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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登基承大统,初赖江陵治世功。

亲政曾有中兴志,晚岁深居万事空。

矿税殃民天下怨,党争祸国庙堂凶。

四十八年龙驭去,空留明史叹昏庸。

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五月,紫禁城的空气里还飘着初夏的燥热,可乾清宫内却一片死寂。刚满三十六岁的隆庆帝朱载坖,在龙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留下一个烂摊子:国库空虚,边防松弛,朝堂上大臣们还在为了权力吵得不可开交。

而继承这一切的,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朱翊钧,也就是后来的万历帝。

当太监把朱翊钧抱上龙椅时,这孩子还没搞懂“皇帝”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爹没了,以后要天天坐在这个硬邦邦的椅子上,听一群老头说些听不懂的话。《明史·神宗本纪》里写他“隆庆二年,立为皇太子。六年五月,即位,年十岁”,短短一句话,藏着一个孩子被迫长大的无奈。

十岁的皇帝,连奏折都读不顺,更别说处理朝政了。朝堂的权力,自然而然落到了两个人手里:一个是万历的生母李贵妃(后来的李太后),一个是内阁首辅张居正,还有个帮他们穿针引线的太监——冯宝。

李贵妃不是个普通的后宫妇人,她精明得很。知道儿子年纪小,必须找个靠谱的大臣帮忙,而张居正就是最好的人选。她对万历管得极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把万历叫起来,亲自监督他读书,要是万历背书出错,或者上课走神,轻则罚站,重则让张居正过来“训话”。有一次万历调皮,偷偷在宫里玩“打仗”的游戏,李贵妃直接把他关在小黑屋里,让他反省:“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期望你的?再这样下去,怎么当大明的皇帝?”

张居正更像是万历的“全职老师”兼“管家”。他给万历制定了一套严格的学习计划: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先读《论语》《孟子》,再练书法,下午还要听大臣讲朝政,晚上还得写“心得体会”。张居正讲课特别认真,遇到万历不懂的地方,会用讲故事的方式解释——比如讲“仁政”,就说“陛下要是减免赋税,老百姓能吃饱饭,就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陛下”。可要是万历不用心,张居正也会翻脸:有次万历书法写得潦草,张居正直接把他的作业扔了,说“陛下的字,是要让天下人看的,怎么能这么敷衍?重新写,写不好不准吃饭”,好家伙,放到现在找个课外补习班百八十万都没人对您这么负责!

冯宝则是宫里的“润滑剂”。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负责帮万历“批红”(在大臣的奏折上盖章),可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越权。李贵妃想了解朝堂动态,他就把大臣的奏折整理好,用通俗的话讲给李贵妃听;张居正想给万历提建议,又怕直接说惹万历不高兴,就通过冯宝转达。有次万历因为背书慢,被张居正训哭了,冯宝就偷偷给万历塞块糖,说“张先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以后认真点,张先生就不会骂你了”。

这三个人,构成了万历初年的“权力铁三角”。李贵妃掌“家法”,张居正掌“朝政”,冯宝掌“内务”,把大明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对于十岁的万历来说,这更像是一场“被安排的人生”——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按照别人的剧本走,哪怕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

有一次,万历跟身边的小太监抱怨:“天天读书、听奏折,比在东宫的时候还累。”小太监劝他:“陛下再忍忍,等长大了就能自己做主了。”万历攥着小拳头说:“等我亲政了,一定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当时还不知道,“亲政”这两个字,要等上整整十年,而他渴望的“自由”,最终会把大明拖进深渊。

万历刚登基的时候,朝堂上并不太平。高拱,前任内阁首辅,特别不服张居正。高拱觉得自己资格老,本事大,不应该让张居正抢了“辅政大臣”的位置,经常在朝堂上跟张居正对着干。

高拱这个人,脾气火爆,说话还不留情面。有次朝堂议事,张居正提议“整顿吏治”,高拱当场就反驳:“你才当几天首辅?就敢随便改祖宗的规矩?要是出了乱子,你担得起责任吗?”还有一次,高拱在背后跟人说:“一个十岁的孩子,懂什么朝政?还不是靠李贵妃和张居正摆弄?”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李贵妃耳朵里。

李贵妃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高拱这是在质疑万历的皇位合法性,要是不收拾他,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效仿,万历的江山就不稳了。可高拱是老臣,手里还有不少支持者,不能硬来。李贵妃就找张居正和冯宝商量,想了个“借刀杀人”的办法。

冯宝先出手了。他知道高拱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就故意放出风声,说“高拱想废掉万历,立其他宗室子弟当皇帝”。这话一传开,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慌了,纷纷跑到李贵妃面前告状。李贵妃趁机把万历抱在怀里,在朝堂上哭着说:“先帝刚走,高拱就想害我们母子,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万历虽然才十岁,可也知道“废帝”是大罪,吓得直哭。大臣们一看太后和皇帝都哭了,纷纷指责高拱“大逆不道”。张居正也站出来,递上一份奏折,列举了高拱的“十大罪状”,说“高拱专权跋扈,蔑视皇权,要是不罢免他,大明就会有危险”。

高拱本来还想辩解,可看到满朝大臣都反对他,李贵妃又抱着万历哭个不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当天,李贵妃就下了一道圣旨,把高拱贬为庶民,让他立刻回老家。高拱临走的时候,连皇宫都没敢再进,灰溜溜地收拾行李,从北京的侧门走了。

