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异化心脏里的“残魂傀儡”
林野是被心脏的“痒”弄醒的——不是普通的痒，是带着倒刺的、往骨缝里钻的痒，像有无数根细毛从心肌里长出来，每跳一下就刮得胸腔发疼。他睁开眼，矿脉深处的暗格开着，里面泛着淡黑色的符号光，而自己的胸口破着个洞，心脏裸露在外，表面爬满银灰色的符号，像层活的苔藓，每块苔藓下都嵌着细小的毛发——是爷爷真身散架时，那些活尸残肢上的毛发，此刻正从心脏里慢慢钻出来，顺着血管往四肢爬。
“醒了？”爷爷的声音从心脏里钻出来，混着血液流动的“咕噜”声，“反制符没毁掉我的残魂，反而把我嵌进了你的心脏里——现在，我们共用一颗心，多好。”
林野想抬手捂住胸口，却发现手臂不听使唤。皮肤下的血管鼓得像蚯蚓，里面流着淡黑色的符号液体，液体流过的地方，皮肤慢慢变成灰黑色，长出别人的指纹——是王屠户的，指尖还沾着当年杀猪的血垢。他能清晰感觉到，爷爷的残魂正在顺着血管操控他的肌肉，让他一步步朝着暗格走，暗格里的符号光越来越亮，照出里面泡在液体里的“零件”：一排整齐的眼球，每个眼球里都映着活尸生前的脸；泡在玻璃罐里的心脏，表面刻着不同的符号，其中一颗的纹路和他现在的心脏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备用零件’。”爷爷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林野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一个玻璃罐，罐里泡着的是安安的头发——之前被爷爷的皮肤裹住时，安安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大把，现在正泡在液体里，根须上缠着细小的符号，“安安的头发能引动引魂血，婴儿的骨头能撑住真身，而你的心脏，是唯一能串起所有零件的‘线’。”
林野突然看到暗格角落的安安——她蜷缩在那里，皮肤下的指甲已经刺破皮肤，长出了李伯的指纹，手腕上的伤口没愈合，反而裂开更大的口子，里面露出半根别人的手指骨，正慢慢往她的小臂里钻。安安的眼睛还亮着，却满是绝望，看到林野过来，她拼命往后缩，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喉咙里卡着半片别人的指甲，是之前被活尸按进嘴里的。
“别躲，安安。”林野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说出爷爷的台词，“你的皮肤里已经长了王婶的毛囊，再把这根手指骨按进去，就能变成‘完美的皮肤零件’，和我、和爷爷永远在一起。”
他的手抓住安安的手腕，指甲里渗出符号液体，往安安的伤口里灌。安安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手指骨突然加速生长，顶破皮肤，露出带血的骨茬，骨茬上刻着爷爷的符号。安安的意识还没完全消失，眼泪混着符号液体往下掉，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林队……别……我不想变成零件……”
暗格另一边传来婴儿的哭声——不是之前的稚嫩哭声，是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林野转头，看到婴儿的肚子已经被撑得透明，里面装着爷爷散落的三根肋骨，肋骨上的符号正慢慢融进婴儿的内脏，婴儿的嘴张得很大，里面露出半颗爷爷的牙，正往外面顶，像是要从喉咙里钻出来。
“婴儿的肚子是最好的‘骨容器’。”爷爷的声音更兴奋了，林野的身体转向婴儿，手伸向婴儿的肚子，“把肋骨按得更深点，就能撑住他的内脏，让他变成‘骨仓’，装下所有散落的骨头。”
婴儿的眼睛里同时映出三个人的脸——自己的、爷爷的、活尸的，他伸出小手，不是推开林野，而是抓住林野的手腕，往自己的肚子上按，“爷爷……装……装骨头……”
林野的心脏突然剧烈疼痛——是父亲的残魂在反抗！心脏表面的符号突然泛起红光，爷爷的声音变得尖锐：“别碍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新的容器！”红光和符号光撞在一起，林野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用力挣脱爷爷的操控，抬手朝着自己的心脏砸过去，“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用我们当零件！”
可他的手刚碰到心脏，就被一股蛮力拽住——皮肤下的血管突然爆开，符号液体溅在安安和婴儿身上，安安皮肤下的手指骨瞬间加速生长，刺穿了她的小臂；婴儿肚子里的肋骨顶破了肚皮，露出带符号的骨茬。爷爷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晚了！你们的身体已经被符号改造，就算我不操控，你们也会慢慢变成零件，最后自己爬进暗格，等着被我组装成新的真身！”
林野看着安安小臂上的骨茬，看着婴儿肚皮上的肋骨，看着自己心脏上钻出来的毛发，突然明白“变态”的不是爷爷的残魂，是符号本身——它不只是寄生，是把人的身体拆成零件，再用别人的残肢重新拼接，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变成怪物，最后还会主动渴望被组装成“完整的零件”。
暗格深处突然传来“滴答”声，符号液体顺着墙壁往下流，汇成一道小溪，朝着林野、安安和婴儿的方向爬。小溪里泡着无数根细小的神经，每根神经上都缠着活尸的残魂，正往他们的身体里钻。林野的心脏再次被爷爷操控，开始朝着暗格深处走，那里有一个更大的玻璃罐，罐里泡着一个完整的“人形轮廓”，表面刻满了爷爷的符号——是爷爷准备的“新真身框架”，等着用他们三个的零件补全。
安安和婴儿也慢慢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林野走，安安小臂上的骨茬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婴儿肚子里的肋骨碰撞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林野的意识在清醒和混沌间挣扎，他看着玻璃罐里的人形轮廓，看着自己心脏上越来越多的毛发，突然笑了——原来从他刺向心脏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反抗，是爷爷计划好的“自我零件化”，他、安安、婴儿，从来都是爷爷新真身的“预定零件”，反抗只是让零件变得更“贴合”而已。
玻璃罐的盖子突然自动打开，里面的符号液体泛着泡，像是在欢迎他们。林野的手抓住罐沿，准备跳进去，心脏里爷爷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癫狂：“很快……我们就能变成真正的‘一体’了……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