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阁那场“沼泽暴力拆迁实录”的实况转播,效果堪比往修真界这潭深水里扔进了一颗深水炸弹。冲击波不仅在本土势力中扩散,更是以惊人的速度,漂洋过海,传到了那些地理上相对隔绝、但并非与世隔绝的“境外势力”耳中。
这些习惯了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或者靠着独特传承偏安一隅的家伙们,最初对那场席卷全球的“灵子宕机”事件,反应也是五花八门,但普遍带着点隔岸观火、甚至幸灾乐祸的心态。
“哦?东边那些整天捣鼓铁疙瘩和符文的家伙,这次玩脱了吧?哈哈哈!早就说过,外力终是虚妄!” 位于西方、以血脉传承和古老契约闻名的“梵天圣殿”里,一位身披金纹白袍的大祭司,抚摸着身旁匍匐的圣光狮鹫,语气带着一丝优越感。
在北方冰原,依靠图腾力量和萨满之魂与天地沟通的“霜狼氏族”,老萨满看着熄灭的祖传篝火(这篝火也掺了点现代符文技术助燃),只是皱了皱眉,用苍老的声音对族人说:“天象变了,祖灵在躁动。但我们有冰原的坚韧,有狼群的团结,无妨。”
南疆密林深处,崇拜自然之灵、擅长蛊毒与巫咒的“百蛊教”,教主看着几只因为能量紊乱而焦躁不安的本命蛊虫,阴恻恻地笑了:“乱了才好,水浑了,才好摸鱼。东边的肥肉,说不定有机会去咬上一口。”
他们起初的应对,也大多偏向保守和传统:收紧势力范围,加固祖传的(非精密技术类)防御阵法,试图用老办法度过这场莫名其妙的“寒冬”。有些甚至暗中串联,琢磨着是不是该趁东边那个庞然大物(泛指以龙吟阁、天道盟为代表的主流修真界)虚弱的时候,去占点便宜,抢点资源。
然而,龙吟阁用一场充满混沌风格的实战秀,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们一个大嘴巴子,顺便把他们的算盘珠子砸得稀碎。
当通过各种渠道(主要是些不怕死、穿梭于各方势力的行商,或者拥有特殊传讯秘法的探子)弄到的、画质感人但内容惊悚的“转播录像”摆上各大势力首领的案头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梵天圣殿里,那位大祭司看着水晶球里韩铁徒手撕碎翼蛇、伤口呈现诡异“抹除”状态的画面,手一抖,差点把水晶球给摔了。他身旁的圣光狮鹫不安地低吼着,颈毛倒竖。
“这……这是什么邪恶的力量?!”大祭司的声音带着惊怒,“那不是圣光,也不是暗影,那是……纯粹的混乱与湮灭!东方的修行者,果然堕落了!他们竟然拥抱了混沌!”
他立刻召集神殿高层,紧急商议。有人主张立刻发出谴责,与龙吟阁划清界限,并号召所有“正道”势力联合抵制;有人则眼神闪烁,觉得这种力量虽然邪恶,但……似乎很能打?要不要……偷偷研究一下?
霜狼氏族的老萨满,看着记录影像中林云那扭曲空间的暗影剑法,以及赵铭那随缘却能造成诡异效果的射线,沉默了很久。他走到部落的祖灵图腾前,闭上眼,试图沟通祖灵,得到的反馈却是一片更加狂暴和混乱的低语。他睁开眼,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祖灵说……那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力量。它像瘟疫,会污染一切。但……它也是这个新时代的一部分。我们,必须找到与它共存,或者……对抗它的方法。”
族中最勇猛的战士挥舞着战斧:“怕什么!管他什么混沌,只要敢来冰原,一样砍了!”
老萨满叹了口气:“孩子,你的斧头,能砍断影子吗?”
