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天衡那不带任何情绪的问话，洛星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bingo！答对了，可惜没奖励。”
他打了个响指，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不是在八位武圣和一位法圣的死亡包围圈里，而是在自家后花园开烧烤派对。
这一下，直接把全场所有人的cpU都给干烧了。
尤其是郑武圣，那张涨红的脸此刻青一阵白一阵。
他感觉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今天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粗着脖子低吼：“洛星河！你小子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呢？！”
“郑叔，稍安勿躁，来，先喝口水顺顺气。”洛星河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瓶肥宅快乐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嫂子还以为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噗——”
旁边一位武圣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随即又赶紧用拳头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得十分辛苦。
郑武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指着洛星河的手指都在哆嗦。
“好了，老郑。”洛战终于开口，他拍了拍自己这位暴脾气老友的肩膀，随后看向自己的儿子，“星河，说吧，你的计划。”
洛星河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九位人族巅峰战力。
“各位叔伯，还有法圣大人，我问个问题。”
“如果今天，没有这出‘八圣怒闯法圣府’的戏码，而是由我，或者我父亲，拿着这枚有瑕疵的记忆水晶，单独来找法圣大人，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等任何人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法圣大人您，刚正不阿，但同样也最重程序。您会启动最高委员会的内部调查程序，对吧？跟我之前被刺一样，这个调查，要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在这期间，消息能瞒得住吗？那个真正的内鬼，会不会闻到风声，立刻销毁所有证据，甚至反咬一口，说我们洛家为了洗脱嫌疑，恶意栽赃？”
“到最后，大概率就是一场扯皮，一场不了了之的内部消耗。而异族，就在外面看着我们自己人斗得不亦乐乎。”
司天衡沉默了。
因为洛星河说的，完全正确。
以他的行事风格，必然会那么做。他要对整个人族负责，稳定，压倒一切。
洛星河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可我等不了。”
“他们动了我爹，差点让他死在异族的围攻之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局比我爹的命更重要。”
“我就是要掀桌子！我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看到这份证据，让你们的怒火烧到最高点，让这股足以颠覆龙京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没有任何程序能束缚！”
“我就是要借各位叔伯的势，用最雷霆的手段，把那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连同他的家族，他的同党，一次性，连根拔起！不给他们任何反应和挣扎的时间！”
一番话，掷地有声。
书房内，落针可闻。
之前还觉得被耍了的八位武圣，此刻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只剩下惊涛骇浪。
这哪里是那个传说中纨绔无能的洛家大少？
这份算计，这份心智，这份果决，简直比他们这些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了百年的老家伙还要狠！
他不仅算计了敌人，连自己人，连他们这八个跺跺脚龙国都要抖三抖的武圣，都成了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一把被他握在手里，指向敌人的……刀！
可怕！
洛战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欣慰与自豪。
我儿星河，有武神之姿！
“所以，这份证据……”司天衡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是你故意让我们看到的，一个有破绽的证据。”
“不，您只说对了一半。”
洛星河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这份证据，确实是我通过搜魂术，从王家老祖王乾的记忆里挖出来的。但……这份记忆本身，就是别人‘送’给我的。”
“什么意思？”秦武圣皱起了眉。
“意思就是，这段关于‘弑神计划’和‘炎心戒’的记忆，在王乾的灵魂里，就像是书架上最显眼的一本书，摆得整整齐齐，就等着我伸手去拿。”
洛星河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人，在王乾的记忆里动了手脚，故意留下这份‘完美’的证据，引导我去查司天衡法圣，引导我把矛头指向您。”
“这他娘的……”郑武圣听得头都大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叫什么事啊！敌人先是伪造证据想让我们砍了法圣，结果你小子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假证据把我们都喊过来，结果你又说这个假证据是别人故意留下的……我脑子不够用了，这到底是第几层啊？”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一环扣一环，计中有计，谍中谍。
这龙京的水，到底有多深？
“这说明，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
司天衡一语道破天机，他看着洛星河，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欣赏。
“异族想一步一步，除掉洛战，并且知晓洛战和这几位的战友情，再借你的手，除掉我。一石二鸟，好算计。”
“而另一个人，或者说异族，把一份看似完美实则有破绽的证据，‘送’到了你的手上。”
“没错。”洛星河点头。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
“我洛星河，从来不当别人的刀。”
“我喜欢……自己掀桌子。”
整个书房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诡异。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盘根错节的阴谋。
良久，郑武圣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他瞪着牛眼，瓮声瓮气地吼道：
“别绕弯子了！臭小子，你既然把我们都叫来了，肯定已经知道真正的内鬼是谁了！快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