这场“李贵妃斗高拱”的风波,看似是后宫与朝臣的争斗,其实是为万历扫清了亲政前的最大障碍。经此一役,张居正彻底巩固了内阁首辅的地位,冯宝也成了宫里最有权势的太监,而李贵妃则用她的“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都知道:虽然皇帝年纪小,但她这个太后,不好惹。

《明史·后妃传》里评价李贵妃:“太后教帝颇严,帝或不读书,即召使长跪。每御讲筵入,尝令效讲臣进讲于前。遇朝期,五更至帝寝所,呼曰‘帝起’,敕左右掖帝坐,取水为盥面,挈之登辇以出。”这段话里,藏着李贵妃的用心——她不仅要让万历当皇帝,还要让他当一个“合格的皇帝”。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严格,反而让万历心里埋下了叛逆的种子,等万历亲政后,这些种子会开出最疯狂的花。

张居正搞定高拱后,终于能放开手脚搞改革了。他知道,大明已经病了很久:国库空虚,每年的收入不够支出;土地兼并严重,老百姓没地种,只能当流民;军队战斗力差,蒙古人、倭寇时不时来骚扰;官员贪污腐败,办事效率极低。要是不改革,大明撑不了多久。

张居正的改革,主要抓了三件事:“一条鞭法”“考成法”和“整顿边防”。

先说说“一条鞭法”。以前明朝收税,又收粮食,又收布匹,还让老百姓服劳役,特别麻烦,而且地方官还能趁机贪污——比如把粮食换成银子,从中克扣差价。张居正就把所有的赋税和劳役,都折算成银子,让老百姓直接交银子,这就是“一条鞭法”。《明史·食货志》里说“一条鞭法者,总括一州县之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意思就是把一个州县的赋税劳役合在一起,按土地和人口算,统一交银子给官府。

这个改革,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不用再扛着粮食、拖着布匹去交税,也不用担心被地方官坑;对官府来说也方便——收银子比收实物省事,还能减少贪污。实行“一条鞭法”后,大明的国库收入明显增加,从隆庆末年的两百万两银子,涨到了万历初年的四百万两,老百姓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有个叫徐光启的大臣,在他的着作里写:“一条鞭法行,而民始得安其居,乐其业。”

再说说“考成法”。以前明朝的官员,只要不犯大错,就能混日子,不管办事效率高不高。张居正就制定了一套考核制度:给每个官员定“KpI”,比如知府要收多少税、要抓多少盗贼、要修多少水利,要是完不成,就降职;要是超额完成,就升官。而且还实行“层层监督”——内阁监督六部,六部监督地方官,地方官监督县令,谁要是敢敷衍,就一查到底。

有个叫王宗沐的漕运总督,负责把南方的粮食运到北京,结果他办事拖沓,粮食晚到了一个月。张居正直接把他降为知州,还通报全国,说“以后谁要是敢耽误公务,就跟王宗沐一样”。这下,官员们再也不敢混日子了,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朝堂的风气也变好了。

最后是“整顿边防”。张居正知道,要想让改革顺利进行,就得有个安稳的外部环境。他重用了两个厉害的将领:戚继光和李成梁。戚继光负责东南沿海,他训练的“戚家军”,战斗力极强,把倭寇打得不敢再来;李成梁负责东北,他率军多次打败蒙古人和女真部落,还修建了很多防御工事,让东北边境安稳了十几年。

张居正还跟蒙古的俺答汗达成了“隆庆和议”——明朝允许蒙古人来边境做生意,蒙古人则保证不侵犯明朝。以前蒙古人每年都来抢,现在能安安稳稳做生意,双方都高兴。《明史·鞑靼传》里说“自是边境休息,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意思就是从那以后,边境太平了,东起延绥、永平,西到嘉峪关的七个军镇,几千里的军民都能安居乐业,不用再打仗了。

张居正的改革,就像给大明喝了一剂“续命良药”,让大明的国力有了明显恢复,史称“万历中兴”。可张居正的权力太大了,大到让万历觉得“不舒服”。张居正不仅管朝政,还管万历的私生活——比如万历想给宫女升职,张居正说“宫女不能随便升职,会坏了规矩”;万历想修宫殿,张居正说“国库还不富裕,等以后再修”。万历虽然表面上答应,心里却越来越不满:“我是皇帝,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你的?”

更让万历记恨的是,张居正自己却“言行不一”。他劝万历要节俭,可自己却住豪华的房子,穿昂贵的衣服;他劝万历要严惩贪污,可他的家人在老家却霸占了几千亩土地,还收地方官的贿赂。这些事,万历一开始不知道,可身边的太监、宫女会偷偷告诉他。万历心里想:“你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我?”

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张居正病死了。万历听到消息后,表面上很伤心,还追封张居正为“上柱国”,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摆脱张居正的“控制”,自己做主了。可他没想到,张居正一死,他亲手毁掉了张居正的改革成果,也亲手把大明推向了灭亡的边缘。

张居正刚死的时候,万历还装模作样地“怀念”了几天。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对张居正“算账”了。

第一个跳出来攻击张居正的,是个叫张诚的太监。张诚以前被张居正罚过,一直怀恨在心。他跑到万历面前,说“张居正活着的时候,专权跋扈,还贪污了很多钱,他的家人在老家更是无法无天”。万历本来就对张居正不满,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让张诚去查张居正的家产。

