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何大清反应慢，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钱财一向由白寡妇管着，他从不插手。
此刻看到白寡妇把矛头指向傻柱，不禁疑惑道：“是不是你记错了放的地方？”
“绝对没错！就是那对兄妹干的！”白寡妇泪流满面，“早不丢晚不丢，偏偏他们来过之后少了两百！”
这些钱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血汗钱，既要给儿子白林虎娶媳妇，又要给女儿准备嫁妆。现在损失了一半，简直像被剜了心。
何大清脸色阴沉地思考着。
白寡妇的说法有道理。他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先是傻柱一个人在门口吵闹，何雨水是后来才出现的。
何雨水很可能趁大家都在门口的时候，偷偷拿走了钱。
如果是平常人，三百五十块恐怕早就拿光了。
经过分析，何大清心中已认定——肯定是傻柱和何雨水合谋做的。
“我真是养了两个好孩子！”何大清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何大清，就是你那个傻儿子干的？”
白林虎发现家里少了两百块钱，气得咬牙切齿。
他现在一个月才挣十几块，这二百块是整整一年的辛苦钱。
攒这点钱有多难？
想到这里，白林虎狠狠地盯着何大清：
“报警！马上去报警！”
“对！必须报警！敢来家里偷钱，真是无法无天了！我这就去派出所！”白寡妇说着就要往外走。
何大清赶紧拦住她。
白寡妇用力甩开他的手。
何大清心里清楚，这事肯定是傻柱兄妹干的。
要是真报了警，两个孩子都得坐牢——两百块不是小数目。
傻柱之前已经坐过一次牢，再进去这辈子就完了。
何雨水成绩一直很好，眼看要上高中，要是进了局子，前程全毁。
何大清下定决心。
“报什么警？那两百块是我拿的，我给了傻柱！”
何大清语气坚定，声音震得屋顶都要掀起来。
这话如同惊雷，把白寡妇母子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何大清，你这个老东西，竟敢偷钱给傻柱？”
白寡妇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
“没错！上次你让给傻柱十块钱的时候，门被风吹开了。”
“我正好看见你藏钱的地方。”
“后来趁你不注意，我就拿了两百块。”
“晚上傻柱来闹，我把钱偷偷给他了。”
“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这么安静？”
“你得理解我，他是我亲生的。”
“再说他那倔脾气你也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连林虎都管不住他，要是天天来闹，这日子还怎么过？”
何大清说得有条有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老家伙脑子转得真快。
“何大清！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竟然背着我们干这种事！”
“那是我一分一分攒的血汗钱！你给我拿出来！马上还给我！”
“我今天跟你没完——”
白寡妇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原本以为是傻柱偷的钱，她还想着送那小子进监狱出气。
没想到竟是自家男人干的！
报警？报什么警？这口气憋在心里快要炸了，她红着眼往墙上撞。
白林虎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她：“妈！为了这种没良心的人寻死？您糊涂！”
女儿也扑上来抱住她：“妈，别吓我们！”
何大清叹了口气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砸锅卖铁也给你凑齐两百块。”
听到这句话，白寡妇紧绷的脸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何大清想着去酒楼掌柜那里预支一些工钱，白天做跑堂，晚上再找些零活。
给傻柱的月例自然得停了——这个混账一次就拿了两百块，还有什么脸要生活费？
其实原本就没打算给傻柱这笔钱。
到底是亲儿子，以后要是和白寡妇过不下去，还得靠傻柱养老送终。
……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
傻柱带着妹妹何雨水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
当兄妹俩前往保城时，四合院里却暗流涌动。
秦淮如每天在厂里打扫厕所，不仅要忍受工友们的冷眼和讥笑，还要被难闻的气味熏得头晕目眩。
每月工资才十几块，卫生科副科长还总找借口克扣她的钱。
更可气的是，那人经常趁机对她动手动脚。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立刻翻脸，处处为难。
男厕所的清洁工作更是让人难堪，总有男工友故意在她打扫时闯进来方便，气得她浑身发抖。
这样的日子简直难以忍受。
白天在厂里受尽委屈，晚上回家还要照顾小当、槐花和瘫痪的贾东旭。
改嫁易忠海的贾张氏如今得意洋洋，对秦淮如不是打就是骂，一不顺心就拿鸡毛掸子抽人。
深夜，疲惫不堪的秦淮如拖着身子回到四合院。
远远看到李为民家灯火通明，收音机里放着英文歌，接着是评书和相声。
透过窗户，只见李为民悠闲地啃着苹果，于莉依偎在他怀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苹果的样子，让路过的秦淮如脸色阴沉。
这一幕让她心如刀割。
如果当年选了李为民……
望着屋内的温馨场景，秦淮如紧握手中的扫帚。一个选择，竟带来天壤之别。
以前只觉得李为民父母早逝，婚后没人帮忙带孩子。现在看来，反而是件好事。
贾东旭有个婆婆，却是个刻薄的老太太，不仅帮不上忙，整天不是打就是骂，变着法儿折磨人。秦淮如肠子都悔青了，恨李为民当时藏得太深，害她错嫁给了贾东旭。
看着李为民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己却越来越惨，秦淮如心里像扎了根刺。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势利，满脑子算计。只看表面风光，哪看得出里面的**？就算真嫁了李为民，也未必能过上好日子。
