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1950年代的香港,简直是闻所未闻。
紧接着,王江推出了“白事一条龙”服务套餐。在这个年代,无异于降维打击。
从临终关怀开始,他便利用现代医学知识,为弥留之际的老人提供舒缓治疗,最大限度减轻痛苦,让他们走得体面安详。
单是这一点,就收服了无数孝子贤孙的心。
遗体运回店里,他亲自指导伙计,用外科手术的精细手法进行清洁与防腐处理。
经过他手处理的遗体,面容安详,栩栩如生,远非其他白事店那种粗暴的冰块降温可比。
甚至用上了现代心理学的知识,对家属进行悲伤辅导。
到身后的选材、仪式、出殡,所有项目明码标价,清清楚楚,绝无猫腻。
整个流程,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庄严肃穆。
后续的法事操办,下葬选址,更是流程清晰,价格透明,每一笔花费都明明白白列在账单上,童叟无欺。
口碑,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建立起来。
王记白事店的二楼,王江正临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他的视线越过窗棂,落在对面那块写着“跳楼价”的残破招牌上,眼神平静无波。
他还动用了从跛豪坤那里赚来的一大笔钱,将“王记”的门面彻底翻新。
一改传统白事店的阴森晦暗,整个店堂变得庄严肃穆,干净明亮,甚至在大厅一角,还摆放着舒缓情绪的鲜花。
这在整个港岛,都是独一份。
崭新的王记,很快就迎来了第一块试金石。
街区里一位颇有声望的富商“陈伯”过世了。
陈家人在王记和阳记之间犹豫不决。
阳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提着果篮上门,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家的“独门秘法”,能保佑后人升官发财,同时不忘再次诋毁王江,说他年轻靠不住,用了邪法。
王江后道。
他没带任何礼物,也没谈价钱。
他只是安静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伯,然后轻声向家属询问了几个问题。
“陈伯生前,是不是右下腹时常隐痛,伴有低热,而且食欲不振?”
陈家人全都愣住了。
王江继续说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太多痛苦。我们会用最好的技术,为他整理仪容,确保他走得体面。”
这番话,精准地说出了陈伯生前的病症和他们最担心的身后事,其专业度让陈家人震惊不已。
王江看着悲伤的陈家人,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
“逝者已矣,生者节哀。”
“我们能做的,是给逝者最后的尊严,给生者最大的慰藉。”
“而不是拿着逝者,做发财的噱头。”
此言一出,高下立判。
陈家大儿子当场拍板。
“就选王记!”
阳二站在旁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陈伯的葬礼,办得风光又体面。
王江提供的专业服务和那种超越时代的人文关怀,在整个街区传为美谈。
“王记白事店”服务好,有格调的名声,彻底打了出去。
阳记的生意,一落千丈。
眼看生意被彻底碾压,阳二恼羞成怒,彻底撕下了伪装。
又是一个深夜。
他像一只鬼祟的老鼠,偷偷摸摸地溜到王记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飞快地在门槛下的泥地里挖了个小坑,埋了进去。
那是一枚缠绕着女人发丝的铁钉,钉身上刻着诡异的符文。
破财钉。
用怨女之法,引阴破财,断绝生路。
第二天,王江一早开门,就感觉门口的气场不对。
【天眼】开启。
一缕微弱但极其污秽的黑气,正从门槛下方丝丝缕缕地渗出,盘踞在门口,侵蚀着店铺的气运。
他立刻就明白了。
王江没有声张,更没有偷偷处理掉。
他等到街坊邻里都出来活动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叫来阿彪。
“阿彪,把那块地砖撬开。”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阿彪几下就撬开了地砖,挖出了那枚阴森的“破财钉”。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王江捏起那枚钉子,举到众人面前,用一种半科学半玄学的语言朗声解释。
“此物名为‘破财钉’,以阴物怨气炼制,埋于门前,并非只针对我一家。”
“它会汇聚四周的阴煞之气,形成一个小型气旋,久而久之,不但会破掉此地的财运,更会影响周围邻里的健康,让家中小儿无故啼哭,老人心悸不宁。”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又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听得街坊们一愣一愣的。
紧接着,王江取来一早准备好的黄纸和火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枚“破财钉”投入火盆中。
“阳火破阴邪,诸秽散尽!”
他口中念念有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尽显高人风范。
街坊们看着那枚钉子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腥臭的黑烟,顿时恍然大悟。
再联想到阳二之前散播的那些谣言,还有最近自家确实有些不顺,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
“这个阳记,太下作了!”
“自己生意做不过人家,就用这种阴损招数害人!”
“不止害王记,这是想把我们整条街都搞垮啊!”
唾骂声此起彼伏。
阳记花圈铺的声誉,在这一刻,一落千丈,彻底臭了。
铺子门口,变得门可罗雀。
阳记的服务还是几十年的老一套,收费更是看人下菜碟,全凭老板阳二一张嘴。
偷减纸钱元宝,用劣质木料做棺材的丑闻,更是隔三差五就传出来。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原本还想观望的老主顾,也纷纷转投王记。
阳记的门口,彻底寂雀可闻,伙计们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打着哈欠,眼神涣散。
阳二气得在店里跳脚骂娘,砸了两个茶杯,最后也只能憋屈地打出降价的招牌。
然而,价格降了,服务质量却跌得更狠。
这无疑是饮鸩止渴,将阳记推进了更深的恶性循环。
没过几天,阳记开始拖欠伙计们的工钱了。
王江站在自家店门口,看着对街的惨淡景象,眼神冰冷。
他知道,阳家这种靠旁门左道为生的毒瘤,根子很深,靠正常的商业手段是弄不死的。
他们的收入来源,绝对不止白事生意这么简单。
必须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