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昊站在陆承宇办公室
玻璃倒影里，宋朝南正踮着脚，替陆承宇整理书架顶层的文件。
“张顾问，这份山区调研报告……”omega转过身时，脸上带着红晕。
目光在张天昊身上停顿了半秒，随即黏回陆承宇身上，“您看？”
张天昊接过文件。
“我会核对。”他的声音平淡，转身时故意撞在宋朝南手肘上。
omega手边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液体溅在米白色套装上，像是突然绽开的霉斑。
“哎呀！”omega的惊呼里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
“抱歉。”张天昊连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后背能感觉到陆承宇投来的目光——那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像在看个闹别扭的孩子。
这就够了。
只要陆承宇不责备他，只要这些试图攀附的omega能难堪，他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都是贱人。
偏偏要不知廉耻勾引陆总。
回到工位上，正巧，一个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alpha凑上来。
“你要的东西。”沈谨言把袋子递过来。
看到张天昊，嘴角立刻弯起弧度。
张天昊没接，反而盯着陆承宇的办公室方向：“让你八点到，现在九点半。”
“路上正是早高峰……”沈谨言的声音带着喘。
“宋朝男最近总往陆总办公室跑。”张天昊突然开口。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的监控截图——是他让沈谨言找人装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总裁办公室门口。
“你去查查他的底细，尤其是他跟市场部王总监的关系。”
沈谨言的看着张天昊的眼神带着病态的痴迷，以至于都没想到。
王总监是出了名的爱对omega动手动脚，让他去查宋朝南和王总监的关系，无异于让他亲手撕碎一个omega的体面。
可他看着张天昊那漂亮到不近人情的样子，只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好，我现在就去查，保证查得清清楚楚。”
“查的时候动静大点。”张天昊补充道，“最好让全公司都知道，省得有些人总想着要别人的东西。”
他要借沈谨言的手，毁掉谢宋朝南在陆承宇心里的形象。
这个omega不是总装单纯青涩吗？那就让他的“青涩”在流言蜚语里烂掉。
让陆承宇看看，他身边这些看似无害的omega，背地里有多龌龊。
沈谨言离开时，脚步比来时要慢很多。
他不想离开张天昊，但是张天昊偶尔拜托他的事情，他也不想拖延。
他想让张天昊更多依靠他一点。
至于宋朝南。
谁在乎他。
部门例会上，宋朝南果然没来。
据说沈谨言说把他和王总监在酒店门口的照片匿名发到了公司群里。
最后哭着请了长假，工位上的东西被同事们指指点点，像件沾了灰的垃圾。
紧接着，沈谨言那边又是一连串的消息，字句里的痴迷和变态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天昊，我做得好不好？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我就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我一定能做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你看，我帮你把那个碍眼的omega赶走了，你现在是不是能多看看我了？你夸我一句好不好，就一句……”
张天昊都懒得理沈谨言。
张天昊坐在陆承宇身边，看着男人眉头微蹙地看着群里的消息，轻轻的不着痕迹地笑了。
又一个障碍被清除了，干净利落，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沈谨言做的？”陆承宇突然低声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不知道。”张天昊低下头，耳尖却不受控地变红，“可能是有人看不过去这种omega吧。”
陆承宇没再追问，只是将会议记录往他这边推了推，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背。
那点温热像电流，瞬间窜遍张天昊全身。
让他想起昨晚反复观看的监控录像——陆承宇独自加班时，对着电脑屏幕上他的照片发了半小时呆。
陆承宇是他的，从被带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山村开始，就只能是他的。
谁也别想觊觎，谁也别想分走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散会后，沈谨言在楼梯间等他。
手里拿着份文件，看到他时眼睛亮得惊人：“宋朝南的银行流水查到了，王总监每个月都给他转钱。”
“知道了。”张天昊接过文件，随意翻了两页就扔向沈谨言，“已经解决了，记得处理干净点，别让陆总看见这些脏东西。”
沈谨言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像意识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有用。”
“沈总真是闲得慌。”张天昊打断他，明明是这么漂亮的omega，说出的话却很绝情。
“与其浪费时间做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把上次和你说的beta给我弄走。”
新来的beta，在张天昊眼里，总爱借请教问题的名义在陆承宇面前晃悠，说话的语气带着点刻意模仿自己的温顺，格外碍眼。
“周明做错什么了？”沈谨言的声音带着点犹豫，“他的工作做得很……”
“我说弄走就弄走。”张天昊逼近一步，像美人刀，“还是说，沈总觉得我这件事做的不好，需要你替我发善心？”
“不是！”沈谨言慌忙摇头，眼里的愧疚和爱意都藏不住，“我这就去办，让他明天就滚。”
“不用那么急。”张天昊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残忍的恶意，“给他按个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让他在行业里待不下去。”
谁让他不知死活的。
毁掉一个beta的职业生涯，比毁掉omega的名声一样恶毒，几乎是断了对方的活路。
沈谨言好像听不出来张天昊的恶意，只是带着点疑惑，像是不明白这人怎么惹到他了。
“怎么？不愿意？”张天昊挑眉，语气嘲讽，“还是觉得我这种omega，手段太脏？”
“不是的！”沈谨言猛地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去办，我现在就去！”
他眼里的偏执化不开，“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
张天昊甩开他的手，嫌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真让他生理性不适。
沈谨言的指腹粗糙，蹭得他皮肤发疼。可看着男人眼里那近乎病态的痴迷，他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这就是曾经看不起他的Alpha，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愿意为他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这种掌控感，有时候比陆承宇偶尔的温柔更让他上瘾。