刚进贾家门，贾张氏的骂声就劈头盖脸砸过来：“死哪儿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两个累赘都不管了？”秦淮如闷声不响，直接去灶间烧水，准备给小当和槐花擦洗。见儿媳回来，贾张氏转身就去了易忠海家。
许大茂拖着扫完街的疲惫身子回到四合院，正巧在门口遇见刚从保城回来的傻柱和他妹妹。
“扫街舒服不？腰没累断吧？”傻柱笑着嘲讽。
许大茂被气得直咳嗽：“托您的福，这份活儿可金贵着呢！”
“别客气，改天请你去老莫吃顿好的就行。”
“嘿！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许大茂阴阳怪气地回击，“这次去保城，该不会又被你爹赶出来了？我看你连门都没进！”
“怕吓到你！”傻柱从兜里掏出二十张大团结，在许大茂眼前晃了晃，“一、二……整整二十张！”
“怎么样？够唬人吧？”
傻柱咧嘴一笑，眼神中满是得意。
许大茂抿着嘴不说话，眼睛转了两圈：“哟，还真小看了你！你爹那铁公鸡，居然舍得掏钱？”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傻柱昂首挺胸地走了。
“嘁！”许大茂朝他背影翻了个白眼。
傻柱直接去找贾张氏，给了她两百块钱。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接着他又去了贾家找秦淮如。
他从保城带了不少特产，一股脑儿都送给了她。
秦淮如眉头紧锁，望着傻柱低声说：“柱子，还是你惦记着姐……”
她接过袋子，语气低落。
“秦姐，要是打扫卫生实在干不下去，干脆辞了吧。”
“许大茂也在扫大街，虽说累点，但好歹没那么脏。”
“再说那儿没人欺负你。你要不考虑下？”
傻柱试探着说。
秦淮如摇头：“再坚持一个月，表现好就能回车间。要是现在走，这饭碗就真的没了。”
“可一大爷快退休了，没有他罩着，你能撑多久？”傻柱皱眉。
“走一步看一步吧，工资高些。”她叹了口气，一脸疲惫。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别跟我见外。”
“你这次去保城顺顺利利的？看你气色不错，是不是你爹答应卖房了？”秦淮如打量着他。
“倒也不是，不过他给了我两百块。”傻柱挠头笑了笑。
他下意识把“偷”字咽了下去。
“总算没白跑。坐一天车挺累的，早点休息吧。”秦淮如温柔地说。
“得嘞！”
傻柱回到屋里，连日奔波确实很累，头刚挨枕头就鼾声如雷。
夜深时分，秦淮如轻手轻脚走进里屋，只见贾东旭鼾声不断，小当和槐花早已睡着。
小丫头睡不安稳，被子被踢到一边。秦淮如弯下腰替女儿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躺在床上，泪水悄然打湿了枕巾。月光从窗缝透进来，洒在她微微发抖的肩头。
清晨，许大茂穿着一件旧棉袄，在街上挥动着扫帚。秋风卷着枯叶飞舞，把他裹进一片尘土中。
“这鬼天气！”他吐了口唾沫，拍打着满身的灰尘。
清脆的车铃声穿过晨雾，李为民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驶过。许大茂望着他的背影，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低声嘀咕，眼中却燃起嫉妒的火焰。
曾经，他也曾是人人羡慕的电影放映员。眼看就要迎娶娄家千金，却被一封匿名信毁了一切。如今只能做一名扫街工，更糟的是……
他低头看了看裤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而那个李为民呢？官运亨通，成了副厂长，**即将临盆。想到这里，许大茂只觉得嘴里一阵苦涩。
“许大街，你这地扫得比茅坑还脏！”
熟悉的声音传来。傻柱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他面前，故意把“不行”两个字说得很响。
“找死是不是？”许大茂抡起扫帚，狠狠一挥，扬起的尘土糊了对方满脸。
傻柱赶紧躲开，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你等着，这事没完。”傻柱在心里咬牙切齿。
不把许大茂整垮，他是不会罢休的。
……
许大茂刚出狱那会儿，他母亲就忙活开了。
老太太想尽办法给儿子找媳妇，就怕他又和秦淮如搅在一起。
经媒人王大妈介绍，老太太看中了一个化工厂的女工。
姑娘叫刘霞，父亲在化工厂上班，母亲在供销社工作，家境不错。
可惜她是寡妇，还有一个孩子。
她男人几年前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老太太却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
许大茂不能生育，注定要断后。如果娶了刘霞，等于白捡个儿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总比绝后强。
再说，老了也有人照顾。
许大茂听王大妈说要给他介绍对象，母亲很中意，他自己心里也动了。
之前是因为被秦淮如迷了心窍，才胡来。
其实他根本看不上秦淮如，顶多占点便宜。
真要娶进门？根本不可能！
现在吃过牢饭，脑子清醒了，他知道，娶老婆才是正事。
听说刘霞条件不错，而自己现在只是个扫马路的。
要想翻身，还真得靠找个好媳妇。
下班后，许大茂咬牙在供销社买了五花肉、一只老母鸡，还有些青菜。
晚上王大妈带刘霞来相亲，老太太也要过来。
他到家后立刻烧水洗澡，换上崭新的中山装和皮鞋。
头发梳得锃亮，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好菜。
不久，院里传来王大妈爽朗的笑声。
许大茂远远看见母亲和刘霞一起走来。
第一次见到刘霞，她身材匀称，皮肤虽黑但细腻光滑，只是个子稍微矮了些。整体看起来很不错。
许大茂觉得自己没资格挑三拣四，能娶到刘霞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大家坐下吃饭，气氛轻松愉快。
王大妈夸赞许大茂的厨艺和刘霞不相上下。
许大茂本来就擅长应酬，此刻更是妙语连珠，逗得刘霞笑个不停。
刘霞对许大茂印象不错，尤其看重他未婚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