张诚带着锦衣卫,跑到张居正的老家湖北江陵,把张居正的房子团团围住,然后开始抄家。他们把张居正家里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都搜了出来,还把张居正的家人关起来,不给饭吃,饿死了好几个人。最后算下来,张居正的家产有十几万两银子——虽然不算少,但跟严嵩比起来,差远了。可万历还是不满意,觉得张诚没查干净,又派了人去查,结果还是没查出更多钱。

万历还不解气,又下了一道圣旨,把张居正的官爵全部剥夺,还把张居正的谥号“文忠”改成了“缪丑”(意思是荒谬丑恶)。甚至有人提议“挖张居正的坟”,万历虽然没同意,但也没阻止大臣们骂张居正。以前跟张居正关系好的大臣,要么被降职,要么被流放,张居正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也都被换掉了。

张居正的改革成果,也跟着遭了殃。首先是“考成法”被废除——官员们又开始混日子,办事效率一落千丈;然后是“一条鞭法”被打了折扣——地方官又开始加收赋税,把“一条鞭法”变成了“多条鞭法”,老百姓的负担又重了起来;最后是“整顿边防”的成果被破坏——戚继光被调往广东,没几年就病死了,李成梁虽然还在东北,但因为没人监督,开始变得骄横,甚至还养寇自重(故意留下一些敌人,好让自己有理由掌权)。

万历这么做,表面上是“报复”张居正,其实是想把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他觉得张居正以前管得太多,现在自己亲政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可他忘了,张居正的改革,是为了大明好,不是为了自己。他把张居正的“续命药”扔了,大明的病,又开始恶化了。

《明史·张居正传》里说“居正既卒,其所引用者,多被斥削。帝追恨居正甚,诏尽削居正官秩,夺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谓当剖棺戮尸而姑免之”。这段话里,藏着万历的任性——他因为个人的不满,毁掉了一个能拯救大明的人,也毁掉了大明最后的希望。

可万历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亲政后的他,就像一个被压抑了很久的孩子,开始疯狂地“放飞自我”:他大兴土木,修宫殿、建陵墓,花了几百万两银子;他派太监去地方上“矿税监”,名义上是开矿收税,其实是抢老百姓的钱;他还开始“怠政”,经常不上朝,大臣们的奏折,他要么不批,要么批得乱七八糟。

有个叫雒于仁的大臣,看不下去了,递了一份《酒色财气四箴疏》,说万历“沉迷酒色,贪图钱财,脾气暴躁,要是再这么下去,大明就完了”。万历看了奏折,气得把雒于仁贬到外地,还跟身边的太监说:“这些大臣就是多管闲事,我当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这时候起,万历就慢慢变成了大明最“任性”的皇帝。他不管朝堂的混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不管边防的危机,只在乎自己过得舒服不舒服。而大明,就在他的“任性”里,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在万历初年的“权力铁三角”里,冯宝的结局比张居正还惨。

冯宝本来是万历最信任的太监。万历小时候,冯宝不仅照顾他的生活,还帮他处理宫里的事,万历甚至还叫冯宝“大伴”。张居正能顺利搞改革,也离不开冯宝的支持——冯宝帮张居正传递消息,帮他搞定宫里的反对声音,两个人算是“盟友”。

可张居正一死,冯宝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以前被冯宝得罪过的人,开始纷纷弹劾他。有人说冯宝“贪污受贿”,家里藏了几百万两银子;有人说冯宝“干预朝政”,经常替万历批红,还私下里给大臣打招呼;还有人说冯宝“陷害忠良”,高拱就是被他冤枉的。

万历对冯宝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他觉得冯宝是“大伴”,可亲政后,他觉得冯宝“管得太多”——比如冯宝会劝他“少喝酒”“多读书”,这些话在万历听来,就像张居正的“影子”,让他特别反感。加上张诚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冯宝手里有很多陛下的把柄,要是不收拾他,以后会有麻烦”,万历终于下定决心,收拾冯宝。

万历十年(公元1582 年)年底,万历下了一道圣旨,先把冯宝从司礼监掌印太监贬为司礼监随堂太监,剥夺了他批红的权力,接着又派锦衣卫去抄冯宝的家。

锦衣卫抄家那天,冯宝正在家里跟小太监下棋,看到锦衣卫破门而入,他手里的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锦衣卫在冯宝家里搜出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有不少从宫里偷偷拿出来的古玩字画——这些大多是万历以前赏赐给他的,可现在却成了他“贪污”的罪证。

冯宝跪在地上,哭着求锦衣卫:“我跟了陛下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你们帮我求求情,让陛下饶我一命。”可锦衣卫哪敢管这事,直接把冯宝押进了诏狱。

没过几天,万历又下了一道圣旨,把冯宝贬为南京净军,让他去南京的孝陵种菜。净军是太监里最低等的,专门干脏活累活,还要受其他太监的欺负。冯宝从一个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下子变成了种菜的净军,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他在南京孝陵的时候,没人给他好脸色,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破衣烂衫,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种菜、挑水,稍微慢一点就会被管事的太监打骂。有一次,一个以前受过冯宝恩惠的小太监偷偷来看他,冯宝拉着小太监的手,哭着说:“我后悔啊,当初不该跟张居正走那么近,更不该管陛下的事,现在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我自找的。”

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 年),冯宝在南京孝陵病死了,死的时候身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几个好心的净军,用一张破席子把他裹起来,埋在了孝陵附近的乱葬岗上。《明史·宦官传》里对冯宝的记载很简单:“居正死,宝失所倚,言者交章劾之,谪奉御,南京安置,久之乃死。”可这短短几句话背后,藏着一个太监从巅峰跌落到谷底的悲惨一生。

