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连同苏见月在内,几人齐齐一震。
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闺女/死丫头会说出此等惊世骇俗的话语。
黎光发气得浑身发抖,他手指哆嗦的指着黎知意,“小畜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与桂香娘家八百竿子打不着,乱哪门子的伦!
“乱伦”无论在何处都是被人唾弃的存在,她怎敢如此胡乱编排!
这要传出去,不论真假,他们就得让唾沫星子淹死。
此时,几人不由得庆幸,死丫头没有大声嚷嚷。
“老畜牲,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姓黎是外人,怪我咯?”黎知意一脸无辜,嘴上却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哑了火的黎光发:“……”
他说的是苏氏那个贱人,没说别人!
吴桂香瞪了一眼自家丈夫,又用眼神制止黎光财夫妇。
黎光财夫妇素来听这个大嫂的话,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吴桂香最后望向黎知意,“阿意,我与你三伯母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大伯也是为了你好,可你竟然如此胡乱攀咬我们。”
吴桂香顿了顿,摆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神色,“你今日实在是太过顽劣了。”
这话,就差指着鼻子说黎知意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喔~”黎知意拖长了尾音,阴阳怪气地说,“谢谢你啊,大伯母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这就顽劣了呢。”
分明是“好大伯”耍威风不成,到这位大伯母嘴里,一顶白眼狼的帽子便吻了上来。
真是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原主这位大伯母惯会做这个“老好人”,若说老太婆在黎家村是人嫌狗厌,那么这位大伯母便是出了名的和善贤惠。
原主木讷愚钝的名声,便是她“不经意”传出去的。
听闻此言,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以及感觉心头窝火的吴桂香:“……”
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什么叫她提醒她顽劣。
吴桂香强压住火气,“你心中有数便好,快跟大伯母认个错。”
只要这死丫头认下,便是承认自己品性不堪,日后宣扬出去,如此才能衬托她的花儿。
黎知意一脸莫名其妙,“我已然说过谢谢了,你还要我怎样?”
吴桂香脸色发僵,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按照往日,她只要一开口,死丫头就应该痛哭流涕的认错。
她耐着性子,“是大伯母疏忽了,那快跟你大伯还有你三伯母磕个头,道个歉,想必他们会宽宥于你。”
黎知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磕个头道个歉,美死你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说了,反正都是要撕破脸的,无所吊谓。
此举,无异于将吴桂香的脸面扯下来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吴桂香的脸色顿时黑沉下去,“阿意,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要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就不信,自己都这么说了,这死丫头还不认错!
往日,她可是最怕坏了名声,逃离不了黎家。
黎知意两手一摊,混不吝道,“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摆出一副大伯母你无理取闹的模样,把吴桂香气了个倒仰。
苏见月提起来的心逐渐放下,脸上隐隐有了笑意。
也不知道闺女是在哪里学来的,够气人的。
黎知意像是刚发现一样,惊呼道,“大伯母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喘口气,万一跟奶奶去了可怎么办才好。”
闻言,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的吴桂香:“……”
居然敢诅咒她早死!
吴桂香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憋的。
黎知意可不管那么多,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她全家都不痛快。
她继续道,“大伯,你快蹲下让大伯母坐着喘口气,万一跟着奶奶去了可怎么好。”黎知意突然一顿,“我怎么感觉有点凉飕飕的,该不会是奶奶回来看咱了吧。”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搓了搓胳膊,表示自己真的冷了。
“娘,你冷吗?”黎知意问。
苏见月愣了愣,也跟着搓了搓胳膊,“有一点。”
方才烧热水湿了衣袖,现在是有点冷。
脸色发黑的黎家众人:“……”
顾不得发怒,几人相互对视,炎炎夏日之下,竟莫名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黎光发想到自己让亲娘草草裹了草席埋于土中,连她生前早已备好的棺材都也未曾用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因为将娘用草席裹了埋后山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
再看黎光财已是浑身颤抖。
平日里脏活累活有二哥二嫂承担,这次背娘到后山已然耗尽他的力气。
挖墓坑这事,他无力继续,用娘反正已经不在了的理由说服了大哥大嫂。
墓坑堪堪只能将娘放进去,土也只盖了薄薄一层。
几人不由得想到是不是亲娘/婆母对他们心中有怨,所以才刚入土便来找他们讨要说法。
一想到亲娘死后的惨状,几人顿感头皮发麻,连商议好的计划也顾不得了。
黎光发语气生硬,“地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得去找村尾的朱神婆买些符纸回来贴上。
黎光财紧跟其后,“大哥说得对,我也去。”
只要跟大哥待一起,娘总是偏心他的,娘要找也是先找大哥。
总之,他要跟大哥一起。
吴桂香与周春草煞白着脸,婆母素来爱磋磨她们这些儿媳妇。
要真变成厉鬼回来,她们还有活路么,最好的办法便是跟着丈夫,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去。”
四人就这么落荒而逃。
苏见月:“……”怎么就突然跑了,她都已经准备好撕破脸了。
黎知意摸了摸下巴,注视着几人仓皇逃窜的背影,这般心虚,看来老太婆尸体埋得很是敷衍呐。
说不准哪天雨大点,冲出来那才有好戏看咯。
黎知意抬脚便往房里走去,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跟她爹好好分享分享。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丝清凉钻入,黎光富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打开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汗臭味以及血腥味。
黎知意神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她当卧底时,尸臭都不知闻了多少,这点异味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再看黎光富侧躺着,已是满头大汗,汗水没入脖颈,打湿了衣襟。
这窗户,封得好哇。
黎知意反手将黎光富背后的被子挪开,失去着力点的黎光富猛地躺在了床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