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明镜似的——没了项霄乐，他现在估计连剧组的门都进不去。对方为他拼了命，这点股份算什么？钱能再赚，人情不能欠。
对他来说，钱不是重点。他只想把这部戏拍好，拍出点真东西。其他那些狗屁纷争，早被他扔出窗外了。
“行了，别在这儿耗着了，该干嘛干嘛去。现在这节骨眼上，哪还有空纠结这个那个？咱们心里都清楚，再磨蹭下去，只会把事儿越拖越黄。”
项霄乐看着吴晶，语气没那么重，但句句扎心：“你要是真想拍，就别光在这儿愁眉苦脸。钱没到位是事实，但你要是因为缺钱就原地打转，那这戏压根儿就别开了——等有钱了再谈，别拿理想骗自己。”
吴晶没吭声，但心里早跟明镜似的。他不是不想搞钱，是钱根本没找着。可他心里只认一件事：这部戏，必须拍成。别的，他真没空想。
正因如此，项霄乐才死心塌地帮着他。他知道，眼下这风口，不踩上去，这辈子都没第二次机会。
“筹备？我能没筹备吗？”吴晶苦笑一声，“问题是，谁肯跟你干？我跑了一圈，有人客客气气回绝，有人直接翻脸，话里话外就差指着我鼻子骂：‘你没钱还玩什么电影？别耽误我时间！’那些平时见了面大哥长大哥短的，一听说没金主撑腰，转头比谁都跑得快。”
说到这，他拳头捏得咯吱响：“我真不是没努力。找人谈合作，一开始笑脸相迎，一提合同，立马变脸——‘你钱还没到位，签个毛线？’我他妈是来拍戏的，又不是来当慈善募捐的！”
项霄乐叹口气，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你别往心里去。这不是针对你，是现实。他们不是不讲情面，是怕你翻车连累他们。大半年工资押在这儿，万一血本无归，谁担得起？谁也不是傻子。”
吴晶低头盯着地面，半天才闷声说：“我懂。可看他们那副嘴脸，真膈应人。以前喊我兄弟的，现在连电话都不接。我哪是找人演戏？我简直是找人施舍。”
“娱乐圈嘛，”项霄乐语气平得像一杯凉白开，“今天跟你称兄道弟，明天能为了一个综艺通告把你卖了。现在综艺爆得发烫，谁还愿意来蹚你这滩浑水？更何况，一听你‘没资方’三个字，连门都懒得进。”
他顿了顿，补了句：“要不是我有点头衔压着，我估计自己也早躲得没影了。”
吴晶冷笑：“你倒是看开了。可你说，娱乐圈咋就那么多蠢人？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明事理，我还至于到处碰钉子？他们倒是真会提要求——‘行啊，让我当男主，我立马签字。’谢了啊，您这台词儿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早说过多少回，这男主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华氏集团的老总亲自找过我，我都给顶回去了。这些人呢？一个二个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
项霄乐瞅着他，摇头笑了：“你这脑子，一根筋到底。你真觉得非你不可？要不……我来演男主？”
吴晶猛地抬头：“你说啥？”
“我说，”项霄乐耸耸肩，“我来顶这个角色。你不用得罪那么多人，也能把戏拍起来。这男主，不就是个名字？我演，能省你多少麻烦？”
吴晶愣了足足三秒，随后猛地摇头：“不行。这角色，不是你演不演的问题。是它得是谁——它得是我心里的那个魂。换了别人，就不是这部戏了。”
项霄乐看着他，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人，打定主意的事，比墙还硬。
但，也正是这股傻劲儿，让他愿意陪他疯到底。
“这事儿没得商量！我从第一眼看见你，这角色就锁死了！谁掏钱都不好使，我吴晶宁可卖房卖车，把裤衩都押上，也绝不让那些跳脚的狗东西得逞！你越哄他们，他们越觉得自个儿是天王老子，今天必须掰扯清楚——咱不惯这臭毛病！”
吴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吐到地上，嘴里噼里啪啦数落着圈子里那些破事儿。
“哎哟喂，行行行，你说了算，咱大导演发话，谁敢顶嘴？连我项霄乐在这儿都得低头当小弟，别人更别提了。不过嘛……”项霄乐凑近一步，压低嗓子，“你要是真缺人，我这儿熟人多，朋友圈里有靠谱的，我顺手给你牵个线。他们看我面子，多少得给你留个位置。信我，不是吹，真有合适的，我亲自给你押过去面试。”
项霄乐心里明白，吴晶这阵子处处碰壁，脸都快被网上那些人骂成二维码了。自己好歹混了二十年，人脉不是摆设，能搭把手就搭一把。毕竟这年头，谁还没几个讲义气的老伙计？
“我要的是能吃苦、不耍大牌的，别来那种躺沙发上喝椰子水还嫌片场空调太冷的公主病，也别带一群助理前呼后拥的少爷型。戏拍在荒山野岭，风吹日晒，没点真本事，趁早滚蛋。”
吴晶搓了搓手，语气干脆利落。他这话一出，空气都静了半拍。谁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被搅成了全民吃瓜现场——前脚骂他抄袭，后脚又爆他私生活，网上口水快把摄像机淹了。所有人看着都头皮发麻，却谁也拿不出个解法。
“成，我记下了。”项霄乐一点头，拍了拍胸脯，“有合适人选，我立马推你面前，你自己过目，合不合格，你说了算。”
他心里盘算着：这剧本有意思，要是真能拍成，不光是吴晶翻身，他自己也能捞一笔口碑。值了。
“你这哪是帮忙，简直是给我续命！”吴晶苦笑着摇头，“剧本是我写的，导也是我来，可你这儿前前后后跑断腿、说破嘴，真要说功劳，你比我还大。我就是个笔杆子，你可是把命都贴上去了。”
项霄乐摆摆手，咧嘴一笑：“得了吧，没有你开头，我后面唱的都是独角戏。你才是真主角，我不过是个递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