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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探:何老师(何探长)—— 民国时期声名鹊起的私家侦探,擅长从细节中挖掘真相,逻辑缜密,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到关键脉络。

- 嫌疑人1:撒老板(撒班主)—— “艳春班”戏楼班主,油滑精明,脸上总挂着笑,却对戏楼的运营和角儿们的去留有着绝对掌控权。

- 嫌疑人2:鸥姐(鸥名伶)—— 戏楼的头牌花旦,唱腔婉转,容貌倾城,是戏楼的“活招牌”,与死者曾是台上搭档,台下关系微妙。

- 嫌疑人3:大老师(大琴师)—— 戏楼的首席琴师,精通各种乐器,性格大大咧咧,爱开玩笑,却对戏曲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与死者因唱腔配合多次争执。

- 嫌疑人4:蓉妹(蓉小旦)—— 戏楼的新晋花旦,天资聪颖,是鸥名伶的徒弟,一直渴望登台演出,却总被死者打压。

- 嫌疑人5:魏晨(魏经理)—— 戏楼的经理,掌管戏楼的财务和对外合作,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与死者在戏楼盈利分配上矛盾重重。

- 死者:甄名角—— 戏楼的头牌老生,唱腔浑厚,声名远扬,却性格傲慢,与戏楼众人关系紧张,演出结束后死于后台化妆间。

——

民国二十五年,北平城南的“艳春班”戏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戏台上火树银花,锣鼓铿锵,头牌老生甄名角正唱着《定军山》,一句“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刚落,台下便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何探长穿着一身中山装,坐在二楼包厢里,品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他这次来,本是受朋友之托,来戏楼考察一场商业演出的合作,却没想到,这场精彩的演出,竟会以一场命案收尾。

演出结束后,台下观众渐渐散去,戏楼后台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打破了戏楼的热闹。

“死人啦!甄老板死了!”

何探长猛地站起身,快步冲下楼,直奔后台。此时,撒班主、鸥名伶、大琴师、蓉小旦和魏经理也都闻声赶来,围在甄名角的化妆间门口,脸上满是惊慌。

化妆间的门敞开着,甄名角倒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已经没了呼吸。他身上还穿着演出时的戏服,脸上的油彩尚未卸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都别进去,保护现场!”何探长立刻上前,拦住想要进去的众人,然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化妆间。

化妆间不大,靠墙放着一个红木化妆台,台上摆满了油彩、胭脂、眉笔等化妆用品,镜子前的烛台还燃着蜡烛,火光摇曳,映得房间里忽明忽暗。

何探长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尸体。甄名角的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勒痕,皮肤发紫,应该是被人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勒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演出结束后的十分钟内,也就是亥时三刻左右。

他注意到,甄名角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纸条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字:“今夜亥时三刻,后台西角,了却当年事。”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这张纸条是谁写的?”何探长举起纸条,问门口的众

撒班主凑上前看了一眼,皱着眉说:“这字迹…不像是我们戏楼里的人写的啊。甄老板今天演出结束后,就直接回了化妆间,谁会约他去后台西角?

鸥名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演出结束后,我还在后台卸妆,听到甄老板的化妆间有动静,当时以为是他在收拾东西,就没在意…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出事了。”

大琴师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不对啊,我刚才在后台西角的杂物间找琴弦,也没看到甄老板啊,他没去西角啊。

何探长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甄名角并没有去后台西角?那他是在化妆间被人杀害的?”

“应该是这样,”魏经理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道,“化妆间的门窗都是完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凶手应该是和甄老板认识,以某种理由进入化妆间,然后将他杀害。”

何探长点点头,继续在化妆间里勘查。他注意到,化妆台上的油彩被打翻了几盒,红色的油彩洒在桌面上,像是一滩血迹。镜子上用口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戏”字,又像是一个“杀”字,笔画扭曲,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在化妆台的抽屉里,何探长发现了一本账本,账本上记录着戏楼的收支情况,其中有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残缺的边角。他还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银簪,簪子上刻着一朵梅花,看起来很精致,不像是甄名角的东西。

“这个银簪是谁的?”何探长拿起银簪,问门口的众人。

蓉小旦看到银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闪:“这…这是我的银簪,昨天排练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银簪?”何探长皱了皱眉,“你昨天排练的时候,在哪里弄丢的?”

蓉小旦低下头,声音有些紧张:“就在后台…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会在甄老板的化妆间里。”

何探长若有所思地看着蓉小旦,又看向化妆镜上的符号:“这个符号是谁画的?你们有人见过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撒班主说道:“没见过,这戏楼里从来没人在镜子上画过这种东西,太晦气了!”

