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多了酒,林青榕起床后,感觉脑仁发胀。
迷迷糊糊坐在饭桌前,吃了两个肉包,又喝了一碗热牛乳。
眼神依旧呆呆愣愣,放空看着远方。
“怎么不吃了,饱了?”一个低沉温煦的男声,突然响起。
林青榕吓了一跳,瞬间神智清明,意识回炉。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青榕看着魏渊,颇为惊讶。
魏渊却是微微拧眉。
这女人怎么回事?
刚起那会儿,跟她说话,她还应了。
一转眼的功夫,就忘得干干净净!
樱桃自从知道魏渊要纳妾的事儿,本来不大的胆量,竟越来越小了。
她生怕魏渊因林青榕这句话而生气,赶紧小声提醒:
“三爷早上快马加鞭,赶在早膳前回来,就为了和您一道,吃早膳呢!”
林青榕撇撇嘴。
她才不信!
十日一旬休!放假哎!
谁放假不想着赶紧回家,还想着在工作单位磨蹭的!
魏渊也是个正常人,这休息的日子,他当然要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青榕看了魏渊一眼,见魏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青榕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咧了下嘴,算是回应。
接着,又拿了个包子塞在嘴里。
魏渊以为她还在迷糊,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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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过早膳,林青榕就回到屋中,开始看石榴送进来的册子。
上面是菱歌写的,各种药材的行情和报价。
林青榕一边看,一边赞叹。
“菱歌真是厉害,这刚几日,已经把涿郡各大药房跑了个遍,把行情也摸了个清清楚楚。有菱歌在,万事不愁!”
林青榕和石榴说着细节,魏渊就斜靠在不远处的榻上。
樱桃端着茶水进来,先给林青榕放了一碗。又小心翼翼,将魏渊的茶碗放在炕桌上。
回头,连连给林青榕使眼色。
林青榕一脸迷惑,“你眼睛怎么了?”
“三爷在呢!”
林青榕瞥了他一眼。
只见魏渊腰后放着一个靠枕,斜靠在榻上,双手枕于脑后。
他并未脱靴,一双长腿交叠在榻边,衣裳下摆散落在榻上,十足的慵懒矜贵。
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已经睡着了。
林青榕撇撇嘴,“是啊,他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呢,我看见了啊……”
樱桃见林青榕油盐不进,索性直说:
“夫人这册子,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可三爷好不容易休憩,只这两日,夫人该多陪陪三爷才是……”
“啊?”
“况且,三爷此刻已经休息了,夫人您声音是不是太大了?若是吵到三爷,叫他不快……”
“……”
林青榕无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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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樱桃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感觉在她的小脑瓜里,已经不把魏渊当人了!
魏渊就是神!
神是得罪不得的。
声音大了,声音小了,神就不高兴了,就要降罪给世人了!
但她偏偏又是“好言相劝”。
林青榕十分无奈,起身朝魏渊走去。
魏渊斜靠在榻上,一动未动。
但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林青榕的脚步声,已经做好了被那女人偷袭的准备。
以他的对林青榕的了解,这女人断不会让他安生!
魏渊心中隐隐在笑。
甚至已然算计好了,等会儿要怎么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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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青榕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咂吧着嘴。
“难不成真睡着了?不是吧,他不是精力旺盛得,跟门房那条狗似的?不分白天黑夜乱蹦……”
听到这话,魏渊实在装不下去了。
瞬间睁眼,有些无语得看着林青榕。
没想到林青榕愣了一下后,竟退了一步。
与他拉开距离后,双手交叠于身侧,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三爷。”
魏渊皱紧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林青榕却勾起唇角,咧出一个十分标准的贵妇笑容。
端庄娴静,温柔可亲。
“三爷,您难得回来一趟,若是要休息呢,就去床上躺着。来人啊,给三爷铺好被子,别在这里,当心伤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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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让魏渊十分疑惑,眉心拧的更紧,伸手要去拉她。
没想到,林青榕却轻巧躲开,并端着茶碗,往魏渊那边推了推。
“三爷要是不睡呢,就喝点儿茶,去书房看看书,又或者,去外头转转。妾身今日事务繁忙,实在没时间伺候三爷……”
林青榕自认为,自己这般贤惠的境界,已经跟赵婉柔有一拼了!
没想到魏渊却跟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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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榕见他依旧屁股不挪窝,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怎么了,我好着呢!你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啊!”
她急头白脸怼了他两句。
魏渊却眉眼舒展开来。
闷声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拖入怀中。
“我又不碍着你,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青榕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嘴里阴阳着:
“哎呦呦,我哪儿敢说三爷的不是呢?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说话声儿大,碍着三爷歇息了!