冯宝的结局,其实是万历亲政后权力清洗的缩影。他收拾冯宝,不仅是因为个人恩怨,更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现在的大明,我说了算,不管是前朝的大臣,还是宫里的太监,只要敢挡我的路,都没有好下场。可他没想到,这种“独断专行”,只会让朝堂变得越来越混乱,让越来越多的大臣不敢说话,不敢做事。

收拾完张居正和冯宝,万历终于真正掌握了大明的权力。亲政初期,他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振作”,想当一个能让后人称赞的“好皇帝”。

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 年),河南闹旱灾,庄稼全枯死了,老百姓没饭吃,到处都是流民。万历接到奏报后,立马下旨:“河南受灾州县,今年的赋税全免,从国库调粮二十万石,赈济灾民。”他还怕地方官贪污赈灾粮,特意派了三个御史去河南监督,规定“要是发现有官员贪污,就地正法”。

有个河南的知县,贪心不足,想把赈灾粮偷偷卖掉,换成银子自己留着,结果被御史发现了。万历得知后,一点都没留情面,下旨把这个知县押到北京,在午门斩首示众,还通报全国,警告所有地方官:“谁敢动赈灾粮的主意,就是这个下场!”

在军事上,万历也还算给力。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 年),蒙古的炒花部率军侵犯辽东,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抵抗,可打了几仗都没打赢,还损失了不少士兵。万历接到奏报后,没有责怪李成梁,反而给他派了五千援兵,还赏赐了不少武器和粮草。李成梁得到支援后,士气大振,率军主动出击,在卓山跟炒花部展开决战,最后斩杀蒙古兵三千多人,炒花部狼狈逃窜,再也不敢轻易侵犯辽东。

万历还很重视人才选拔。他亲自主持殿试,出题的时候,不考那些空洞的八股文,而是考“如何解决流民问题”“如何整顿边防”这些实际问题。有个叫袁宏道的考生,在试卷里提出了“减轻赋税、鼓励垦荒”的建议,万历看了很满意,把袁宏道选为二甲进士,还让他去地方上任职,实践自己的想法。

那段时间,朝堂上的风气还算不错,大臣们敢于提建议,万历也愿意听。有个叫申时行的内阁首辅,跟万历提建议:“陛下现在虽然亲政了,但还是要多读书,多了解朝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万历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接受了申时行的建议,每天早上都会抽出一个时辰,跟翰林院的大臣一起读《资治通鉴》。

《明史·神宗本纪》里记载:“万历十二年,河南大饥,蠲振有差。十三年,炒花犯辽东,李成梁击败之。”这些记载,虽然简单,但也能看出万历亲政初期的“振作”。可这种“振作”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万历很快就发现,当“好皇帝”实在太辛苦了——每天要批奏折、开朝会、处理各种麻烦事,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玩乐。

万历十四年(公元1586 年),万历开始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不上朝了。一开始,他只是偶尔缺席,后来干脆经常不上朝,把朝堂上的事都交给内阁处理。大臣们纷纷递奏折劝他:“陛下是大明的天子,要是天天不上朝,朝堂就会乱套,老百姓也会失望。”可万历根本不听,要么把奏折留着不批,要么就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有个叫杨东明的大臣,性子比较直,递了一份奏折,说“陛下天天不上朝,是因为沉迷酒色,贪图享乐,要是再这么下去,大明就会亡在陛下手里”。万历看了奏折,气得把杨东明贬到云南当典史,还跟身边的太监说:“这些大臣就是多管闲事,我当皇帝,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用得着他们教吗?”

从这时候起,万历彻底放弃了当“好皇帝”的想法,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怠政”生涯。他把龙椅当成了“摆设”,把大明的江山当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而大明,就在他的“怠政”里,一步步走向了灭亡的边缘。

万历最让人诟病的,除了“怠政”,还有“立储之争”。这场争论,从万历十四年(公元1586 年)开始,一直持续到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 年),前后长达十五年,把整个朝堂搞得鸡飞狗跳,也让大明的“国本”动摇。

事情的起因,是万历想立自己的小儿子朱常洵为太子,可大臣们却坚持要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朱常洛是万历跟一个宫女所生。万历年轻时,有一次去慈宁宫给李太后请安,看到一个宫女长得还不错,就宠幸了她。没想到,这个宫女竟然怀孕了,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朱常洛。万历对这个宫女没感情,对朱常洛也没什么好感,觉得他“出身低微”,不配当太子。

而朱常洵,是万历最宠爱的郑贵妃所生。郑贵妃长得漂亮,又很会讨万历开心,万历对她宠爱有加,爱屋及乌,也特别喜欢朱常洵,还跟郑贵妃私下里约定,要立朱常洵为太子。

可大臣们不这么认为。按照明朝的“祖制”,应该“立嫡立长”——要是皇后没儿子,就立长子为太子。朱常洛是长子,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被立为太子。所以,大臣们纷纷递奏折,请求万历立朱常洛为太子,还把这件事称为“国本”,说“国本不定,天下不安”。

万历一开始还想敷衍,说“朱常洛年纪还小,等他再大一点再说”。可朱常洛一天天长大,万历还是不提立储的事,大臣们也越来越着急,递的奏折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开始“死谏”——用辞官、哭谏的方式,逼迫万历立储。

