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立于石门前,并未立刻动手。他仔细观察,石门古朴厚重,上面没有任何符文刻印,也感知不到任何阵法禁制的波动。这意味着,此门并无精巧的防护,纯粹是以其本身的重量和强度作为阻碍。
“此门…非筑基之力不可开启。” 玄七瞬间做出了判断。寻常凡人乃至炼气期修士,绝无可能推开此门。
这立刻排除了是天然形成的洞穴的可能。此地必然与某位修士有关!而且必定是筑基期甚至是金丹期的修士!
“会是谁?” 玄七心中飞速思索,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在此闭关突破?” 这个念头首先冒出,但很快被他否定。“此地灵气虽较凡间浓郁,但比起宗门福地,仍是云泥之别。在此闭关,事倍功半,除非是迫不得已…”
修士闭关,尤其是突破关键境界,必然要选择灵气充沛之地,并辅以聚灵阵法,以求万全。谁会如此想不开,跑到这凡间荒山来突破?
“那便只剩下几种可能…” 玄七目光闪烁:
1. 避祸之人:或许是某位修士遭遇强敌追杀,身受重伤,无奈之下仓皇逃入凡间,以此地为临时藏身之所,布下石门阻隔凡俗野兽,勉强疗伤。
2. 坐化之地:某位出身清水城的修士,预感自己大限将至,不愿埋骨他乡,或想福泽故里,于是返回此地,开辟洞府,设下石门,安然坐化。其遗体或遗物经年累月散发灵气,改变了此地环境。(这与葛亮说的“近四年”时间点略有出入,但或许是坐化初期效果不显,近年才逐渐显现?)
3. 另有隐秘:或许洞府之主并非善类,在此进行某些需要隔绝气息的邪异修炼或布置?
无论哪种情况,都意味着风险。若是第一种,对方可能伤重但未死,自己贸然闯入,恐引发冲突。若是第二种,或许能得些遗泽,但也需谨慎,以防洞主留有防护后手。若是第三种,则最为凶险。
玄七沉吟片刻,右眼天珠之力缓缓运转,试图穿透石门感知内部情况,但石门过于厚重,只能模糊感觉到内部灵气更为凝聚,却无法探知具体情形。
“四年时间…若是避祸或疗伤,也该有个结果了。若是坐化…”
好奇心与对真相的探究最终占据了上风。此地灵气异变关乎清水城乃至宗门未来招收弟子,他需要弄清楚缘由。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缓缓运转,灌注于独臂之上。《铁骨功》悄然激发,皮肤泛起淡淡灰芒。
然后,他伸出手,按在冰冷的石门上,猛地发力!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内部打开一道缝隙,石门开启的刹那,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如同决堤洪流,猛地从洞内汹涌而出!
金丹威压!
虽然这股威压似乎无主操控,显得有些涣散,但其本质上的位阶压迫感,让玄七的魂魄都在瞬间战栗!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好奇心,体内灵力疯狂灌入双腿,身形如电,就要向后暴退,逃离这座诡异的山谷!
什么灵气异常,什么宗门任务,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面对一位可能还活着的金丹修士,哪怕对方只剩一口气,捏死他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动,退至山谷入口时——
嗡!
一道淡金色的光幕骤然亮起,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山谷出口彻底封死!光幕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坚韧无比,远非他一个筑基修士能够强行破开!
“阵法?!” 玄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阵法显然是与那石门的开启机关相连,石门一动,阵法自启,这是要将闯入者彻底困死在此地!
退路已绝。
玄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惧。既然出不去,那唯一的生路,恐怕就在那洞府之内了。
他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再次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洞府。这一次,他更加警惕,天珠灵视运转到极致,仔细感知着洞内的每一寸空间。
洞府并不深,里面的景象一目了然。
洞府中央,一个蒲团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皮肤紧贴着骨骼,宛如一具风干了的尸骸,但并未腐烂,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那股令人心悸的金丹威压,正是从这具干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已然坐化。
玄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一位死去的金丹修士,总比一位活着的要安全得多。
他踏入洞府,来到干尸面前。果然,在干尸的身下,刻画着一个颇为玄奥的聚灵阵法。正是因为失去了主人的主持,这阵法无人调控,多年来不断自行吸纳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却又无法被消耗,导致灵气淤积并缓慢泄露出去,这才造就了清水城灵气异常的景象。
玄七的目光扫过干尸周身,发现他身边空空如也,并无任何随身的法宝、丹药瓶罐,唯有腰间系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灰色布袋和一枚放置于膝前的淡青色玉简。
“乾坤袋!” 玄七一眼就认出了那灰色布袋。这并非普通的储物袋,而是金丹以上修士才能炼制使用的更高级空间法器,内有乾坤,且通常设有极强的禁制。
他尝试着将灵力探入乾坤袋,果然,一股强大的阻力瞬间将他的灵力弹开,袋口符文一闪而逝,根本无法打开。除非是元婴修士强行抹除原主人的印记,或者知晓特定的开启法诀,否则根本不可能取出里面的东西。
希望落空了一半。
玄七只好将目光投向那枚唯一的玉简。这或许是洞主留下的唯一信息,也可能蕴含着离开此地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那枚玉简探去。
玄七屏息凝神,全神戒备,天珠灵视催动到极致,小心翼翼地侧身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