着刘志能,她对这个前世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很是厌恶。
刘志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好奇的打量着陈小满,嘴里发出“嗬嗬”声。
张翠赶紧拉了刘志能一把,“志能,别闹!”
刘科长也在一旁呵斥:“没个正经!”刘志能这才收回手,却还时不时往春芽这边瞅。
手续办得很顺利,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春芽捏着那本离婚证,手微微发颤,眼里却慢慢亮了起来,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走出公社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春芽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陈小满,嘴角咧开个浅浅的笑。
陈小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咱们回家。”
刚走出公社大门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刘志能不知怎的突然发起了犟,挣脱了张翠的手,嘴里“嗬嗬”叫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春芽的背影,猛地就往前冲。
他虽脑子不清醒,力气却大得惊人,几步就追到了春芽身后,蒲扇般的大手朝着春芽后颈抓去。
“春芽!”
陈小满眼疾手快,一把将春芽往旁边拽了个趔趄,自己转身迎上刘志能。
她早防着这傻子不对劲,此刻眼神一厉,抬脚就往刘志能膝盖窝踹去。
刘志能“哎哟”一声,腿一软差点跪下,抓人的动作也顿了。
张翠和刘科长连忙追上来,一个抱住刘志能的腰,一个死死攥住他的胳膊。
“你个傻东西!发什么疯!”
张翠又急又怕,手都在抖,“那不是你媳妇了!快跟我回家!”
刘科长也铁青着脸,压低声音呵斥:“安分点!再闹把你锁起来!”
刘志能被两人架着,还在挣动,嘴里胡乱喊着“媳妇”“回家”,眼睛始终黏在春芽身上,那眼神里的偏执看得人发毛。
春芽躲在陈小满身后,脸色白得像纸,浑身还在止不住地抖,刚才那一下,几乎让她以为又要掉进地狱。
“走!”刘科长狠狠瞪了陈小满一眼,那眼神里有怨毒,更多的却是忌惮,不敢再多纠缠,和张翠半拖半拽地把刘志能拉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春芽还心有余悸,抓着陈小满胳膊的手都在抖。
“不怕了,”陈小满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他再也碰不到你了。”
两人没直接回家,陈小满想着得把该要的钱要回来。
“咱去你大姑家一趟,”她对春芽说,“你大姑欠你的钱,不能就这么算了。”
到了王桂兰家,大门锁着,邻居说王桂兰一早上工去了,她大儿媳抱着孩子出门了。
陈小满皱了皱眉,“不等她了,咱直接去纺织厂。”
纺织厂门口人来人往,陈小满拉着春芽等在门口,正好撞见王桂兰的男人陈明,还有他们的大儿子陈东,刚从里面出来。
陈东穿着厂里发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工牌,看见陈小满和春芽眼神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大姐夫。”陈小满喊了一声。
陈明看见她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们来这儿干啥?”
“来找你要钱。”
陈小满开门见山,“春芽那六百块钱,还有她换给陈北的工作,你总不能装作不知道吧?”
陈明眼神闪烁,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什么钱什么工作?我不知道。这事你们得找桂兰,她不在这儿。”
“呵,”
陈小满笑了,声音却不小,正好让旁边几个路过的工人听见,“大姐夫这话说的,陈北都在厂里上了两年班了,他这工作咋来的,你真不清楚?
要不要我去他厂里好好说道说道,让大伙儿都听听,这正式工的名额,是用春芽的彩礼钱买来的?
还有那六百块,可是春芽的卖身钱,你们拿着就不怕夜里睡不着觉?”
周围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瞅,指指点点的。
陈明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又转成白,额头上冒出细汗。
“你、你胡说八道啥!”
他急了,却不敢大声吵,怕引来更多人,“钱的事……我回去跟桂兰说说,你们先回去!”
“说啥?”
陈小满往前一步,“今天就得说清楚。要么把钱还回来,要么让陈北把工作让出来,二选一。”
陈东在旁边听着,脸涨得通红,又不善言辞,心里怪陈小满和春芽格局太小,让他们父子丢人现眼。
有些气愤的去拉陈明,“爸,我们走……”
陈明被他拉得心烦,又被陈小满堵得下不来台,咬着牙道:“钱……钱我给!你们先跟我回家,我这就去取!”
他怕再耗下去,真让全厂都知道这事,到时候他们老陈家丢了脸面,陈北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陈小满看他服软,点了点头:“行,我跟你回去取。春芽,你待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她怕陈明耍花样,让春芽留在纺织厂门卫室更安全。
陈明不敢耍滑,只能带着陈小满往家走,一路上脸都跟块猪肝似的,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