有个叫顾宪成的吏部郎中,递了一份奏折,说“陛下要是再不立太子,就是违背祖制,对不起天下百姓,也对不起列祖列宗”。万历看了奏折,气得把顾宪成贬到外地,还说“以后谁再敢提立储的事,就跟顾宪成一样”。可顾宪成虽然被贬了,却成了大臣们的“榜样”,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跟万历对着干。

李太后也看不下去了。有一次,李太后把万历叫到宫里,问他“为什么不立朱常洛为太子”。万历说“朱常洛是宫女所生,出身低微”。李太后听了,气得拍桌子:“你忘了你也是宫女所生吗?”万历这才想起,李太后以前也是宫女,后来才被隆庆帝封为贵妃。他吓得赶紧跪下认错,可还是没下定决心立朱常洛为太子。

这场“立储之争”,把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拥长派”,坚持立朱常洛为太子,主要是东林党人和一些正直的大臣;另一派是“拥福派”(朱常洵被封为福王),支持立朱常洵为太子,主要是郑贵妃的亲信和一些投机取巧的大臣。两派互相攻击,互相弹劾,朝堂上天天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根本没人心思处理正事。

万历见大臣们这么难缠,干脆采取“拖”的办法——既不立朱常洛为太子,也不立朱常洵为太子,就这么耗着。可越拖,朝堂越乱,老百姓也越来越失望。有首民谣是这么唱的:“帝宠郑妃,疏薄东宫。储位久悬,国本动摇。”意思就是万历宠爱郑贵妃,冷落朱常洛,太子之位迟迟不定,大明的根基都动摇了。

直到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 年),万历实在拖不下去了——一方面,大臣们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有人以“辞官”相逼;另一方面,李太后也天天催他,说“再不定储,大明就要出乱子了”。万历没办法,只好下旨,立朱常洛为太子,封朱常洵为福王,让他去洛阳就藩。

这场持续十五年的“立储之争”,虽然以“拥长派”的胜利告终,可对大明的伤害却很大。它不仅消耗了朝堂的精力,让很多正事没人管,还让万历对大臣们更加不满,变得更加“怠政”;更重要的是,它让朱常洛长期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性格变得懦弱、多疑,为后来的“梃击案”“红丸案”埋下了伏笔。

《明史·神宗本纪》里说:“二十九年十月,立皇长子常洛为皇太子,封诸子常洵福王、常浩瑞王、常润惠王、常瀛桂王。”这段话看似是“国本已定”的圆满结局,可背后藏着的,是大明难以挽回的衰败。

万历虽然立了朱常洛为太子,可对朱常洵的宠爱一点都没减。朱常洵要去洛阳就藩的时候,万历给了他一份“天价”的嫁妆,几乎掏空了大明的国库。

按照明朝的规矩,藩王就藩,朝廷会给一定的土地和钱财,可万历却打破了这个规矩。他给朱常洵的土地,高达两万顷——要知道,明朝最富有的江南地区,所有的官田加起来也不过几万顷,万历一下子就给了朱常洵两万顷,而且这些土地大多是从老百姓手里抢来的。地方官为了凑够两万顷土地,逼着老百姓把自己的良田交出来,很多老百姓因为失去了土地,只能当流民,四处乞讨。

除了土地,万历还给了朱常洵大量的钱财。他从国库调了三十万两银子,作为朱常洵的“路费”;还把河南、山东、湖广等地的盐税、茶税,都交给朱常洵掌管,让他每年能有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有大臣劝万历:“陛下给福王这么多土地和钱财,会让老百姓受苦,也会掏空国库,要是以后遇到天灾人祸,或者边境有战事,朝廷就没钱可用了。”可万历根本不听,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给他多点东西怎么了?”

朱常洵就藩的时候,万历还特意安排了一场“奢华之旅”。他让工部打造了一艘豪华的大船,船上装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几百个宫女、太监,专门伺候朱常洵。从北京到洛阳,一路上,朱常洵的船队浩浩荡荡,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都要提前准备好山珍海味,招待朱常洵和他的手下,要是招待不好,就会被治罪。

有个山东的知府,因为没拿出足够的钱招待朱常洵,被朱常洵的手下打了一顿,还被万历贬为庶民。这件事传开后,地方官们都吓得不轻,纷纷搜刮老百姓的钱财,来讨好朱常洵,老百姓的负担变得更重了。

朱常洵到了洛阳后,更是挥霍无度。他在洛阳建了一座豪华的王府,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王府的规模比皇宫还大;他每天都要吃山珍海味,一顿饭就要花几千两银子;他还喜欢养宠物,光是养狗就养了几百只,每只狗都有专门的太监伺候,吃的是肉,穿的是丝绸。

而此时的大明,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 年),陕西闹旱灾,老百姓没饭吃,只能吃树皮、草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万历三十一年(公元1603 年),江南闹水灾,庄稼全淹了,几十万流民涌入城市,饿死的人随处可见。大臣们纷纷递奏折,请求万历减免赋税,拿出国库的钱赈济灾民,可万历却把奏折留着不批,还说“国库的钱是给我和福王用的,不能随便给老百姓”。