何探长站起身,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甄名角的戏服上。戏服的袖口处有一道撕裂的痕迹,上面还沾着几根黑色的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好了,现在我正式宣布,”何探长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五个人,“甄名角在化妆间被人杀害,死亡时间在亥时三刻左右,你们五个人都有嫌疑。在案件查清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戏楼!”

接下来,何探长对每个嫌疑人进行了单独询问,试图从他们的话语中找到线索。

询问撒班主

何探长将撒班主带到戏楼的会客室,开门见山:“撒班主,甄名角在戏楼的人缘怎么样?有没有人和他结过仇?”

撒班主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甄老板的唱功确实好,是我们戏楼的台柱子,但他性格太傲慢了,眼里容不下别人,和戏楼里的人关系都不太好。尤其是和魏经理,因为戏楼盈利分配的事,吵过好几次;还有大琴师,两人经常因为唱腔配合的问题争执不休;就连鸥名伶,有时候也会被他抢戏。”

“那你呢?你和甄名角的关系怎么样?”何探长追问。

撒班主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这个班主,也就是个摆设。甄老板是头牌,后台硬,我也管不了他。不过,我和他倒是没什么直接的矛盾,就是有时候觉得他太霸道了,影响戏楼的团结。

“你知道甄名角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举动…倒是有,”撒班主想了想,“最近这几天,甄老板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一个人在后台西角的杂物间待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他还经常收到一些匿名的信件,看完之后就烧掉,问他是什么事,他也不说。”

“后台西角的杂物间?”何探长皱了皱眉,“你去过那里吗?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吗?”

“没去过,”撒班主摇摇头,“那个杂物间很久没人用了,里面堆的都是些旧戏服和道具,灰尘很多。我问过他一次,他说只是找些旧东西,我也就没多问。

“对了,”撒班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演出前,我看到蓉小旦和甄老板在后台吵架,好像是因为蓉小旦想登台演出,甄老板不同意,还说了她几句很难听的话。”

询问鸥名伶

何探长在戏楼的梳妆台前找到鸥名伶,她正坐在镜子前,用卸妆棉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油彩,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鸥名伶,你和甄名角是台上搭档,台下关系怎么样?”何探长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鸥名伶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台上我们是搭档,配合还算默契,但台下…我们没什么交情。他性格傲慢,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你刚才说,演出结束后,你听到甄名角的化妆间有动静,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动静吗?”

“就是…像是有人在争吵,”鸥名伶回忆道,“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我只听到‘当年的事’‘你别逼我’之类的话,然后就没声音了。我当时以为是甄老板在和别人打电话,就没在意,现在想想,那时候凶手可能已经在他的化妆间里了。”

“当年的事?”何探长眼睛一亮,“你知道‘当年的事’指的是什么吗?

鸥名伶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听戏楼里的老人说,十年前,甄名角还不是头牌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叫‘苏玉娘’的花旦搭档过,后来苏玉娘突然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有人说,苏玉娘是被甄名角害了,但没有证据,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玉娘?”何探长皱了皱眉,“这个苏玉娘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苏玉娘是我的师姐,”鸥名伶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入行的时候,她已经失踪了,但师傅经常提起她,说她是难得的戏曲天才。我一直怀疑,师姐的失踪和甄名角有关,但没有证据。”

“你刚才在甄名角的化妆间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看到镜子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还有…化妆台上的油彩被打翻了,看起来很乱。对了,我还看到甄老板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亥时三刻,后台西角,了却当年事’。”

询问大琴师

大琴师坐在戏楼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胡琴,正在轻轻擦拭着琴弦,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琴师,你和甄名角因为唱腔配合的问题,经常吵架,是吗?”何探长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大琴师放下胡琴,点了点头:“没错,他那个人太固执了,总觉得自己的唱腔是最好的,不允许别人有任何不同的意见。有时候明明是他唱错了,却说是我琴拉错了,还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我早就受够他了!”

“你今天演出结束后,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后台西角的杂物间找琴弦,”大琴师说道,“我的胡琴琴弦断了一根,记得杂物间里有备用的,就去找了。我在杂物间待了大概十分钟,没看到任何人,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你在杂物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倒是有,”大琴师想了想,“杂物间的角落里,有一个上锁的木箱,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我还看到木箱旁边有一些散落的纸钱,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纸钱?”何探长皱了皱眉,“你知道那个木箱里装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大琴师摇摇头,“那个木箱是锁着的,我也没钥匙,就没在意。不过,我好像在甄名角的手里看到过一把和木箱锁匹配的钥匙,之前他在后台的时候,经常拿在手里把玩。”

询问蓉小旦

蓉小旦坐在戏楼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哭。

“蓉小旦,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演出前,你为什么和甄名角吵架?”何探长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问道。

蓉小旦抬起头,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我…我想登台演出,我已经学了好几年戏了,师傅说我可以登台了,可甄老板不同意,他说我资历不够,还说我要是敢登台,就把我赶出戏楼。”

“所以你很恨他?”

