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四百步外的红光刚浮现，秦昊的系统界面就锁定了那股波动的源头。他没动，手指在剑柄上轻轻一压，赤霄剑的裂纹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苏瑶站在他侧后方，指尖的寒气已经收了回去，但地面残留的冰丝还在缓慢融化，滴水声断断续续。
“信号又来了。”秦昊低声说。
系统界面闪烁，【远程波动频率：7.3hz｜与序列a残波匹配度68.1%】。比刚才高了近五个百分点，说明对方不仅没撤，反而在调整频率，试图建立更稳定的连接。
他立刻调出低频穿透模式，将扫描精度拉到极限。符文灰烬散落在地缝边缘，早已冷却，可系统还是从碎石缝隙里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能量残影。波形断断续续，像被撕碎的纸片，但轮廓正在一点点拼合。
“序列a……不是普通阵法。”秦昊盯着数据流，“是活的。”
苏瑶皱眉：“活的？”
“它在适应。”他指了指界面上跳动的频率曲线，“第一次扫描时是63.4%，现在是68.1%。它在学习赤霄剑的共鸣节奏，像是……在模仿。”
苏瑶没说话，但眼神变了。能模仿神器波动的符文，绝不是街头摊贩能掌握的东西。
秦昊收回视线，掌心贴上赤霄剑身。剑体微震，不是回应他，而是对那股远程信号产生了反应。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双向共振趋势｜建议立即终止外部扫描】。
他没关系统，反而加大了输入功率。
“你干什么？”苏瑶声音压低。
“让它学。”秦昊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它想模仿赤霄，那就让它模仿个够。我倒要看看，它能复刻到哪一步。”
系统负荷迅速攀升，【当前负荷：59%】。赤霄剑的裂纹开始泛红，像是有熔岩在下面流动。那股远程波动明显加快，频率曲线剧烈震荡，试图跟上赤霄的节奏。
三秒后，系统成功重建了一段完整的波形轮廓。
【提取完成｜命名：序列a（残）｜属性：上古符文·禁术级】。
秦昊立刻调出对比图谱。赤霄剑的共鸣频率与序列a的波形重合区域高达63.4%，尤其是在中段能量峰值的位置，几乎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两者在起振相位上存在微小偏差——赤霄领先0.07秒。
“不是复制。”他低声说，“是追赶。”
苏瑶听懂了：“它在追赶赤霄的节奏，但它慢了一步。”
“所以它需要观察。”秦昊关闭系统界面，“他们不是来抢剑的，是来学它的反应。”
苏瑶沉默片刻：“那你刚才让它学，岂不是在帮他们？”
“我不怕他们学。”秦昊收回手，赤霄剑的震颤渐渐平息，“就怕他们学不会。”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烧黑的铜牌，背面的刻痕已经被系统逐层剥离碳化层，还原出完整的半句：“……承火脉者，启门之钥。”
“火脉。”苏瑶念了一遍，“你之前改的功法路线，走的就是火行经脉。”
秦昊没接话。他调出系统数据库，输入“火脉”关键词，启动交叉比对。虚拟典籍条目迅速滚动：《苍岚地脉志》《上古符文考》《焚天令残录》……
三条记录被高亮标记：
1 南境火山带曾有“火脉祭坛”遗迹，传为上古符文师引地火淬纹之所；
2 赤霄剑原主传说中掌“焚天火令”，可号令四方火属灵器；
3 “启门”多见于封印类仪式文献，常与“钥”字连用，指向开启某种封闭空间。
秦昊盯着第二条看了两秒，然后将“焚天火令”和“序列a”并列检索。系统弹出一条关联提示：【疑似同源能量特征｜匹配度52.3%｜需更多数据验证】。
不算高，但足够引起警觉。
他切换到“燃纹术”词条，这是他在拍卖会电子残卷里找到的唯一记载。古书记载：“以血为引，借地火成势，可开虚界之门——然施术者九死一生。”附图的符文图样与序列a残波高度吻合。
“这不是普通的战斗符文。”秦昊合上系统界面，“是仪式类禁术。他们想用赤霄剑当钥匙，开门。”
“什么门？”苏瑶问。
“不知道。”他捏了捏铜牌，“但‘承火脉者’才能启门。说明开门的人，必须走通这条功法路线。”
苏瑶明白了：“所以他们要观察你。看你能不能走通这条路，能不能触发某种机制。”
秦昊点头：“他们不是在试探剑，是在确认我是不是‘钥匙’。”
洞内一时安静。远处地缝深处，那道红光已经消失，但系统仍标记着信号源位置，频率稳定在7.3hz，没有再变化。
“不能再在这儿待了。”苏瑶说。
秦昊没动。他盯着赤霄剑的裂纹，忽然问：“系统能查到‘序列a’的完整资料吗？”
系统界面弹出警告：【访问受限｜关联风险：精神污染｜建议持有者实力达灵海后期】。
他试了越权调阅，界面立刻锁定，跳出一行红字：【越权尝试失败｜冷却时间：2小时】。
“权限不够。”他收起系统，“但我知道哪儿能找。”
“哪儿？”
“书市。”秦昊站起身，“只要是失传的东西，总会有人偷偷记下来。哪怕只是半页残卷，也能拼出一点真相。”
苏瑶皱眉：“现在去？他们可能还在盯着。”
“正因为他们在盯，我才要去。”秦昊将赤霄剑背回身后，“他们以为我在等他们出手，其实我在找他们的根。”
他顿了顿，打开系统，将“燃纹术”“火脉”“启门”设为高优先级关键词，启动自动扫描功能，范围覆盖周边百里内的书籍交易、典籍流通信息。
【监测启动｜匹配条目出现时将即时提醒】。
苏瑶看着他：“万一他们顺着信号找到你？”
“那就让他们找。”秦昊拍了拍肩上的灰，“我正好看看，谁在背后写剧本。”
两人离开地缝，沿着岩道往出口走。秦昊走得很稳，但右手始终搭在剑柄上，指尖能感觉到裂纹处的余温。那不是火，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苏醒。
系统突然震动。
【提示：检测到新交易信息｜物品名称：《异闻录·符文篇》残卷（第3册）｜出售方：匿名摊主｜交易地点：北街旧书集｜预计开售时间：明日辰时】。
秦昊脚步一顿。
系统继续滚动：【关键词匹配度：71.6%｜建议优先获取】。
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
苏瑶察觉到：“有线索了？”
秦昊点头，将提示信息调给她看。
她看完，低声问：“去吗？”
“当然。”他收起系统，“他们想看我能不能走通这条路，那我就走给他们看。”
“但这次，换我来设局。”
他抬脚继续往前，步伐比刚才快了半分。赤霄剑在背后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苏瑶跟上，寒气在指尖悄然凝聚，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标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对方不再是暗处的影子，而是即将被翻出的底牌。
秦昊没回头，只说了一句：“明天辰时，北街书集。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的手在剑柄上轻轻敲了一下，节奏和之前模拟真气运行的节拍一致。
赤霄剑的裂纹微微发红，像是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