有个叫杨涟的御史,看不下去了,递了一份奏折,说“福王在洛阳挥霍无度,老百姓却在饿死,陛下要是再不管,老百姓就会造反,大明就会亡了”。万历看了奏折,气得把杨涟贬到贵州当驿丞,还跟身边的太监说“这些大臣就是多管闲事,老百姓饿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朱常洵的奢华,不仅掏空了大明的国库,还让老百姓对万历彻底失望。当时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帝耗天下以肥王,洛阳富于大内。”意思就是万历把天下的钱财都给了福王,洛阳福王府的财富,比皇宫还多。这句话,成了后来李自成起义的导火索——李自成起义后,第一个攻打的就是洛阳,朱常洵也被李自成的军队杀死,他搜刮来的财富,也被李自成用来赈济灾民,成了推翻大明的“弹药”。

万历虽然“怠政”,可在他统治期间,大明却打了三场大规模的战争,史称“万历三大征”——宁夏之役、朝鲜之役、播州之役。这三场战争,大明都打赢了,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拖垮了大明的国力。

先说说宁夏之役。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 年),宁夏的将领哱拜起兵造反。哱拜本来是蒙古人,后来投降了明朝,被封为宁夏副总兵。可他觉得自己功劳大,待遇低,心里不满,就联合蒙古的一些部落,起兵造反,占领了宁夏城,还想攻占陕西,进而夺取整个西北。

万历接到奏报后,虽然不想管,可要是哱拜真的占领了西北,大明就会失去重要的粮食产地和边防要地,所以他只能派军队去镇压。他任命李如松为提督陕西讨逆军务总兵官,率军五万,去宁夏平叛。

李如松是李成梁的儿子,打仗很有本事。他率军到了宁夏后,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先切断了哱拜的粮道和水源,把宁夏城团团围住。哱拜的军队没了粮食和水,很快就乱了阵脚。李如松趁机率军攻城,只用了一个月,就攻破了宁夏城,斩杀了哱拜,平定了叛乱。

宁夏之役,大明虽然打赢了,可也花费了两百多万两银子,还损失了一万多士兵。

再说说朝鲜之役。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 年),小日本的丰臣秀吉统一了日本后,想侵略中国,可他觉得直接打中国太难,就先派兵侵略朝鲜,想以朝鲜为跳板,再进攻中国。小日本军队很快就占领了朝鲜的大部分地区,朝鲜国王李昖逃到明朝边境,向万历求救,说“要是明朝不帮朝鲜,小日本下一步就会进攻明朝”。

万历一开始不想派兵,觉得朝鲜是外国,跟大明没关系。可大臣们劝他:“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要是朝鲜被小日本占领,大明的东北边境就会暴露在小日本的威胁之下,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万历想了想,觉得大臣们说得有道理,就决定派兵支援朝鲜。

他任命李如松为东征提督,率军四万,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李如松打仗很勇猛,刚到朝鲜就率军攻占了平壤,斩杀小日本一万多人,小日本军吓得纷纷向南逃窜。可日本军队并没有撤退,而是在汉城附近的碧蹄馆设下埋伏,想伏击李如松的军队。李如松识破了小日本的计谋,率军反击,虽然打退了日本军队,可自己也损失了不少士兵。

这场战争一打就是七年,双方打打停停,都打得筋疲力尽。万历二十六年(公元1598 年),丰臣秀吉病死,小日本失去了主帅,开始撤退。明朝和朝鲜的军队趁机追击,在露梁海战中大败日本军队,斩杀日本兵两万多人,彻底把日本军队赶出了朝鲜。

朝鲜之役,大明虽然打赢了,可花费了七百多万两银子,损失了三万多士兵,而且还让东北的边防变得空虚——因为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到朝鲜打仗了,东北的女真部落趁机崛起,为后来清朝的建立埋下了伏笔。

最后说说播州之役。播州(今贵州遵义)是杨氏家族的世袭领地,从唐朝开始,杨氏家族就统治着播州,到了明朝,杨家依然拥有很大的权力。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 年),播州土司杨应龙起兵造反。杨应龙觉得自己势力大,明朝管不了他,就率军攻占了贵州、四川的一些州县,还杀了不少明朝的官员。

万历接到奏报后,派李化龙为总督四川、湖广、贵州军务,率军二十万,去播州平叛。李化龙采取“分兵多路,四面围攻”的战术,把杨应龙的军队分割包围。杨应龙的军队虽然勇猛,可寡不敌众,很快就节节败退。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 年),李化龙率军攻占了播州的首府海龙囤,杨应龙自杀身亡,播州之乱被平定。

播州之役,大明虽然打赢了,可也花费了三百万两银子,损失了两万多士兵。

“万历三大征”,大明虽然都取得了胜利,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边疆的稳定,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共花费了一千两百多万两银子,相当于大明三年的国库收入,损失了六万多士兵。而且,为了筹集军费,万历还加重了赋税,派太监去地方上“矿税监”,疯狂搜刮老百姓的钱财,导致老百姓流离失所,流民造反不断。

《明史·神宗本纪》里说:“宁夏、朝鲜、播州三役,费帑金数百万,国用大匮。”意思就是宁夏、朝鲜、播州这三场战争,花费了几百万两银子,导致国家的财政陷入了困境。这场“胜利”,就像一剂“强心针”,虽然暂时让大明看起来很强大,可实际上却加速了大明的衰败——国库空了,士兵少了,老百姓怨声载道,大明就像一个外表强壮、内部却早已腐烂的巨人,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万历中后期,朝堂上除了“立储之争”,还有一场更可怕的斗争——东林党与齐楚浙党的“党争”。这场斗争,从万历二十二年(公元1594 年)开始,一直持续到明朝灭亡,把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让大明彻底失去了“自救”的机会。