“我…我只是想演出,我没有恨他,”蓉小旦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太过分了,他不仅不让我登台,还说我根本不是学戏的料,说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跑龙套的。”

“你的银簪为什么会出现在甄名角的化妆间里?”何探长拿出那根银簪,递给她看。

蓉小旦接过银簪,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昨天排练的时候,我不小心把银簪弄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会在甄老板的化妆间里。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想嫁祸给我!”

“你知道是谁会嫁祸给你吗?”

蓉小旦摇摇头:“我不知道…戏楼里的人都知道我想登台,也知道我和甄老板吵架了,他们可能觉得我为了登台,杀了甄老板。”

“你昨天排练的时候,在哪里弄丢的银簪?有没有人看到?”

“就在后台的走廊里,”蓉小旦回忆道,“当时大琴师也在走廊里拉琴,他可能看到了。”

询问魏经理

魏经理坐在戏楼的办公室里,正在翻看戏楼的账本,脸上表情严肃。

“魏经理,你和甄名角因为戏楼盈利分配的事,吵过好几次,是吗?”何探长走进办公室,问道。

魏经理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没错,甄名角要求分得戏楼盈利的五成,这根本不合理。戏楼的运营需要成本,演员的工资、场地的租金、道具的维护,哪一项不需要钱?他一个人就要五成,其他人怎么办?”

“所以你和他的矛盾很深?”

“可以这么说,”魏经理说道,“我们已经吵了好几次了,我提出给他三成,他不同意,还威胁我说,如果不给五成,他就罢演,还要毁了戏楼的名声。”

“你今天演出结束后,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办公室里整理账本,”魏经理说道,“演出结束后,我就回了办公室,一直在这里整理账本,没有离开过。办公室的伙计可以作证。”

“你知道甄名角有什么秘密吗?比如十年前苏玉娘失踪的事。”

魏经理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知道一些。十年前,苏玉娘是戏楼的头牌花旦,和甄名角搭档,两人还订了婚。后来苏玉娘突然失踪了,甄名角就成了戏楼的头牌。有人说,苏玉娘是因为发现了甄名角的秘密,被他害了,但没有证据。”

“什么秘密?”何探长追问。

“听说甄名角当年为了成为头牌,贿赂了戏楼的老班主,还陷害了其他的演员,苏玉娘知道了这件事,就被他灭口了。”魏经理说道,“不过这只是传言,没有真凭实据。”

“你有没有见过甄名角手里有一把奇怪的钥匙?”

“见过,”魏经理点点头,“他经常拿在手里把玩,还说那是他的‘宝贝’,谁也不能碰。我猜,那把钥匙可能和苏玉娘的失踪有关,或者是藏着他的什么秘密。”

经过一番询问,何探长收集到了大量线索,这些线索像是一条条丝线,渐渐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一张清晰的网。

他再次来到后台西角的杂物间,这里果然堆满了旧戏服和道具,灰尘漫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在杂物间的角落里,何探长找到了那个上锁的木箱,木箱上落满了灰尘,锁已经生锈了,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动过。

他仔细检查着木箱,发现锁孔上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最近有人用钥匙打开过。何探长试着用自己的钥匙去开,却怎么也打不开,看来这把锁只能用甄名角手里的那把钥匙打开。

在木箱旁边,何探长果然发现了一些散落的纸钱,还有几根燃烧过的香灰,像是有人在这里祭拜过什么。他还在纸钱下面,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年轻时候的甄名角,女的眉眼温婉,穿着一身水袖戏服,正是鸥名伶口中的苏玉娘。照片背后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玉娘与君郎,共守艳春堂——民国十五年冬”。

“民国十五年,正好是十年前。”何探长将照片收好,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边,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甄名角与苏玉娘曾是恋人,却因名利反目,十年后,这场尘封的旧怨终于以命案的形式爆发。

他回到甄名角的化妆间,重新审视那本残缺的账本。被撕掉的几页边角处,隐约能看到“苏玉娘”“赎身费”“封口银”的字样,结合魏经理所说的“贿赂老班主”,不难推断:十年前,甄名角为夺头牌,不仅贿赂老班主,还可能用钱财逼迫苏玉娘放弃登台,甚至在她反抗后痛下杀手。

而化妆镜上那扭曲的符号,何探长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戏”字,也不是“杀”字,而是“苏”字的变形!凶手刻意用口红画出这个符号,就是在暗示死者的死与苏玉娘有关,是替苏玉娘复仇。

他再次拿起那根刻着梅花的银簪,走到蓉小旦面前:“你说昨天排练时在走廊丢了银簪,当时大琴师在拉琴,对吗?”

