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棉夏突然冲了出来,叫道:“夫人,奴婢跟您一起。”
秦烟年立刻就炸了,“你不用跟过来。”
“不行,奴婢必须跟着您。”
说罢,这丫鬟就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黑衣人也没阻止,迅速分成两队,一队人带着秦烟年她们退出院子,一队人则留下来断后,以防有人跟踪。
到了院外,二人被一同塞进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然后没有丝毫耽搁,就快速朝城门而去。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
粗鲁二字还没出口,秦烟年就突然晕了过去。紧接着棉夏也跟着倒了下去。
…………
秦烟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好不容易舒服一些,又梦见有无数人对着她喊打喊杀,她只能拼命跑拼命逃,但却怎么也躲不过。眼见着对方的刀就要落下,她下意识便大声喊道:“赵祁昀,救我!”
“夫人,夫人!”耳边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喊声,秦烟年缓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棉夏立刻扑了过来,将她扶住,“夫人,您醒了。”
小丫鬟声音嘶哑,一张脸上全是眼泪。
“棉夏。”她勉强笑了笑,借着对方的手半撑起身子,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棉夏抹了抹眼泪,轻声回道:“还在马车上。他们给我们用了迷药,奴婢也刚醒不久。”
“看来这是要马不停蹄将我们带回金海城了。”秦烟年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肚子。
当初他们从金海城到静安,走了一个多月,但那是因为她怀孕,赵祁昀刻意放慢了速度。若是按他们这种速度日夜兼程,恐怕半个月就能到金海。
只是这么下去,不知道她这身子撑不撑得住。
皱了皱眉,她突然深吸一口气,趴到窗户边叫道:“停车!”
马车速度渐渐缓下,但却并未真的停下。倒是很快,之前将孟元三打伤的黑衣男人纵马到了窗外,皱眉道:“夫人有事?”
“马车太颠了,我不舒服。”秦烟年苦着脸,然后干笑两声道:“你们速度可以慢一些吗?”
“不能。”男人一口回绝。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主子要的是活人吧。我现在可怀着身孕,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你们可想清楚了,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哪知男人根本不吃这套,冷声道:“夫人不必吓我。”
说罢便纵马离开。
徒留秦烟年在马车里骂骂咧咧。
最后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粒清风玉露丸塞进嘴里。
怀孕后,她就很久没吃过这些药丸子了,但赵祁昀曾说过,即使怀孕,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这药仍然可以吃。
…………
五日后。
静安城。
砰的一声巨响,有人背朝外从书房里倒飞出来。
破碎的大门砸了满地满身,孟元三单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又快速爬起重新回到屋子中央跪好。
除了他,当日留在院中的暗卫,包括先生全都安静跪在房中。
“主子。”低着头,即使丢了一只手臂,他也毫无怨言。
“离开之前,我说过什么?”赵祁昀冷冷看着人,“我要你照顾好她,护她周全,这就是你做的?”
“是属下的错!”孟元三没有辩解,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将夫人带走,就是他无能,“还望主子能让属下将功折罪,属下已经派人沿路追踪,一有消息就会将他们拦下。等把夫人救下后,主子要杀要剐任由处置!”
“你们废物不代表他们也是废物!这些人胆敢到静安来抓人,就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又怎么可能会给你们机会拦截!”
赵祁昀狠狠一脚踹翻一旁的椅子,抑制不住的暴戾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低垂着头,目光缓缓扫过屋里众人,瞳孔中的阴霾开始聚集。
纯粹的,冰冷的杀意,瞬间取代了狂躁的怒火,浸透了他的每一寸骨髓。
这些人全都该死!
杀了他们!
此时,屋内众人,即使是风青这种武艺不高的人,也能敏锐察觉到这股杀气。
但却没有一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冷汗从众人头上滴落,但屋内的阴冷之气也渐渐消散。
赵祁昀闭了闭眼,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放着前段日子秦烟年刚让人摆放的花草。顿了片刻,沉声吩咐道:“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金海城。”
“主子!”风青抬头,厉声道:“您不能去!”
赵祁昀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人,眼神冰冷,良久才平声道:“静安城的防卫是你在全权负责,结果让人如入无人之地。你说,该当何罪?”
“死罪。”风青静静看着人,沉声道:“但即使如此,属下还是要说,您现在去金海城就是自投罗网。他们抓走夫人无非就是为了引您入局,您一旦前去,必然凶多吉少。”
“可若是不去,夫人该如何?”插话的是孟元三,“属下愿带人亲自前往,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会把夫人带回来。”
“不用。”赵祁昀眼睛微眯,“我并不打算悄悄前去,要去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