“记住。”张天昊转身离开时，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别让陆总知道，否则你知道后果。”
沈谨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把碰到张天昊的手放在鼻子前拼命地嗅闻。
好香。
好想标记。
他知道自己正在变成怪物。
为了张天昊一句随意的吩咐，他可以毁掉别人的人生。
张天昊一个眼神，他可以忍受任何羞辱。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像染上了瘾。
明知是深渊，却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天昊的样子，让他莫名烦躁，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可后来看着他一点点从泥里爬出来
看着他为了其他omega据理力争的样子，看着他在陆承宇面前红着脸低头的羞涩，他才发现，自己早就栽了。
栽得心甘情愿，栽得无可救药。
现在的折磨算什么？
比起当初他带给张天昊的伤害，这点疼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能留在张天昊身边，哪怕只是做个被利用的工具，哪怕永远得不到一句好脸色，他也甘之如饴。
甚至……他有点享受这种被张天昊需要的感觉。
傍晚。
雨停了，天边挂着道模糊的彩虹。
张天昊站在陆承宇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沈谨言的车缓缓驶离。
沈谨言的车没有立刻走，而是停在路边，对着他的窗户看了很久。
“在看什么？”陆承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什么。”张天昊转过身，脸上露出无害温柔的笑，“看彩虹。”
陆承宇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沈谨言对你……好像太用心了。”
“他就是想弥补。””张天昊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不屑，声音带着点委屈，“毕竟以前对我那么差，现在总想做点什么补偿。”
陆承宇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天昊的心脏跳得飞快。
看吧，陆承宇还是信他的。
只要他装得足够温顺，足够无辜。
就能永远留在这个alpha身边，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沈谨言？不过是把好用的刀。
等什么时候钝了，或者碍眼了，就随手扔掉，像处理那些不重要的omega和beta一样，毫不留情。
……
夜色渐深。
浴室里的热气裹着雪松味的沐浴露香，漫得满室朦胧。
张天昊靠在浴缸边缘，温水漫过腰线，把他的皮肤浸成泛着粉白的薄红。
他抬手捞过浴缸边小凳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时，沈谨言的信息还在一条接一条跳。
这是他第一个月工资租下来的公寓。
是他现在的家。
沈谨言详细汇报了周明的“罪证”，字里行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甚至问他明天想吃哪家的早点。
讨好得像条摇尾的狗。
他慢悠悠地打字：“在泡澡呢，现在没空理你，身上滑溜溜的，连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信息发出去不过三秒，沈谨言的回复就来了，字里行间全是慌里慌张的急切：
［泡澡？怎么不早点说？会不会着凉？天昊你先别看手机了。］
张天昊低笑出声，恶意一点点渗出来：［不要紧。对了，我们现在要不要一起商量一下周明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发了一句语音，［现在开视频？］
沈谨言的语音回复瞬间乱了章法，连句子都快说不完整：
“！！真、真的可以吗？我、我不会乱看的！就看一眼，确认你没着凉就好！”
”紧接着又是一条，带着明显的呼吸不稳：“我现在就把房间灯调亮！手机架好了！你、你快点打过来，我等你……”
张天昊：……
好装。
张天昊玩心有些淡了，但还是矫揉造作回复一下沈谨言。
毕竟舔狗，总要给个骨头让他能自我high潮一下。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穿，而且身上都滑溜溜的，万一不小心没调好角度，我还关不了视频，被看光了怎么办。”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拉黑了沈谨言的号码。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重新靠回浴缸里，舒服地“啊”一声。
这里全都是陆总信息素一样的味道。
张天昊红着脸把身体埋进水里，温水漫到下巴，却压不住脸颊滚烫的温度。
他出了村子那么久，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omega了——以前在屠宰场帮工，偶然撞见过大壮哥和他媳妇的亲近。
也在深夜听过隔壁棚屋传来的暧昧声响。
后来进了盛星，公司电脑弹出的花花绿绿广告。
画面里alpha抱着omega的亲昵姿态，更是让他偷偷红过好几次脸。
可那些都只是模糊的影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心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他犹豫了好一会，手指在水里轻轻蜷了蜷，最终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好奇，慢慢往下移。
触到那处时，他像被烫到似的瑟缩了一下，呼吸瞬间变重，水面都跟着晃了晃。
脑子里不受控地冒出陆承宇的样子。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是此刻在身边的是陆承宇，会是怎样的场景？
男人会不会像广告里的Alpha那样，轻轻抱着他，声音温柔地哄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张天昊就猛地捂住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觉得自己太不害臊了，怎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心脏却跳得更凶，身体里好像有股陌生的热流在慢慢往上涌。
他手指轻轻试探了一会，又很快收回来，紧紧攥住浴缸边缘的防滑纹，水花溅到他泛红的脸上，凉丝丝的，却压不住身体里的热。
“陆总……”他小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像梦呓。
只有想到陆承宇，这种陌生的、让他羞耻又好奇的变化，才好像有了落点。
他想知道，陆承宇的手是不是比温水更暖，想知道男人抱着他时，会不会让他不再这么慌乱。
这些念头缠得他心慌意乱，连水里的热气都好像变得更烫，把他整个人都裹在这又甜又涩的情绪里，舍不得挣脱。
……
过了很久。
张天昊双腿发软，晕晕乎乎倒在卧室的床上。
至于沈谨言会不会抱着手机等一整晚，会不会因为没等到视频而焦虑得睡不着，他才不在乎。
反正明天沈谨言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带着早餐等在公司楼下。
哪怕知道自己被拉黑了，也只会以为是惹他生气了，会加倍讨好。
只有陆总，只有陆总和他们都不一样。
全世界都是肮脏的，扭曲的，病态的。
多余的人，真教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