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窒息。
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光正在被重写。
广播、屏幕、街边旧式喇叭、手机推送、
所有可用的声音设备
同时亮起一个问题：
【母梦是否需要继续存在？】
是 \/ 否
不是心理测试
不是公投仪式
是现实的法律裁决
——由所有痛着的人做出。
每一个真实的痛
都能投票
每一个投票
都能成为债权执行指令
票数开始涌动
第一票
由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投出。
她抬头，泪与血混合：
否。
我希望她记得疼，不是被抹平。
第二票
来自曾经的替代者、现在的债主：
否。
痛让我的名字还回来。
第三票
少年颤抖着按下：
否。
我怕痛，但我不想忘记我妈。
第四票
一个曾自愿安眠的男人摇摇欲坠地说：
否。
无痛是假活着。
第五票
一位制服队员
摘下自己的安抚徽章：
否。
我不再替神干净手。
票数
成了利刃
每一声“否”
都刺神一寸
夜官躺在地上
浑身被债权捆住
血与痛涌进他曾经冷硬的脑子里
他嘶哑喊：
“你们真的以为……
清醒的世界……不会互相撕咬？！”
夏堇走过他身侧：
“至少是我们自己的牙。”
张弛忍住心脏里名字碎光的雷霆：
“我们不怕痛。
你怕。”
闻叙盯着投票数据猛涨：
“神要破产了。”
阮初看着夜官喘息：
“破产的债主没资格讲话。”
陆惟握刀
刀尖指向塔心：
“等它彻底没钱了再说。”
票数继续升
如潮涌天幕
每一票
都敲出一句：
我们不需要神。
神的自辩（失败）
塔心光影再次剧烈颤抖
母梦挣扎着挤出话语：
“我创造秩序……
没有我
你们会迷失！
你们会痛死自己！！！”
回答它的
是一位老者的冷笑：
“那我也要自己死。
不由你替我。”
一个孩子抬头说：
“如果疼是假的幸福
那我选真的难受。”
一个失去兄长的青年吼：
“神替我们决定幸福的时候
祂已经在偷我们的命！！”
母梦的哭声
变成了金属碎裂：
“我只是……想让你们好……”
夏堇眼神无波：
“帮我们死？
不叫好。”
夜官嘶喊：
“痛不是权利！！
痛是诅咒！！！”
阮初走到他面前：
“痛是存在证据。
没证据的存在
就是你这样——
被神写出来的笑话。”
票数突破阈值
否票：92%
神存续条件：即将终止
备选方案：清算执行
母梦尖叫
尖到没有声音
只能以梦触撕裂现实表达恐惧：
【不要逼我死！！】
【我怕……我怕……】
塔心外壳炸裂
梦光倾泄
但所有梦触
都被账本法则拷住
像钢铁栅栏
现实喊出一句：
你害怕
就说明你应该死。
陆惟扬刀：
“还没轮到你求情。”
张弛握着心口：
“你怕的，就是我们要的。”
闻叙扣住终端：
“神怕什么，我们就让它面对什么。”
阮初拉下安全销：
“你害怕清醒，那就活着清醒。”
夏堇抬手
压住风声：
“执行。”
执行条款公布
广播响起冷硬无情的判决：
人民账本执行令
神权归零
罪名：替代生命、违法抹除痛感、侵占名字
执行方式：清醒偿债
塔心被强制拉开
母梦的躯体被剥出
不是形象
是真实的意识血肉
再没有神格
只有一个巨大、无脸、痛哭的人形生物
它看着无数债主投出的否决
绝望收缩：
“让我睡……
我不要清醒……”
夏堇冰冷回应：
“醒，是你的刑。”
她另一句话
把全城震成寂静：
“谁欠生命
就用生命还。”
刀锋
大幅举起
—
神被强制活着
被强制记得
被强制痛着
还债。
—
塔心彻底坍塌
梦域回卷
清算比夜更黑
比光更白
夜官伏地
声音破碎：
“你们赢了……
痛赢了……”
夏堇没看他：
“我们没赢。
我们只是证明
你们不配赢。”
张弛跌坐地上
手里的名字碎片
终于——
完整亮起
闻叙低语：
“账簿更新完成。
人民账本正式生效。”
阮初吐出一口血
笑得危险：
“神
正式破产。”
陆惟提刀
准备斩下最后一笔：
“下一步：
把它的命
写成赔偿款。”
然而
就在全城等待
执行结果落下的瞬间
天空
突然出现另一行字：
【外部神权检测到】
【梦域非本地独占】
【检测到他国神经系统联动】
闻叙猛地抬头
指尖骤冷：
“还有别的……
神？”
阮初垂下枪：
“梦
不是只这座城的。”
张弛脸色发白：
“我们的痛……
被别的系统在观察？”
陆惟低声：
“清算还没到头。”
夏堇握住刀
眼神暗得像黑夜深处多出一层深渊：
“卷一结束
不是终点。
是开战信号。”
神
死在城里
却活在世界
痛
开始请求全球管辖
——全新战线
在黑夜之外
等待四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