东林党起源于无锡的东林书院。万历二十二年(公元1594 年),顾宪成因为得罪了万历,被罢官回乡。他回到无锡后,在东林书院讲学,跟高攀龙、钱一本等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议论朝政,批评时弊,主张“整顿吏治,减轻赋税,重视人才”。很多对现状不满的大臣和文人,都纷纷投靠东林党,东林党慢慢成了朝堂上的一股重要势力。

齐楚浙党则是由一些地方官员和投机取巧的大臣组成的。他们因为地域关系,分成了齐党(山东籍官员)、楚党(湖广籍官员)、浙党(浙江籍官员),后来为了对抗东林党,就联合在了一起,被称为“齐楚浙党”。齐楚浙党的主张跟东林党完全相反——他们支持万历的“怠政”,赞成派太监去地方上“矿税监”,还为郑贵妃和福王说话,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什么都愿意做。

东林党和齐楚浙党的斗争,一开始还只是“政见不同”,后来慢慢变成了“人身攻击”和“权力争夺”。两派互相弹劾,互相拆台,只要是对方支持的,自己就反对;只要是对方反对的,自己就支持,根本不管事情本身是对是错。

比如在“矿税监”的问题上,东林党认为“矿税监是害民之贼,应该废除”,齐楚浙党却认为“矿税监能为朝廷增加收入,应该保留”。双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东林党大臣跪在午门外哭谏,齐楚浙党大臣则在万历面前说东林党的坏话,万历本来就讨厌东林党,就把几个带头哭谏的东林党大臣贬到了外地。

在官员选拔的问题上,两派也斗得你死我活。东林党想提拔那些正直、有能力的官员,齐楚浙党却想提拔自己的亲信和关系户。有一次,朝廷要选拔一个吏部尚书,东林党推荐了正直的邹元标,齐楚浙党却推荐了贪婪的李三才。双方在朝堂上吵了好几天,最后万历还是听了齐楚浙党的话,任命李三才为吏部尚书,邹元标则被调到南京当闲官。

更可怕的是,两派还把“党争”带到了军事和民生上。有一次,陕西闹旱灾,东林党大臣建议“减免赋税,开仓放粮”,齐楚浙党大臣却认为“要是减免赋税,朝廷就没钱了,应该继续征税”。双方吵来吵去,最后什么都没做成,陕西的流民越来越多,最后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在东北边防的问题上,两派也互相拆台。东林党支持熊廷弼经略辽东,认为熊廷弼有能力守住辽东,齐楚浙党却反对熊廷弼,说熊廷弼“胆小怕事,不敢打仗”。齐楚浙党大臣还在万历面前说熊廷弼的坏话,万历就把熊廷弼罢官,任命袁应泰为经略辽东。袁应泰根本不懂军事,很快就把辽东的大片土地丢给了女真部落,大明的东北边防彻底崩溃。

《明史·阉党传》里说:“万历中,廷臣争门户,部党角立,相攻者无虚日。”意思就是万历中期,大臣们分成了不同的派别,互相攻击,没有一天不争吵的。这场“党争”,就像一场“内耗”,把大明的精力都消耗光了——大臣们只顾着互相争斗,没人关心老百姓的死活,没人关心边防的危机,没人关心国家的未来。

而万历,作为大明的皇帝,不仅没有制止“党争”,反而还利用“党争”来平衡朝堂的权力——他觉得两派互相争斗,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牢牢掌握权力。可他没想到,这种“平衡”,最终会把大明拖进深渊。当农民起义的烽火燃遍全国,当女真部落的铁骑踏破山海关的时候,万历才明白,自己当初的“小聪明”,其实是毁掉大明的“大愚蠢”。

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 年)以后,万历彻底进入了“躺平”模式——不仅不上朝,不批奏折,甚至连大臣的任免、国家的重大决策都不管了,大明彻底陷入了“失控”状态。

那时候的万历,每天都躲在后宫里,要么喝酒、看戏,要么跟郑贵妃一起玩乐,要么就是睡大觉,对朝堂上的事不闻不问。大臣们的奏折,堆在皇宫里,有的甚至发霉了,万历都懒得看一眼。有个大臣递了一份奏折,请求万历任命一个户部尚书——因为户部尚书已经空缺了三个月,国库的钱没人管,很多地方的军饷都发不出去了。可万历把奏折留着不批,最后还是内阁大臣们商量着,让户部侍郎暂时兼任户部尚书,才勉强解决了问题。

官员的任免更是混乱。很多官员因为年老、生病或者去世,职位出现了空缺,可万历就是不任命新的官员,导致很多部门都没人管事。比如刑部,本来有尚书、侍郎等十几个官员,到了万历晚年,只剩下三个官员,很多案件都积压着,没人审理,老百姓有冤无处诉。有个地方官递了一份奏折,说“本地有个恶霸,杀了人,抢了东西,可刑部没人审理,恶霸还在逍遥法外,老百姓都吓得不敢出门”。可万历根本不管,还是照样“躺平”。

边防更是糟糕。东北的女真部落,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下,越来越强大,他们攻占了大明的很多城池,杀了不少明朝的士兵。大臣们纷纷递奏折,请求万历派兵支援东北,增加东北的军饷。可万历把奏折扔在一边,说“东北离北京那么远,女真部落也没那么厉害,不用管他们”。结果,努尔哈赤的势力越来越大,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 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立了后金政权,正式跟大明对抗。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 年),努尔哈赤率军攻占了大明的抚顺、清河等城池,还发布了“七大恨”,列举了大明的七条罪状,公开向大明宣战。