战士:“……”
南疆百蛊教的教主,看着韩铁那身狰狞骨甲和其展现出的蛮力,又看了看自己几只因为感受到混沌气息而躁动不安、甚至开始互相吞噬的本命蛊,眼中却冒出了诡异的光。
“妙啊!真是妙啊!”教主抚掌怪笑,“这种混乱、侵蚀的特性,与我的‘万毒蛊’简直是天作之合!若是能捕捉一丝这种混沌能量,融入蛊虫之中……”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培养出前所未有、兼具物理破坏与规则扭曲的超级蛊虫的美好未来,至于风险?搞蛊毒的谁在乎风险?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他们真正开始尝试应对,或者说,试图模仿时,才发现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坑爹。
梵天圣殿尝试用最纯净的圣光去“净化”一丝他们设法收集到的、边缘区域的混沌能量余波。结果……
“轰!”
实验室(一个加持了多重防护的祈祷室)炸了。不是圣光净化了混沌,而是那丝混沌能量直接把圣光给“污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黑,顺便把祈祷室炸成了废墟,主持仪式的主教胡子被燎了一半,脸上还多了几个仿佛嘲笑他的混沌色斑点,几天都没消下去。
“异端!亵渎!”主教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
霜狼氏族的战士不信邪,试图用战吼和图腾力量引动混沌能量加持自身。结果力量是引动了,但他的一条胳膊瞬间肿成了紫黑色,并且不受控制地跳起了抽风般的舞蹈,直到老萨满用祖传的安魂曲念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停下来,事后这条胳膊比另一条细了三圈。
战士看着自己粗细不均的胳膊,欲哭无泪:“这混沌……还带选择性减肥的?”
百蛊教的教主更惨,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能量导入一只精心培养的“金背蜈蚣”体内。起初蜈蚣确实变得异常生猛,甲壳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口器能轻易咬穿精铁。但没过一炷香,这蜈蚣就开始原地转圈,然后……“噗”的一声,自己炸成了一团粘稠的、还在不断蠕动的绿色浆糊,这浆糊还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特性,差点把半个蛊池给毁了。
教主看着一片狼藉的蛊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看来,融合需要更谨慎的配比和更强的控制力。” 心里却在滴血,那金背蜈蚣他养了五十年啊!
乱了,全乱套了!
这些境外势力猛然发现,龙吟阁捣鼓出来的这“混沌科技”,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可以随便模仿或者轻易抵御的“新法术”或“新体系”。它更像是一种拥有自己独特“脾气”和“规则”的活物,粗暴地对待它,只会被它更粗暴地反噬。
“这龙吟阁……到底是怎么驾驭这种力量的?”梵天圣殿的大祭司揉着发痛的眉心,“他们一定有特殊的法门!必须弄到手!”
“或许……我们需要和龙吟阁接触一下?”霜狼氏族的老萨满提出了一个此前从未想过的建议。
百蛊教教主则眼神更加阴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派人去东边,抓几个龙吟阁的弟子回来!总能撬开他们的嘴!”
恐惧、贪婪、忌惮、好奇……种种情绪在这些境外势力中蔓延。他们不再敢轻视龙吟阁,反而将其视作一个极度危险、但又充满了诱惑的谜团。原有的隔岸观火心态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焦虑和急于跟上步伐的紧迫感。
原本还算清晰的势力格局,因为龙吟阁这横空出世的“混沌”力量,被彻底搅浑。水,不仅浑了,里面还多了一大群饥渴且不知所措的鲨鱼。
而此刻的龙吟阁,刚刚结束了一场内部庆功会(主要食物是烤蛇肉,味道有点怪,但能量充沛),韩铁正抱着他那身需要“冷静”一下(字面意思,那骨甲还在微微发烫)的混沌铠甲傻乐,赵铭在整理他那些“随缘枪法”的实战数据,苏青竹则对着新的爆炸报告陷入沉思。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一不小心”点亮的混沌科技树,已经在境外引起了多大的恐慌和骚动,并且即将为他们引来一批……不太友好的“访客”和“求学者”。
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混沌,冲垮了旧的堤坝,也把所有人都卷进了这片未知而汹涌的新水域。会游泳的,不一定能活到最后;但不会游泳还瞎扑腾的,肯定死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