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的喉结滚动了半天,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外套下摆,翡翠绿的瞳孔里满是慌乱,连耳尖都泛起了薄红:“我、我……”
话到嘴边,那些纠结了半宿的担忧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脸颊发烫。
苏沅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她没再多问,只是自然地牵住他微凉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进来吧,外面风凉。”
她的手很软,带着常年不变的微凉,却奇异地让西爵乱成一团的心安定了些。
他几乎是被她半拉着走进房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四周。
房间布置得简洁又雅致,墨色丝绒大床铺着平整的床单,床头摆着几本翻旧的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坐。”苏沅指了指床边的软凳,自己则顺势坐在床沿,转身看着他,“现在能说了?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书房门口罚站?”
西爵坐下时还略显拘谨,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攥得发白。
他抬眼看向苏沅,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将她苍白的肌肤衬得愈发莹润,酒红色眼眸里盛着温柔的笑意,让他原本堵在喉咙里的话,突然就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白天……卡珊德拉带来的那些血仆……”他声音低得像蚊呐,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他们都长得很好看,也很……成熟。”
苏沅挑眉,似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呢?”
“你活了上千年,见过的好看的人肯定更多。”西爵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翡翠绿的瞳孔里满是认真的不安,“我是不是太幼稚了?会因为你摸耳朵就脸红,会乱吃飞醋,还总做不好让你省心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你?”
话说完,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微微垂下头,连耳朵都蔫蔫地耷拉下来。
尽管他刻意收敛了狼耳,可那份失落还是透过神态显露无遗。
苏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往前凑了凑,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脸颊:“傻小狗,在想这些?”
西爵的目光撞进她的眼眸,里面没有半分嫌弃,只有化不开的温柔。
他愣愣地点头,喉结又动了动:“嗯……”
“那些血仆再好看,也只是精心打磨的人偶,没有半分真心。”苏沅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活了上千年,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优雅,看多了刻意为之的温柔,那些东西早就腻了。”
她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眼底泛起狡黠的笑意:“可你不一样,你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脸红,会因为怕我难过就暴露最私密的狼耳,会把我的喜好记在心里,你的幼稚、你的紧张、你的在意,全都是真的——这些东西,比那些虚假的成熟优雅珍贵一万倍。”
西爵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翡翠绿的瞳孔里像是盛了星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苏沅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什么完美的美男子,而是会吃醋、会紧张、会把真心捧到我面前的西爵,是只对我显露狼耳,只愿意被我摸尾巴的小狼。”
她的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西爵所有的患得患失。
他猛地伸手,将苏沅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朵朵……”
苏沅轻轻回抱住他,指尖摩挲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
月光静静洒在两人身上,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暖光,房间里的玫瑰香似乎也变得愈发浓郁。
过了许久,西爵才渐渐平复下来,却依旧舍不得松开她。
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那你以后不许看那些好看的血仆。”
苏沅被他这幼稚的占有欲逗笑,在他耳边轻笑道:“好,不看,我的眼里只有你这只傻小狗。”
西爵的耳尖又红了,却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收紧了怀抱。
相拥的气息在静谧的房间里交织,西爵埋在苏沅颈窝的呼吸渐渐灼热,鼻尖蹭过她细腻的肌肤,惹得她轻轻一颤。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下一秒,便被苏沅微微推开了些。
她抬眼望着他,酒红色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衣领。
没等西爵反应,苏沅的唇已覆了上来。
不同于在露台的轻浅,这次的吻带着几分缱绻的暖意,她的指尖穿过他的发间,微微用力,将他拉得更近。
西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唇齿相触的地方。
原本收敛得极好的狼耳不受控地从发间冒了出来,毛茸茸的黑色耳尖带着一小撮白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笨拙地回应着,掌心小心翼翼地扣在她的腰后,生怕用力过猛弄疼了她。
可越吻越觉得心神荡漾,身后的狼尾也悄然垂落,蓬松的毛发扫过床单,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轻轻缠上苏沅的腰,随着两人的动作微微晃动,带着几分讨好的亲昵。
苏沅察觉到颈侧蹭过的柔软狼耳,忍不住轻笑出声,舌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舌尖。
这一下像是点燃了引线,西爵的呼吸陡然急促,狼耳瞬间绷紧,耳尖泛红得几乎要滴血,可动作却依旧带着青涩的克制。
他怕自己的急切惊扰了她,只能死死攥着她的衣料,指尖泛白。
“别怕。”苏沅稍稍退开些,指尖摩挲着他发烫的狼耳,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我在。”
她的温柔像是卸下了西爵所有的防备。
他猛地低头,再次吻了上去,这次多了几分急切,却依旧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狼尾缠得更紧了些,偶尔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带来细密的痒意。
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形微微躬着,极力迁就着她的高度,墨色的短发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脸颊,只露出那双满是情动的翡翠绿瞳孔,和头顶那对与威猛外表截然不同的软萌狼耳。
反差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明明是能独当一面的狼族少主,此刻却像只被驯服的大型犬,所有的强势都化作了对她的温柔与顺从。
苏沅忍不住伸手,顺着他的狼耳往下摸,指尖划过毛茸茸的尾巴,惹得他浑身轻颤,吻得也愈发缠绵。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地分开,西爵的狼耳还在微微发烫,尾巴依旧缠在她的腰上不肯松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翡翠绿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声音低哑又纯情:“朵朵……”
苏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指尖戳了戳他泛红的耳尖:“还说自己幼稚,明明……”
话没说完,便被西爵再次吻住,这次他的动作熟稔了些,却依旧带着藏不住的青涩。
玫瑰的馥郁是滚烫的、带着尖刺的拥抱,蛮横地钻进每一寸呼吸;雪松的冷冽则是骨缝里的风,刚硬地穿插其中。
先是玫瑰的甜腻汹涌而来,像毫无保留的沉溺,几乎要将人融化;下一秒雪松的清苦便撞上来,是理智的抽离与拉扯。
它们在肌肤上反复碾过,甜与苦、热与冷,缠成解不开的情感死结。
玫瑰香气烧得热烈,是爱到极致的疯魔与灼痛;雪松香气是烧尽后留在心底的凉,是爱里藏着的不舍。
两种味道在空荡的空间里盘旋、碰撞,每一缕都带着情感撕裂又黏合的痕迹。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房间里的玫瑰香与雪松味彻底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