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士杰看着这一幕,虽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转身急急忙忙收拾行李。
他决定天一亮就立刻离开,再也不会和那三个“人”同行。
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活人!
而屋内,随着门被关上,陈亩三人脸上再次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一瞬,苏荃站在他们身后,右手一挥,一张墨斗网猛然罩下!
几乎同时,他取出五六张符咒,迅速贴在三人背后。
咔啦——
墨斗网发出一声脆响,竟然被直接撕裂!
而贴在身上的符咒也毫无反应,如同废纸一般。
“符咒、法器,全都无效……”
苏荃皱起眉头,心中震惊。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种种迹象表明,它们分明是邪祟。
可寻常对付邪祟的手段,对它们竟完全不起作用。
三只邪祟此刻已经转过身来。
它们的笑容越扩越大,越发扭曲,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仿佛要将整个脑袋撕成两半!
不过苏荃显然没兴趣看它们继续表演。
“解决了。”
话音刚落,房梁上猛然跃下三个纸人。
带着浓重煞气的大刀劈头盖脸地斩下,直接将三只邪祟劈成两半!
隐约的惨叫声在屋内回荡,三只邪祟的身体慢慢融化,变成了一地黑漆漆的液体,最终渗入地面,消失无踪。
那股凝结的阴邪之气也随之消散。
正如预料的那样,系统依旧没有响起增加功德值的声音。
如果不是还能随时调出状态面板,苏荃几乎要怀疑系统是不是出故障了。
现在看来,问题出在这些邪祟身上!
寻常的茅山术法根本无效,只有纸人身上的煞气才能真正伤害到它们。
苏荃俯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
那些黑液渗透进地砖后彻底不见,地面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盯了一会儿,确认不会再有变化后,才站起身,推开门。
门外,常士杰背着一个细长的包裹,在院中来回踱步,神情焦躁。
“苏兄?”
看到苏荃竟然安然无恙地走出屋子,常士杰眼中明显闪过惊讶。
他还特意朝屋内瞥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
“那个……那三个呢?”
“那三只邪祟已经被我除掉了。”苏荃平静地说道。
刚才常士杰的提醒虽然多余,但好歹也是一片善意。
因此苏荃打算顺手帮他一把。
当然,能不能活着离开,还要看他自己造化,苏荃只是捎带帮忙而已。
“邪祟?”
常士杰睁大了眼睛:“被你除掉的?”
苏荃微微一笑:“我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是道士,而且还是出自茅山一脉。”
“降妖伏魔的手段,自然不缺。”
说罢,他在常士杰面前轻轻一招手,屋内的三个纸人立刻缩小成黄豆大小,飞入他的掌心。
常士杰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几步上前凑近:“苏兄……不不不,苏道长!这镇子有古怪!”
“我知道。”
苏荃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赵土的房间走去。
常士杰略一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逃出镇子的。
但现在既然这个茅山道士真的有本事,跟着他,活下来的几率反而更高!
屋内,赵土显得有些焦躁。
见到苏荃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长,天还没亮呢。”
“要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苏荃却望着窗外的夜空,缓缓道:“现在已经到卯时了……”
卯时,大约是清晨七点左右。
正值春季,临近盛夏,七点太阳早该升起来了!
赵土脸色微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恐惧。
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才卯时而已,这时间不还早嘛,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太阳出来得晚些。”
苏荃盯着他,没有说话。
天气再差,太阳也不会迟得如此离谱。
因为,此刻外面仍旧是深夜,天幕之上,悬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
见赵土不愿多谈此事,苏荃也没再追问,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赵老伯,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哦?”
赵土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道长请问。”
“你还记得,镇子里最后一次有人去世,是在什么时候吗?”
苏荃沉声问道。
刚才通过那三只邪祟,他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些邪祟能模仿活人,甚至模仿得真假难辨……
那么……这镇上,到底还有多少人是它们假扮的?
而赵土接下来的反应,无疑印证了苏荃的猜测。
他沉思片刻,脸上逐渐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似乎就连他自己,以前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们清风镇……好像几十年来都没有人真正死去。”
几十年……
一个镇子足足上万人,哪怕再如何延年益寿,也不可能整整几十年无人死亡!
那么,那些死去的人到底去哪了?
镇子里,究竟有多少人是邪祟假扮的?
而且苏荃之前亲眼目睹,在祭祀仪式上有人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四肢被砍断后当场死去。
几十年下来,死去的人数绝非小数目。
“难道从来就没人发现这个异常吗?”
苏荃皱眉问道。
“没有。”
赵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人提起过这件事……不行,我得去找许教长!”
“现在天还黑着呢。”
苏荃轻声提醒了一句。
赵土抬头望向天边的血月,最终还是退了回来。
一旁的赵世杰却瞪大双眼,几乎忍不住要惊叫出声。
他亲眼看到,月光下的赵土竟成了一具白骨,而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时间悄然流逝。
赵土坐在地上,望着窗外始终不变的血月。
神情从忧虑渐渐转为惊恐,最后竟变成了绝望。
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地问道:“现……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了。”
苏荃也站起身,神情凝重。
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白天不见了!太阳再也没有升起!
赵土彻底瘫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外面的血月:“终于……来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连祭祀都无法平息她的怨恨……我早叫你们离开,你们偏不听……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谁也躲不掉,谁都逃不开……”
天地间,那股敌意已经弥漫至极,苏荃甚至隐隐听见夜风中回荡着低语,满是怨恨,如同厉鬼在呻吟。
“道长,我们赶紧走吧。”
常士杰丢下包袱,竟从里面抽出一柄长剑,几步走到苏荃面前,急切道:“趁着夜色赶紧离开,您的法术能对付鬼魂,在镇子里您护着我些。”
“而我自幼习武,遇到野兽也能一战,出了镇子我来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