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这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们？
原来也不过如此。
愧疚是最好的枷锁，不是吗。
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两个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满足着他的虚荣，填补着他内心的空洞——只要他愿意，就能让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变成围着他打转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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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学生，尽管大四了，没假条，又不想花钱让人代课的，还没参加秋春招的，学院里面天天就给他们安排实在是没办法代课的大学生就业指导课。
专门给大四了还没有工作的大学生，推荐的不包吃不包住也没有工资的见习岗位。
俗称：黑奴工作。
张天昊不愁毕业之后的生活。
开玩笑，正经上班他一辈子都赚不了江明诚一个月都零花钱。
谁想去上班，反正他不想，谁爱去上班谁去。
当然，学院还是要去的。
不去的话，辅导员天天发的消息，都能让张天昊痛苦得要死。
为什么这种水课还在被搬到课程上。
给他们上就业指导课的老师，他们自己真的就业过吗。
去上课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男生，抱着一摞书，看到张天昊时，脚步猛地顿住，书掉在地上都没察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昊，脸颊涨得通红。
张天昊认得他，是隔壁系的，叫什么名字忘了，只记得他最近总是用这种黏腻的、带着点病态的眼神看自己。
“张……张天昊同学。”男生结结巴巴地开口，手忙脚乱地捡书，“你……你去哪？”
张天昊没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像对待路边的石子。
男生的目光粘在他背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迷恋和渴望，几乎要在他身上扒出两个洞来。
张天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这种廉价的、肤浅的迷恋，让他觉得恶心。
尤其是廉价。
他要的不是这种偷偷摸摸的窥视，不是这种见不得光的渴望。
他要的是江明诚那种明目张胆的纵容。
那个男生的目光还在背后追随着他，真像条甩不掉的蛆虫。
张天昊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向他：“看够了？”
男生被他看得一愣，随即脸更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滚。”张天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男生像是被烫到一样，抱着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背影狼狈不堪。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张天昊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这种人，连被他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都比不过林舟，更别提和江明诚相比。
想到江明诚，张天昊心下一软。
好舍得花钱的一男的，果然是被自己迷得团团转。
唉，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江明诚对张天昊的爱，已经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
在张天昊眼里，江明诚的钱包像是个无底洞，永远有花不完的钱。
张天昊的衣柜里，堆满了他买的衣服、鞋子、配饰，从奢侈品牌到小众设计师款，应有尽有。
他甚至在学校附近给张天昊买了个公寓，理由是“宿舍现在太吵，影响你休息”。
事实上只是怕最近的论坛事件让张天昊伤心，所以就干脆买了一套送给了张天昊。
真的，好爽。
张天昊没拒绝，表面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开玩笑，那可是华国人民终其一生都想获得之物。
再说江明诚现在对他可上头了，虽然说他是要装一下，别那么捞。
可是，那是房子啊……
张天昊心里面很纠结，可是江明诚现在真的很真诚，那他稍微贪心点，也是可以的吧。
而且在他的房子里，江明诚就像个得到特许的访客，小心翼翼地带着他爱吃的零食过去，坐在旁边看他打游戏，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能傻呵呵地笑上一晚。
真的是很好了，哪怕张天昊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人，也觉得自己被当成真爱了。
有次他无意中听到江明诚的朋友打电话，语气带着点调侃：“你是不是被张天昊下了降头？为了他连家都不回了？”
江明诚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不关你的事，我乐意。”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张天昊，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紧张：“别听他胡说。”
张天昊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明镜一样。
他当然知道江明诚在“乐意”什么。
乐意用金钱来填补自己的愧疚，乐意用付出来换取内心的安宁，乐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来爱他。
这种心甘情愿的沉沦，让张天昊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明明是自己曾经最想要的偏爱，可现在这样。
他真的没有力气爱一次江明诚。
他宁愿花时间打一天游戏，也不想回头看江明诚一眼。
偶尔他也会想。
如果江明诚真的是个Atm机就好了，如果他只是会吐钱的、只属于我的机器。
那自己肯定天天对江明诚好，可偏偏，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个人呢，江明诚。
为什么你爱我，却偏偏还活着。
……
如果说张天昊对江明诚有那么一点点对钱，对金主，对爱的感觉。
那对林舟，则完全不会。
林舟最虚伪，最装。
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至少林舟表面上在教授那边很有说服力。
毕竟张天昊不是什么，在学院里面能随随便便请假，参加什么优秀比赛的存在。
众所周知，越是水课，教授要求的作业越水越多，偏偏还麻烦。
大学生就业指导课。
教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张天昊“作业敷衍，找工作态度消极”。
就请问一下是不是很无语。
林舟当场站起来，替他解释：“张天昊最近在准备面试，可能有点忙，今天早上他已经把作业补好了。”
教授看了眼新交上来的ppt，虽然一看就知道有鬼，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业差不多行了，糊弄一下学院领导足够了。
上班，都这样，算了，差不多行了。
于是和颜悦色让林舟坐下，顺便给张天昊划了90分。
当然，上过大课的都知道，这评分没有一点点意义。
张天昊也愣住了。他根本没参加什么面试，那份作业，他确实是敷衍了事。
林舟实在是自作多情了。
他想。
谁会好好做水课汇报啊，连着三节课，老师随便让几个人上台说一下，他今天的课就没了。
下课以后，张天昊看着林舟，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舟的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是故意的。”
张天昊笑了：“林舟，你是不是觉得，欠我的？”
林舟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和被戳破心思的难堪：“我……”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张天昊打断他，语气放得很轻，带着点刻意的温柔，“我早就不怪你了。”
这句话像一道赦免令，让林舟瞬间松了口气，眼神里甚至露出了一丝感激。
看着他这副样子，张天昊心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不怪？怎么可能不怪。
他巴不得林舟的愧疚感再深一点，巴不得他永远活在这种自我谴责里，永远对自己俯首帖耳。
虽然林舟真的没什么用，但好歹学术能力不错。
之后……总会有用的吧。
张天昊有点漫不经心地想。
林舟放下笔，看着张天昊，眼神里带着点复杂：“你……没必要这样强忍着原谅我，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好。”
“不然呢？”张天昊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自嘲，“难道我还能恨你一辈子？”
我当然可以。
林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把散落在桌上的书页整理好。
张天昊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林舟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一样，却没有抽回手。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掌心渗出细密的汗，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张天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舟，”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蛊惑，“你说，我之后会不会越来越好，你总会相信我，爱我的，对吧？”
林舟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仿佛盛满了星星的眼眸里，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天昊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嘲讽和得意疯长。
看啊，又一个。
又一个心甘情愿掉进他陷阱里的傻子。
林舟还愣在那里，脸颊通红，眼神慌乱，像个被下了蛊的人。
……
这点和江明诚一点都不像，江明诚这个时候，脑子里面应该都是怎么样明里暗里给他送钱吧。
张天昊感慨，不像林舟，脑子里面全都是一片空白。
还是江明诚有用。
还是江明诚会爱他。
还是江明诚的钱多，能托举着让他站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