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别院花园。。。
晨雾还未散尽,一处假山后的花木之中已响起破空之声。
萧筱身形如鬼魅般在花木间穿梭,手中枪杆挽出朵朵枪花,快得只余下一道道玄色的残影。
白衣翩然若蝶,带起周遭的花瓣纷纷扬扬卷在空中,与枪尖破空的锐响交织成一片灵动的晨景。
其实,萧筱昨晚又一夜没睡。
这还要从昨天晚上那件事说起,在陆司通口出狂言说什么愿意等她自愿后,顾翡整个人就魔怔了。
非要守在她房里,说自己彻夜不眠也要在床边盯着,生怕自己再睡着后,陆司通又折返回来找萧筱。
而诡异的是,陆司通居然换了件衣服后真又回来了,理由居然是他也不放心顾翡和萧筱在一个屋。
这下可把萧筱给整不会了,于是她提议,干脆让顾翡和陆司通俩人住一个屋吧,自己出去练枪。他俩互相监视对方,总好过被监视的那个人是自己……
——
萧筱收了枪,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运转的内力,自己的武力值终于在不眠不休的修炼中提升到了180点,距离成为龙傲天又近了一步。
她走回自己那院子,正准备叫那两名“互相监视”的人吃早饭,就见别院的小厮慌里慌张地从抄手游廊那头跑过来,脸都白了,嘴里结结巴巴地喊着:“少……少东家!不好了!官差……官差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几个穿着藏青色公服、腰佩长刀的捕快已经穿过小院的月亮门走了进来。
为首的捕头面色沉肃,目光扫过庭院,朗声道:“陆司通何在?绛珠仙阁两位也请出来!”
屋门应声而开,陆司通一袭紫色锦袍立在门内,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顾翡也紧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脸上还带着熬夜的倦色。闻言眉头瞬间拧起,看向捕头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和疑惑。
“官爷大清早登门,不知有何要事?”陆司通向前一步,挡在萧筱身侧,语气平稳地问道。
捕头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陆老爷昨夜猝然离世,知府赵大人查得,陆少东家昨天是最后一个见过陆老爷之人,且绛珠仙阁昨日曾为陆老爷诊病开方。现怀疑此事与你们三人都有重大干系,特来传唤三位去陆府问话,还请配合。”
“什么?”顾翡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开的方子绝无问题,怎么可能……”
“是不是绝无问题,到了地方再解释,赵大人自有分辨!”为首的捕头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道:“赵大人有令,在查清案情前,需暂将三位羁押,还请移步吧。”
萧筱站在一旁,指尖下意识地在袖中攥紧。她脑中回忆起昨天陆司通晚饭后还去了一趟陆府老宅,晚上陆老爷就骤逝,昨晚陆司通究竟去陆府所为何事?
来不及多想,萧筱三人已经被捕快带着上了马,快速往陆府赶去。
等赶到门口时,只见昨日还挂在门楣两侧的红灯笼已经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两串惨白的纸灯笼,上面用墨线简单勾着“奠”字,风一吹便簌簌作响。
领头的捕头率先推开虚掩的大门,只见门内,十几个身着皂衣的官差正分散站着,将前院围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站着陆府所有的下人,甚至还有几个昨天来报过账的掌柜,也被人强行押来不许离开。众人皆脸色紧绷,时不时相互递个眼神,却没人敢出声。
萧筱三人一进门,院子里所有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射了过来。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紧张,还有几分探究,其中大半的目光都牢牢锁在陆司通身上,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陆司通却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抿了抿唇,率先抬脚穿过人群,朝着前厅走去。萧筱和顾翡紧随其后,刚踏进前厅,一股浓重的香烛味便扑面而来。
只见原本摆放着桌椅、挂着字画的会客前厅,此刻已被清空。大厅正中央,一口黑漆漆的楠木棺材静静停放着,几个身穿孝服的女眷正跪在蒲团上,低低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一见陆司通走进前厅,原本跪在最前面的陆夫人忽然猛地起身,快步走到坐在一旁的知府赵槐昌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她身穿重孝,素白孝布裹着发髻,脸上满是泪痕,却仍难掩往日的端庄秀丽。
只是此刻她眼底满是悲愤,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压不住的急切:
“赵大人!凶手一定是陆司通,定是他为了些什么,害死了老爷!”
陆夫人这话说完,前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司通身上,连那些低低的哭声都停了。
萧筱在一旁,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们才刚进来,众人还没开始被审理问话,这陆夫人居然就直接把矛头指向陆司通。
不过转念一想,这在场的众人心里估计也都最怀疑陆司通。
因为,陆老爷与陆司通父子不合早已是满城皆知的事,昨日两人还在卧房大吵一架,陆老爷甚至放话要剥夺他的继承人身份。
众人看来,他确实有动机抢先下手,早日登上陆家家主之位。而且,若昨晚陆司通真是最后一个见到陆老爷的人,那他的嫌疑确实最大。
她悄悄抬眼看向陆司通的背影,心头疑云渐起。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知府赵槐昌开了口,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几分威严:“陆夫人,先起来说话。”
陆夫人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虽仍在抽泣,但是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陆司通,满是怨怼。
赵槐昌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陆夫人身上,安慰道:“陆老爷与我是多年挚友,如今他骤然离世,死因不明,本府定会彻查到底,还他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严肃:
“如陆夫人方才所言,陆司通确实有重大嫌疑。”
“不过,凡事讲究证据,如今与陆老爷生前有过接触的人都已在前院候着,本府会亲自问话。若最后凶手真是陆司通,本府定依法处置,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