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又回到了熟悉的虚拟空间。
苏沅指尖悬在虚拟空间的控制面板上,往日里一回来就会响起的机械播报声此刻全无踪迹。
她循着微弱的抽泣声转身,果见系统小八的虚拟投影正缩在悬浮屏前,屏幕上赫然是那部它追了三天的霸道总裁剧——男主正将女主按在暴雨里的车门上,台词狗血到让空气都泛着酸。
小八却哭得程序都快卡帧,虚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苏沅没出声,只是点开积分商城,指尖一顿给小八的账户转去五万积分,附言栏敲了句“买包纸巾,剩下的随便花”。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敲控制面板,看着眼前泛起的时空漩涡,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
苏沅睁开眼时,头顶是雕着缠枝莲纹的青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清雅的安神香。
她动了动指尖,触到的是软如云絮的锦被,这才彻底确认——这次的世界,是实打实的古代背景。
她迅速坐起身,目光扫过屋内陈设:靠墙的博古架上摆着青瓷瓶与古籍,窗边矮几上放着半盏凉透的清茶,门外隐约传来丫鬟扫地的轻响,却无一人靠近。
苏沅立刻定了定神,在脑海中唤出剧情接收界面。
这个世界没有男主角,只有一路隐忍蛰伏最后登基为帝的女主角。
女主角盛嘉兰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母亲冯氏贵为皇后,太子哥哥盛嘉钰聪明绝顶,母女三人可谓是风光无两。
可是就在五年前,冯皇后被搜出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被皇帝震怒之下打入冷宫,盛嘉钰在为母亲平反的路上‘意外落水’,冯皇后也随之自尽,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女主角盛嘉兰开始隐忍复仇,发展自己的势力,寻找杀害哥哥的真凶,同时为自己的母亲洗刷冤屈。
而苏沅现在的身份是盛嘉兰的表姐徐望舒,徐家是盛国第一皇商,绸缎、茶叶、盐铁皆占半壁江山,可自冯皇后出事那天起,天就塌了。
三年前,哥哥徐羲和带着证据去大理寺鸣冤,却在半路“坠马”而亡;嫂子萧情不过半月,也“突发恶疾”离世,只留下小侄女徐枫抱着她的衣角哭“爹娘去哪里”。
一夜之间,徐家顶梁柱尽失,年迈的祖母一夜苍老,自幼汤药不断的徐望舒,只能攥着哥哥留下的账本,咬着牙接过了徐家这副千钧重担。
同时暗地里帮助表妹盛嘉兰寻找真凶,最后盛嘉兰找到真凶并报仇,扳倒所有人登上皇位,而徐望舒因为这些年太过操劳身体亏损太严重了,早早便病逝了。
苏沅将最后一本账册合上时,指腹已被纸页边缘磨得发红。
窗外暮色沉沉,丫鬟青禾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见她案上摊着的皆是户部近年的盐铁账目,不由放轻了脚步:“小姐,您都看了一下午了,先喝口参汤补补吧?方才宫里来人说,九公主明早会借祈福之名去城郊的慈云寺,让您也过去。”
苏沅点点头,接过参汤却没喝,目光落在账册里一处异常的记录上——去年冬月,户部尚书李松经手的一笔盐铁拨款,去向标注的是“边境军需”,可徐家负责运送军需的商队却从未接到过这批货。
她指尖在“李松”二字上轻轻点了点,三年前哥哥徐羲和去大理寺鸣冤前,曾在信里提过一句“户部有人借军需之名敛财,或与皇后娘娘案有关”,当时她体弱,没能深究,如今看来,这李松怕是脱不了干系。
“把账册收起来,锁进书房的暗格里。”苏沅将参汤递回给青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再去把枫儿叫来,明日我带她一起去慈云寺。”
青禾应了声,转身去唤徐枫——如今那孩子已六岁,眉眼间有几分像她父亲徐羲和,平日里总抱着哥哥留下的算盘,说要帮着“姑姑算账,抓坏人”。
次日清晨,苏沅带着徐枫坐上马车,车厢里早已备好伪装成祈福香包的密信。
车窗外,京郊的官道两旁长满了野菊,徐枫扒着车窗看风景,突然指着前方道:“姑姑你看!是九姑姑的马车!”
苏沅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一辆挂着“九公主府”令牌的马车正停在路边,盛嘉兰穿着一身素色披风,正站在车旁等她。
两人没说多余的话,盛嘉兰先将徐枫抱进自己的马车,才转身对苏沅低声道:“表姐,我查到李松五年前曾给贵妃娘家送过一笔巨款,时间刚好是母亲被打入冷宫后;还有表哥当年‘坠马’的那条路,负责巡防的兵卒,是李松的远房侄子。”
苏沅心头一紧,从袖中取出那页抄录的账目:“我也查到了,李松借军需之名贪墨,而且他与当年负责审理姨母案子的御史台官员往来密切;只是这李松老奸巨猾,手里怕是握着不少人的把柄,咱们得找个万全之策,才能动他。”
说话间,慈云寺已近在眼前。
盛嘉兰接过账目,仔细看了一遍,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此事需从长计议,表姐,我们先进去。”
两人走进寺庙,徐枫正蹲在院子里喂鸽子,见她们过来,举着手里的点心跑过来:“姑姑,九姑姑,你们看!鸽子好可爱!”
苏沅蹲下身,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点心屑,轻声道:“枫儿要记住,等咱们把坏人都抓住了,以后每天都能来喂鸽子。”
徐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她的胳膊笑得灿烂。
盛嘉兰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底泛起一丝暖意。
这些年,若不是表姐在背后撑着徐家,为她提供财力与人脉,她怕是早已在深宫的尔虞我诈中败下阵来。
她攥紧了手中的账目,在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扳倒李松,不仅为了母亲和哥哥,更为了表姐,为了徐家,为了所有被冤屈的人。
午后,两人借着“求签”的名义在偏殿密谈,敲定明日的计划,偏殿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