万历这才慌了,赶紧派杨镐为经略辽东,率军十万,去攻打后金。可此时的大明,军队战斗力已经非常差了——士兵大多是流民充数的,没经过训练,将领要么怕死,要么贪财,军饷还经常被克扣,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 年),明军和后金军在萨尔浒展开决战,明军被后金军打得大败,损失明军精锐“三大营”,八万多士兵。至此,辽东的大片土地都被后金军占领。萨尔浒之战,是大明和后金的转折点,从此以后,大明在东北战场上再也没有主动权,只能被动防御。

而此时的大明,内部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因为万历长期“怠政”,官员贪污腐败,赋税繁重,老百姓流离失所,各地的农民起义不断。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 年),山东爆发了徐鸿儒领导的农民起义,徐鸿儒率领起义军攻占了郓城、邹县等城池,还建立了“中兴福烈帝”的政权,虽然最后被明军镇压了,可也让大明的统治摇摇欲坠。

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 年),万历病倒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要是自己当初不那么“怠政”,不那么任性,好好治理大明,大明会不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自己当初早点立朱常洛为太子,不搞“立储之争”,朝堂会不会不那么混乱?要是自己当初不派太监去地方上“矿税监”,不那么宠爱福王,老百姓会不会不那么恨自己?

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 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在弘德殿驾崩,享年五十八岁。他在位四十八年,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可他留给后人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大明。

《明史·神宗本纪》里对万历的评价很中肯:“神宗冲龄践阼,江陵秉政,综核名实,国势几于富强。继乃因循牵制,晏处深宫,纲纪废弛,君臣否隔。于是小人好权趋利者驰骛追逐,与名节之士为仇雠,门户纷然角立。驯至悊、熹,邪党滋蔓。在廷正类无深识远虑以折其机牙,而不胜忿激,交相攻讦。以致人主蓄疑,贤奸杂用,溃败决裂,不可振救。故论者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意思就是万历小时候登基,张居正辅政,国家几乎变得富强。可后来万历因循守旧,躲在深宫里,纲纪废弛,君臣隔绝。于是小人争权夺利,跟正直的大臣为敌,门派林立。

到了泰昌、天启年间,邪恶的党派越来越多。朝廷里正直的大臣没有深谋远虑来挫败他们,反而互相攻击。导致皇帝猜疑,贤奸并用,国家溃败决裂,无法挽救。所以有人说明朝的灭亡,其实是从万历开始的。

万历驾崩后,太子朱常洛终于登上了皇位,史称“泰昌帝”。朱常洛当了二十年的太子,天天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他登基后,想好好治理大明,挽回万历留下的烂摊子。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万历时期的“矿税监”——因为“矿税监”是老百姓最恨的,废除“矿税监”,能让老百姓稍微喘口气。他还下旨,减免全国的赋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提拔了一批东林党大臣,让他们担任重要职务,希望能整顿吏治,改变朝堂的风气。

大臣们看到朱常洛这么有作为,都很高兴,觉得大明有救了。可谁也没想到,朱常洛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病倒了。

事情的起因,是郑贵妃送给朱常洛八个美女。朱常洛当了二十年的太子,一直压抑自己,登基后看到美女,就忍不住放纵了自己,天天跟美女在一起,身体很快就垮了。他病倒后,太监崔文升给了他一副泻药,朱常洛吃了泻药后,病情越来越重,一天拉了几十次,几乎起不了床。

后来,鸿胪寺丞李可灼给了朱常洛一颗“红丸”,说这颗“红丸”能治好朱常洛的病。朱常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吃了一颗“红丸”,没想到病情真的有所好转,能坐起来说话了。可过了几天,朱常洛又吃了一颗“红丸”,结果当天就驾崩了。这就是明朝历史上着名的“红丸案”。

朱常洛驾崩后,他的儿子朱由校登基,史称“天启帝”。朱由校是个“木匠皇帝”,最喜欢做木工活,对朝政一点都不感兴趣,把朝堂上的事都交给了太监魏忠贤。魏忠贤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掌权后,打压东林党,提拔自己的亲信,贪污受贿,陷害忠良,把朝堂搞得比万历时期还乱。

而此时的大明,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外部,后金的军队不断进攻,占领了大明的大片土地;内部,农民起义不断,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军越来越强大,攻占了很多城池。天启七年(公元1627 年),天启帝驾崩,他的弟弟朱由检登基,史称“崇祯帝”。崇祯帝虽然想挽救大明,可此时的大明已经积重难返,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大明灭亡的命运。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 年),李自成率领起义军攻占了北京,崇祯帝在煤山上吊自杀,明朝灭亡。

万历要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亲手埋下的“祸根”,最终导致大明灭亡,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他的一生,就像一场悲剧——他有机会成为一个明君,却因为自己的任性和“怠政”,把大明拖进了深渊;他有机会挽救大明,却因为自己的自私和短视,让大明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万历四十五年(公元1617 年),有个叫郭尚宾的大臣,递了一份奏折,说“陛下在位四十五年,天下百姓苦陛下久矣。要是陛下再不醒悟,大明就要亡了”。可万历根本没听,还是照样“躺平”。或许,从那一刻起,大明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历史就像一面镜子,万历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要是只顾着自己的享乐,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不顾国家的未来,最终只会被历史抛弃,被人民唾弃。而大明的灭亡,也成了历史上一个深刻的教训,提醒着后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善待百姓,励精图治,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参考《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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