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灼华看着蒋逸舟一步步走近，连日来的压抑和折磨瞬间压垮了他，他崩溃地嘶吼：“蒋逸舟，我错了！我不该不知天高地厚来招惹你！”
眼泪汹涌而出，他带着哭腔哀求：“对不起，求你放过我吧……”
蒋逸舟俯身，一把掐住他的下颌，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你当蒋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灼华推搡着他，浑身却软得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泪水模糊视线：“你不是喜欢郝承宇吗！现在这样算什么？！”
蒋逸舟动作一滞，指尖触到那片湿热的泪水时，不知怎的，竟松了手。
他盯着灼华泛红的眼眶，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这难道不是你当初求来的？”
“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
“不想吃苦。”
“有错吗？”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甚至还要我帮忙牵线搭桥，等事成后，就让我拍拍屁股滚蛋。”
“我承认，当初是我有错在先，可这些日子，我也算是自作自受。”
“蒋逸舟，我想离开了……”
俩人不欢而散后，蒋逸舟再没回过蒋家。
灼华则铆足了劲往秦家里钻。
可当他真的坐在秦翊对面，看着那人清冷淡漠的眉眼时，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眼前正上演着一出戏码——
像极了电视剧里男主母亲拿钱逼女主离开的桥段，只是此刻，坐在对面的是秦翊，而他是那个被“劝退”的人。
秦翊没有半句多余的铺垫，甚至没抬眼看他，指尖夹着的支票被推到桌沿，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五百万，离开秦澈。”
心头的紧张倏地被惊喜冲散。
这么大方？
要知道蒋逸舟只给了他张副卡，买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至于房子车子，更是想都别想，又不在他名下。
不过……要是真用这笔钱买了房、添了车，这五百万是不是就有些不够看了？
念头刚冒出来，就听秦翊眉峰微蹙，语气依旧平淡：“嫌少？一千万。”
灼华瞳孔猛地一缩：！
够了够了！够他衣食无忧了。
灼华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正琢磨着先装作勉为其难地接下支票，再摆出一副“拿了钱就绝不纠缠秦澈”的决绝态度，把这场戏演得滴水不漏。
可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包厢的门“砰”地被推开。
“哥！”
秦澈的声音裹挟着疾风冲了进来，下一秒，他竟“咚”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灼华的腿，仰头望着秦翊，眼眶泛红：“哥，我和灼华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用这种方式玷污我们的感情！”
那架势，活像他灼华是什么即将被强权拆散的恋人，而自己则是扞卫爱情的勇士。
灼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腿上的手臂，又抬头望向秦翊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戏，好像往跑偏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其实他贪的真不多，不过是想手里有钱、身上有闲，能随心所欲地过活罢了——毕竟，他得在这人世间耗上很久很久呢。
谁知道凛逸战神被打成了多少块碎片？
总不能苦哈哈地耗着自己去一片片收集吧？
先顾好自个儿才是正经事，收集碎片这事儿，随缘便好。
再说了，他也不是没努力过。
秦澈虽是个傻气的二哈性子，好拿捏，但秦家其他人，哪一个是比蒋逸舟好应付的？
所以见好就收，才是最稳妥的。
他刚要开口叫秦澈，把话说清楚，那厢秦澈却猛地抢过话头，声音带着哭腔：“灼华，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不行啊！”
灼华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了回去，看着秦澈哭天抢地的模样，又瞥了眼对面秦翊愈发冷沉的脸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哥，我的好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真的不能没有灼华啊！”
秦翊站起身，胸腔里的火气没压住，抬脚就给了秦澈一下，目光却盯着旁边的灼华，“你给他下降头了？”
灼华呆愣愣地摇着头，拒绝接受污蔑。
秦澈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秦翊眼睛被吵得生疼。
一个是实打实的憨傻，一个看似精明深沉，偏又半点算计不透。
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他心里烦躁，转身便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
只余下秦澈与灼华，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秦澈一高兴，猛地站起身，胡乱把脸上的眼泪往灼华脖颈间蹭了蹭。
灼华正想皱眉发作，秦澈却已抓起桌上的支票塞到他手里，满眼雀跃地嚷嚷：“灼华你快看，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灼华：……
灼华将支票折了折，塞进秦澈兜里，抬眼时已是柔柔一笑，仰头望着他说：“你的就是我的，帮我收好了。”
“灼华你放心，”秦澈立刻拍着胸脯保证，眼里闪着天真的光，“哥哥最会挣钱了，他肯定能把我们俩都养好。”
灼华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
亲哥俩，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
好不容易说动灼华愿意见他父母，秦澈在家里简直像揣了颗定心丸，又像揣了团火，上蹿下跳地给全家“打预防针”。
先冲进秦父的书房，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缠着秦父发誓，后天见了灼华绝不能摆脸色。
转头又溜到秦母跟前，鞍前马后地跪在地上给她捏肩捶背，力道却悄悄加重，半开玩笑半威胁地求母亲后天务必对灼华和和气气。
最后轮到亲哥秦翊，秦澈干脆往他面前一站，张嘴就嚎，光打雷不下雨。
秦翊被他吵得太阳穴发胀，沉声问：“你就非要他不可？”
“你不懂。”秦澈假装抹着眼泪，语气执拗。
“我是不懂，”秦翊气笑了，“你俩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回事儿，”秦澈梗着脖子，“感情这东西，我自己也说了不算啊。”
秦翊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问：“不后悔？”
“永不。”两个字掷地有声。
*
另一边，灼华也正心烦意乱。
说实话，他没想过要把后半辈子和秦澈绑在一起。
秦澈这人，虽说拿捏起来容易，可能力实在有限，还傻乎乎的，算不上什么理想的托付。
两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凑到一块儿，那不团灭？
再说了，万一那傻子以后变了心，秦家那帮人又都不好惹，到时候他咋办？
这可比跟着蒋逸舟，还要没着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