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顾翡再也忍不下去了,身影一闪就冲了过去,那月白色的身影飘忽鬼魅,快到萧筱肉眼都没看清。
只见他月白色的广袖一挥,其中银光一闪,那几个戎狄奸细根本来不及反应,几根银针就扎入了他们脖颈处。
那几个奸细砍杀的动作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手臂还举着大刀,保持着下劈的动作。
顾翡确认那几人被他扎了穴位,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后转身对张三道:“张三,快派人去驱蚊。我看着这些奸细,一会儿抓起来好好审问。”
然而,那几个奸细意识到被定身后,牙关一紧,纷纷咬破了自己藏在口中的毒药。
很快鲜血从几人嘴角流出,其中一人艰难的发出了一声类似狼嚎的声音,他一边吐血,一边看着顾翡等人恨恨道:“这附近都是炸药,你们就留下来给我们陪葬吧!”
萧筱和顾翡等人齐齐脸色大变,赶忙带着还能动弹的士兵往外围撤退。
众人在外紧张的等了几息,然而,想象中的猛烈爆炸并没有发生。
就在这时,附近的山崖上传来三声清脆的哨音。
张三听到后面色一喜,看向众人激动的开口道:“一声是发起进攻,两声是有危险撤退,三声是顺利获胜!”
“是咱们的人,已经把藏在附近准备引燃炸药的奸细提前处理掉了!将军果然深谋远虑!”
听完张三这话,身边的众士兵也都纷纷激动的欢呼起来,其中受伤的几个新兵脸上泛起劫后余生的喜悦,精神松懈下来,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顾翡赶忙带人救治伤员,赵四等人则在司马毓的安排下从新清点军需,将仅剩的物资从新装车,张三清理了现场的尸体,带上了几只还活着的毒蚊子准备回去向萧瀚禀报。
从昨夜到今天,整整一天在生死线上左右横跳。
来时将近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在活下来的人才不到半数。其中,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更是死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萧筱看着一个个狼狈的新兵,内心深刻的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在这乱世,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活下来,只有打造出一支铁一样的军队,才能让更多的百姓活下来。
她想到了原主父亲萧瀚,他当年把自己的孤女独留在京都,镇守西域关十余载。
他可能内心隐约知道是谁害了自己妻女,也知道当朝皇帝昏庸一心想制衡他,他的女儿留在京都,没有父母庇护肯定形同人质,寄人篱下的生活饱受煎熬。
但这一切和生灵涂炭的战争比起来,和十几万边关将士和百姓比起来,他选择了舍小家为大家。
西北军需要他,西域关百姓需要他,而他,也只能依靠西北军。
萧筱想到这,忍不住叹息一声,心想:“只有自己变强大,才能保护所想保护的人。这一次,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父亲。”
——
第二日下午,众人终于抵达了西域关。
从关外吹来的风夹杂着些许关外草原的土味,裹挟着干燥的热,混在一起,成了这西域关独有的气息。
萧筱举目眺望远方,只见西域关关门就立在两山夹峙的咽喉处,城墙依山而建,残阳如血,将城楼染得赤红。
城楼高逾十丈,箭垛森严,城墙上不时有身穿玄色军服身披甲胄的兵士走过。
城墙下是沿山谷而建的城池,整个城池呈一个条带形,靠近西域关城楼的部分都是他们西北军的驻地,居民区都集中在远离城楼的河边,面积虽不大却烟火气十足。
西北人因经年累月面对强敌,民风十分彪悍。
田间地头干活的汉子们大多身穿短打或干脆打着赤膊,一身腱子肉,身高普遍比较高。
街边摊贩大多是裹着头巾的妇人,高亢的嗓门比男人还大,一边叫卖还能一边揍自己捣乱的熊孩子。
城中主干道上人来人往,竟然还有些胡人模样的商人,他们一头卷发,留着微微翘起的小胡子,头上戴着造型奇特的帽子,身着长袍子,牵着驼队慢悠悠的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