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还真的来过,看来她猜对了。
墨初白就知道他不可能死,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过来找自己。
那疯子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还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宫里?又想要利用她什么,还是另有目的。
这是墨初白的第一想法,毕竟在这个男人身上栽过好几个跟头。
墨初白疑惑:“……走了?”
他的孩子还在自己手上呢?他就这么走了?
难道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送一个孩子。
店员僵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墨初白手中的刀刃伤到自己。
缩着脖子:“千真万确,她们在这里停了一会就走了,并没有贩卖什么东西。”
店员也感觉奇怪,商队大老远从北境过来,历时三天三夜,什么都没有贩卖,只为了吃她们一顿饭。
她们醉春楼这么闻名的吗?连她都不敢相信。
墨初白追问:“往哪走的?”
店员指着商队的方向。“往南边的街道走的,现在应该出城门了……或许没出,您现在追上去,或许来的及。”
其实店员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只求墨初白赶紧离开,至少这枚匕首尽快离开她的脖子。
用手指轻推架在脖子上的刀刃。
讪笑道:“大人千万要小心,刀剑无眼啊!”
“多谢。”
墨初白迅速收回匕首,翻身上马,掉转马头,朝着城门口冲去。
墨初白走后,店员扑通跪了下去,腿吓得发软,差点小命不保了。
谁说干这行安全的,必须给管事的要点精神损失费才行。
梦暨白跟着管事的一路进入一间上房,他除了脚有些跛外,其余的与常人无异。
管事的热情的推荐着她们的业务。
“客官,这是您的房间,请进,若是您需要找个伴来陪着,只需要五十两,这里的郎君任由客官挑选。”
自从皇帝下令不能随意买卖人口后,她们的生意是愈发不如从前。
现在百姓吃饱穿暖,哪里还想着卖掉自己的孩子到这肮脏地方,没有什么新人噱头之类,寻欢客人愈发少了。
梦暨白头上罩着厚厚的白纱,她自然没有认出,只觉得是有钱的商队,应当好好宰一宰。
梦暨白关上房门,身体挡在门前,将房门紧锁住。
五十多岁的管事慌了,没想到这位客人这么重口味的吗?
没有看上她家郎君,偏偏看上了她?
满是褶皱的老脸满是惊恐。
“等等客人,我……我不卖身的。”
梦暨白平静的摘下斗篷,露出与原来并无二致的脸。
“管事的,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这一头白发管事的有些恍惚。
“你是……。”
定睛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如同看到前来索命的厉鬼一般,飞快后退两步。
“你!你是梦暨白!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不是被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带走了吗?”
这个男人的性子她做清楚不够,表面是狐狸精的模样,背地里比毒蛇还要毒上千倍万倍。
她不住的后退,身体撞到茶几,退不可退。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你这个不守夫德的男人,不在家里相妻教女,竟敢来这种地方,若是你妻主知道,定饶不了你!”
她也不顾上什么,抄起桌子上的茶杯便往梦暨白头上砸,却被梦暨白甩飞出去。
哐当——
茶杯支离破碎。
梦暨白眼中带着杀意,找墨初白是真,报仇也是真,他向来睚眦必报。
他永远忘不掉被当作畜生一般的日子,他站在台上,被当成一件商品挑挑拣拣。
那些看客的眼神,让他感到恶心。
梦暨白露出一抹微笑,笑容里潜藏着恶意。
“您对我做了什么?我便要做些什么!你联合姑姑将我送到了这里,对我百般照顾,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啊!”
“救……。”
管事的想要去呼救,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从腰间解下一缕丝带,缠绕在她的脖颈处,绕上房梁,往下一拉,整个人便被吊了起来。
“唔唔唔!”
管事的双腿不断挣扎,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脸色由苍白渐渐涨红,随后变得黑紫。
“你将我买下的那天,就不应该让我活,你让我活着,却又让我如此痛苦,这样的结局,真是便宜你了。”
梦暨白在下面平静的望着她,应该是欣赏,欣赏她死亡前的挣扎。
他瞥向一旁的破碎的茶杯,觉得它应该做些什么,不然就浪费了。
小心翼翼捡起最锋利的那块。
抬头看她。
“暨白时常梦到你呢?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们理应好好叙叙旧。”
“你猜猜,是你的血先流干,还是先窒息呢?”
比窒息感更可怕的是未知的恐惧。
“唔唔唔……。”
“你也感到好奇,对吧?”
梦暨白割断了她的手筋、脚筋,将她的血放干,看她痛苦、绝望的死去。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切。
他认为,肮脏的灵魂,在死亡的那一刻,是美的。
……
房间一片寂静。
“管事!管事!”
店员四处都寻不见管事的身影,没来由的心慌,索性在走廊上大喊起来。
路过一处房间,烟雾从门缝中钻了出来,丝丝缕缕。
“烟?”
她顿感不妙,回头一看,深陷火海之中。
她如同蜉蝣般渺小,慌张的逃窜。
在偌大的醉春楼里,只剩下刺耳的惨叫。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四处都是哭喊声,有些从房间逃出来的人,往大门跑去。
可临近后,又陷入更深的绝望,大门也被人反锁了。
她们如同身处蒸笼里的螃蟹,只能等待着死亡。
梦暨白戴上斗篷,撑起油纸伞,在蒙蒙细雨中行走,身后是漫天火海。
“再见了,令人讨厌的地方。”
随手一扔,将钥匙丢入池塘。
“梦暨白!!!”
他身体一僵,身后的声音让他在熟悉不过,是一个暴喝,几乎将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耗个干净。
他微微侧身,人群瞬间变得透明,只有少年的面容,如此清晰,她的发丝被雨水浸透,往下落着水珠。
恍惚间,油纸伞滑落,雨声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