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顾云帆中立！局势明朗
二月初七上午十点，星辰科技顶层的董事会议室像被抽走了所有暖意——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外，江城被一层灰蒙蒙的晨雾裹着，远处摩天大楼的尖顶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像困在棉花里的巨兽；穹顶垂下的智能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黑色哑光岩板会议桌上，反射出青灰色的冷光，岩板边缘嵌着的细LEd灯带泛着幽蓝，把桌面映得像块结了冰的湖面。
林晚坐在会议桌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炭灰色西装套裙，内搭的真丝衬衫是极淡的烟粉色，领口别着一枚珍珠领针，不仔细看几乎与衬衫融为一体。她指尖夹着一支银色钢笔，笔帽轻轻抵着下巴，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鼻腔里萦绕着自己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清冽得像山涧的冰水——这是她特意选的，为了压下会议室里若有似无的紧张感。
“咔哒”一声，会议室门被推开，顾云帆踩着点走了进来。他穿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面料是昂贵的羊绒混纺，却没打理出往日的精致——领带歪了半寸，左侧领角沾着点晨雾的潮气；皮鞋鞋尖蹭到了台阶，留下一道浅痕；平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尾此刻绷得死紧，连鬓角的头发都比平时乱了些，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的。
“林总倒是来得早。”顾云帆拉开椅子坐下，椅轮划过地板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他习惯性地想摸烟，手伸到口袋又顿住，转而端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没能压下他眼底的焦躁。
林晚没接话，只是把面前的黑色文件袋推了过去。文件袋是加厚牛皮纸做的，边缘被摩挲得有些发毛，袋口用银色回形针别着，露出的半页纸顶端印着“顾氏建材有限公司·光伏支架材质检测报告”，右上角盖着“江城质量监督检测中心”的红色公章，刺得人眼晕。
顾云帆的指尖刚碰到文件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瞳孔瞬间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林总这是……什么意思？拿份建材检测报告给我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水顺着指缝渗出来，打湿了他的西装裤腿。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顾董看清楚点。”林晚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得像她身上的香水味，指尖轻轻叩着岩板桌面，发出“笃笃”的响，“您夫人娘家的顾氏建材，给星辰科技光伏组件项目供应的支架，合同里明确写着‘航空级铝合金’，可检测报告显示，实际用的是普通碳钢——强度差了30%，耐腐蚀性能更是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她顿了顿，把钢笔放在文件上，身体微微前倾：“要是这份报告捅到市场监管局，首先，顾氏建材得面临至少500万的罚款，还得承担星辰科技的返工损失；其次，您夫人作为顾氏建材的监事，脱不了干系，得配合调查；最后，星辰科技的‘光伏组件安全认证’要重新申请，至少耽误三个月工期，股价跌多少，顾董您是老股民，比我清楚。”
“你这是威胁我？！”顾云帆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林晚，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林晚，你别太过分！不过是供应商的小问题，整改就是了，用得着拿这个来逼我？”话虽硬气，可他的眼神却在躲闪，不敢直视林晚的眼睛——他比谁都清楚，“小问题”一旦曝光，他在公司的威信会彻底崩塌，顾云英那边还等着抓他的把柄。
林晚却笑了，眼尾弯出极淡的弧度，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温和：“顾董别激动，我不是来掀桌子的，是来给您送‘台阶’的。”她又推过一份打印好的协议，首页用荧光笔标着醒目的“保密及中立协议”，“您看清楚，条款很简单：第一，您在顾云英和顾云裳的公司内斗中保持绝对中立，不帮顾云英联络股东，不在董事会上针对顾云裳的提案；第二，我永久封存顾氏建材的检测报告，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包括星辰科技的其他董事。”
顾云帆盯着协议上的条款，指节捏得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发红。他拿起协议，翻页的手都在轻微发抖——左边是顾云英昨晚的电话，她在那头拍着胸脯说：“哥，你就帮我这一次！等我把顾云裳赶下去，让你当副董事长，分三个子公司给你管！”右边是顾云裳上周提交的AI芯片散热方案，技术部的老专家都说“逻辑严密，可行性极高”，再加上林晚手里的现金流，顾云裳的胜算明显更大。
可他还是不甘心：“林总就这么信得过顾云裳？她毕竟是女人，掌权后要是容不下我这个‘中立派’，怎么办？”他试图讨价还价，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顾董多虑了。”林晚靠回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笃定，“云裳要的是把星辰科技做好，不是搞‘排除异己’——她需要您这样熟悉公司运营的老董事帮衬，而不是把人都赶跑。再说，有我在，我能保证她不会动您的位置。”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您现在的处境，好像没资格挑三拣四吧？帮顾云英，风险是‘身败名裂’；保持中立，好处是‘平安无事’，孰轻孰重，您应该分得清。”
顾云帆沉默了，会议室里只剩下窗外雾水打在玻璃上的“滴答”声。他想起自己刚进星辰科技时，从底层经理做到董事，花了整整十年；想起夫人昨天还跟他说“女儿要出国留学，得保住咱们的地位”；想起顾云英平时的跋扈，要是她真当了董事长，自己迟早被踢出局……无数念头在他脑子里打转，最后都归结成一个结论——中立，是唯一的选择。
“好，我签。”顾云帆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拿起林晚递过来的钢笔，笔尖悬在纸上顿了两秒，才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画比平时重了不少，“但林总得说话算话，不能把这份报告泄露出去，不然……”
“不然您就鱼死网破？”林晚接过签好的协议，看了一眼签名，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顾董放心，我林晚从不食言。这份协议我会一式两份，您拿一份，我收一份，以后咱们各守本分，互不相犯。”她把其中一份协议推给顾云帆，“另外，提醒您一句，顾云英那边要是再找您，您最好别接她的电话——免得被她缠上，到时候想中立都难。”
顾云帆拿起协议，折好放进西装内袋，手还在微微发抖：“我知道怎么做。”他站起身，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出会议室，脚步比来时沉重了不少——他清楚，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退出了顾云英和顾云裳的争斗，成了一个“旁观者”。
等顾云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晚拿出手机，给顾云裳发了条微信：【顾云帆已经签了中立协议，接下来他不会帮顾云英了。】
不到一分钟，手机就震动起来，顾云裳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晚晚！真的吗？我刚才在董事会筹备会上还见他了，他居然跟我说‘以后只看提案质量，不站队’，我还以为他是敷衍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太神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帮他认清了形势而已。”林晚笑着说，语气轻描淡写，“对了，技术部的芯片散热方案优化得怎么样了？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联系海外的专家帮忙看看。”
“已经优化得差不多了！技术部经理说下午就能把报告发给你！”顾云裳的声音更兴奋了，“现在顾云帆中立，顾云海倒台，顾云英那边只剩几个小股东支持，董事会上我的提案肯定能过！晚晚，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根本撑不到现在。”
“我们是盟友，不用这么客气。”林晚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窗外——晨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会议桌上，把幽蓝的灯带染成了暖金色。
她拿起那份检测报告，走到碎纸机前，看着纸张被绞成细条，心里没有丝毫波澜。顾云帆的中立，彻底打破了星辰科技的权力平衡——顾云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手里的筹码所剩无几；顾云裳则手握技术提案和股东支持，胜券在握；而她自己，依旧是那个藏在幕后的推手，不动声色间，就把局势引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会议室的智能屏突然亮起，显示着下午的董事会议程，顾云裳的提案排在最前面。林晚看着屏幕，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这局棋，终于下得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