蓉小旦点点头,眼神依旧慌乱:“是…大琴师当时就在走廊的柱子旁拉琴,他应该看到我掉了银簪。”

何探长立刻找到大琴师:“你昨天看到蓉小旦掉银簪了?”

大琴师挠了挠头,眼神闪烁:“看…看到了,她弯腰捡的时候,我还提醒她小心脚下。但我没帮她捡,后来就不知道银簪去哪了。”

“你在撒谎。”何探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蓉小旦的银簪上刻着梅花,而苏玉娘的照片里,发间插着的正是一支同款银簪。你故意捡起银簪,放在甄名角的化妆间,就是为了嫁祸给蓉小旦,对不对?”

大琴师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那你解释一下,”何探长拿出从杂物间找到的纸钱和香灰,“甄名角死后,你为什么要去杂物间祭拜苏玉娘?还有,你说在杂物间找琴弦,可你的胡琴琴弦根本没断——我刚才检查过,你的琴完好无损。”

大琴师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是…是我祭拜的玉娘。十年前,我和玉娘是青梅竹马,她进戏楼学戏,我就跟着来当琴师,只为能陪着她。可甄名角那个畜生,为了当头牌,不仅抢了她的戏份,还把她推进了后院的枯井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鸥名伶更是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师姐…师姐真的是被他害死的?”

“是!”大琴师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血丝,“我亲眼看到的!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甄名角和玉娘在后台吵架,玉娘说要去揭发他贿赂老班主的事,他就把玉娘拖到后院,推进了枯井!我当时太害怕了,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石头把井口封死!”

“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我想为玉娘报仇,可我没有证据。直到最近,甄名角开始神神秘秘地去杂物间,我才发现,他把当年害玉娘的证据——那本记录贿赂的账本、玉娘的银簪,都藏在了那个木箱里!”

何探长皱了皱眉:“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揭发他,反而要杀了他?”

“揭发他?”大琴师苦笑一声,“甄名角现在后台硬,没人敢动他!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玉娘报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真相:“今天演出前,我看到蓉小旦和甄名角吵架,就觉得这是个机会。我趁甄名角去上台,偷偷把蓉小旦的银簪放进他的化妆间,想嫁祸给她。演出结束后,我假装去杂物间找琴弦,其实是想确认木箱里的证据还在。然后我回到后台,以‘有要事商量’为由,敲开了甄名角的化妆间门。”

“我问他为什么要杀玉娘,他不仅不承认,还想动手打我!我一时激动,就拿起化妆台上的戏服腰带,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挣扎的时候,袖口被化妆台的边角勾破了,还抓伤了我的手臂。”

大琴师撸起袖子,手臂上果然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杀了他之后,我慌了神,赶紧擦掉腰带上面的指纹,扔回了衣柜。我看到他手里攥着那张约他去西角的纸条,才知道有人也想找他算账。我怕被人发现,就赶紧离开了化妆间,还在镜子上画了‘苏’字,想让大家知道,这是替玉娘报的仇。”

何探长看着大琴师,眼神复杂:“你说的那张纸条,不是你写的?”

“不是!”大琴师摇摇头,“我根本没写过什么纸条,也不知道是谁约他去西角。”

就在这时,鸥名伶突然开口:“纸条是我写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鸥名伶身上,她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我早就怀疑师姐的死和甄名角有关,这些年一直在找证据。昨天我在甄名角的化妆间,看到了他藏在抽屉里的木箱钥匙,还有那张十年前的照片。我知道他肯定会去杂物间处理证据,就写了那张纸条,想约他去西角问清楚师姐的下落。可我没想到,我刚把纸条塞给他,他就去上台演出了,等我演出结束后去找他,他已经被人杀了。”

何探长终于理清了所有线索:十年前,甄名角为夺头牌,杀害了苏玉娘;十年后,大琴师为青梅竹马复仇,杀害了甄名角;而鸥名伶则想通过纸条引出甄名角,查清师姐的死因,却意外成为了命案的“导火索”。

蓉小旦的银簪是被大琴师故意嫁祸,魏经理和撒班主虽与甄名角有矛盾,却并非凶手。这场看似复杂的命案,终究是一场因名利而起、因复仇而终的悲剧。

“所以,凶手就是你,大琴师。”何探长的声音打破了戏楼的寂静。

大琴师没有反驳,只是缓缓走到苏玉娘的照片前,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泪水滴落在泛黄的纸页上:“玉娘,我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撒班主看着眼前的一切,叹了口气:“都怪我,当年要是我能多关心一下玉娘,要是我能早点发现甄名角的真面目,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魏经理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名利害人啊,甄名角为了当头牌,毁了玉娘的一生,也毁了自己的一生;大琴师为了复仇,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未来,值得吗?”

蓉小旦看着大琴师,小声说道:“大琴师,你虽然杀了人,但你是为了替苏师姐报仇,我不怪你把银簪放在甄老板的化妆间。”

大琴师苦笑一声:“谢谢你,蓉丫头。但我杀了人,就该承担后果。何探长,我跟你走,我愿意自首

何探长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惋惜:“你为苏玉娘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杀人终究是犯法的。你应该相信法律,而不是用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很快,警笛声从戏楼外传来,警察将大琴师带走了。临走前,大琴师回头望了一眼戏楼的戏台,眼中满是不舍——这里曾是他和苏玉娘一起追求戏曲梦想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人生的终点。

鸥名伶走到戏台中央,拿起苏玉娘当年用过的水袖,缓缓唱起了《霸王别姬》。唱腔婉转,却带着无尽的悲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戏台上,像是苏玉娘无声的回应。

撒班主站在台下,看着鸥名伶的背影,喃喃自语:“艳春班的戏台,再也唱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何探长看着落幕的戏台,心中感慨万千。这座戏楼,见证了太多的繁华与落寞,太多的爱恨与情仇。甄名角的贪婪,大琴师的执念,鸥名伶的执着,终究都化作了戏台上的一场梦。

几天后,何探长收到了一封信,是大琴师从监狱里寄来的。信中写道:“何探长,谢谢你让我说出了十年的秘密。我不后悔为玉娘报仇,但我后悔用了杀人的方式。如果有来生,我想和玉娘一起,安安静静地唱一辈子戏,再也不沾染名利的纷争。”

何探长将信收好,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艳春班戏楼。戏楼的幌子依旧在风中摇曳,只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照亮了那张十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苏玉娘和甄名角笑得一脸灿烂,谁也不会想到,十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世间本无善恶,人心却有明暗。”何探长轻声说道,“这场戏,终究是落幕了。”

——后续小剧场

一周后,艳春班戏楼重新开业,鸥名伶成为了新的头牌,蓉小旦也终于登上了戏台,和鸥名伶搭档演出《霸王别姬》。

何探长受邀来到戏楼,坐在二楼包厢里,看着台上的两人,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撒班主端着茶水走进包厢,笑着说:“何探长,多亏了你,这戏楼才能重新开业。现在鸥名伶和蓉小旦成了戏楼的新招牌,生意比以前还好呢!”

何探长接过茶水,笑着说:“这都是她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对了,魏经理呢?”

“魏经理啊,”撒班主叹了口气,“他说经历了这件事,不想再待在戏楼了,昨天已经辞职回老家了。”

何探长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鸥名伶和蓉小旦来到包厢,向何探长道谢。

“何探长,谢谢你帮我查清了师姐的死因,也谢谢你帮戏楼找回了平静。”鸥名伶说道。

蓉小旦也笑着说:“何探长,我终于能登台演出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唱戏,不辜负你和师傅的期望。”

何探长看着两人,笑着说:“不用谢我,你们要谢的是自己。好好唱戏,别让苏玉娘的心血白费,也别让这座戏楼再沾染血腥。”

就在这时,戏楼的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何老师!撒班主!我回来啦!”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魏经理提着一个行李箱,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魏经理?你怎么回来了?”撒班主惊讶地问道。

魏经理笑着说:“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这座戏楼,舍不得你们。以后啊,我还做我的经理,你们安心唱戏,咱们一起把艳春班办得越来越好!”

撒班主、鸥名伶和蓉小旦都笑了起来,戏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何探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温暖。虽然命案带来了伤痛,但这座戏楼终究还是找回了属于它的温暖与希望。

他站起身,背着行囊,笑着说:“好了,我也该走了。祝你们的戏楼越来越红火,下次我再来,可要听你们唱新戏啊!”

“一定!何探长,你要常来啊!”众人挥手送别。

何探长走出戏楼,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谜团等着他去解开,但此刻,他只想享受这份难得的平静。

戏台落幕,余音未尽。艳春班的故事虽然结束了,但大侦探的探案之旅,依旧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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