三爷多不容易啊,剿匪有功的大英雄!父王赏赐不断呢!
三爷在屋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三爷不高兴呢!”
林青榕这一番阴阳,虽然魏渊依旧不明缘由。
但显然,这种态度,比刚刚那个赵婉柔上身的样子,要看着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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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伸出手指,刮蹭着她莹白如玉的脸庞。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就觉得有火气往上冒。
“既然怕我不高兴,那你就做点儿让我高兴的?”
“你!”林青榕气急。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
她都说话这么明显了,还听不懂?
她冷笑一声,拍开魏渊的手。
“妾身不知道什么能让三爷高兴!不过,三爷今天有喜事,估计您这心里,高兴坏了吧!”
“哦,是吗?什么喜事,说来听听?若真是大喜事,定然带夫人一同,共享喜乐!”
林青榕瞬间红了脸,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魏渊。
“你!你你你!你不要脸!”
这狗男人!往日花样多也就算了!
不会今天晚上,侍妾们进门后,拉着她一起,搞多人行吧!
林青榕内心深深地震撼了!
虽然她好色,但也没有开放到这种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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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却捏着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因震惊而微张的红唇,闷声笑着:
“这就不要脸了?若夫人愿意,为夫愿陪着夫人,做上两日不要脸的事!”
“我不……唔!”
林青榕刚要反驳,却被魏渊吻住嘴唇,辗转纠缠,不给她继续喋喋不休的机会。
林青榕本来还奋起反抗,挣扎了几下。
奈何魏渊手臂实在有力,将她箍得死死的,又清楚她的敏感所在。
稍微撩拨几下,林青榕就马上软倒在他怀中,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张狂的吻。
两人怎么说也素了十日,如干柴一般,一点就着。
魏渊也不再忍耐,大手探入她衣衫之下,来回游曳一番后,林青榕已然双眼迷离,气喘不止。
他扯开衣襟,刚要脱了两人的衣裳。
却听外头突然传来喊声:“樱桃姑娘?樱桃姑娘在吗,我们来送被子了!”
这一嗓子声音粗壮,把林青榕吓了一跳。
瞬间理智归位,一把推开魏渊,从他怀里跳出来,手忙脚乱地掩上凌乱的衣襟,转身就跑。
临行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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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魏渊的邪火已经烧起来了,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林青榕却已经跑没影了!
他有些烦躁,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一杯茶水,如何灭掉熊熊烈火?
他也不能再去外头,当着众人的面,把林青榕给抓回来。
如此一来,那女人一定又跟他闹脾气!
魏渊越想越气。
不知是哪院的下人,竟然大白天的,胡乱串门!
他握起拳头,有些懊恼地砸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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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王妃派来的婆子,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扛着几十斤的被褥,也不觉得疲累。
樱桃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嬷嬷辛苦了,竟叫您亲自跑一趟,这怎么过意得去?”
那婆子大笑:“王妃说了,你们这院里,没有一个力气有我大的。我一个人干活儿,顶你们三个!王妃说了,叫我把新姨娘的被褥送来,你们要是还有活计,就交给我。我麻利干了,好回去回话!”
樱桃引着婆子去了厢房,把床褥放进去。
那婆子倒的确勤快,不一会儿,便把几张床都铺好了。
樱桃又是端茶送水,又是给拿点心瓜果。
“我们夫人正给新人挑东西压箱子呢,就不过来了。嬷嬷喝口茶,回去帮忙跟王妃回禀一声,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晚上新人进门了!”
嬷嬷笑着点头,“那我谢夫人赏。”
她拿了樱桃送来的半吊钱,塞到腰间,兴高采烈得离开了。
樱桃送走了她,马上脸就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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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她,马上凑上来,十分殷勤地询问:“咱们院里,是要来新姐姐了吗?”
樱桃白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姐姐?”
小武莫名挨骂,挠着头,跟在樱桃身后,进了院子。
“樱桃姐姐,哦,不对,樱桃姑姑?实在不行,那……樱桃祖宗?”
樱桃气急,转过身去,抬手要去掐他:“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武赶紧讨饶:“樱桃姐姐,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刚刚说我不配叫姐姐,我才叫您祖宗的……”
樱桃扁着嘴,委屈得要哭。
“何止你不配,我也不配呢!”
小武疑惑,“这世上,竟还有什么,是樱桃姐姐不配的?姐姐跟我说说,我好长长见识!”
樱桃长叹一声,“那不是姐姐,那是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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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魏渊从卧房出来。
一眼瞧见,林青榕正趴在廊下美人靠上,往厢房呆呆看着。
魏渊刚要过去,林青榕瞧见了他,便快步起身,带着丫鬟,转身进屋了。
魏渊正要跟上,却被小武叫住了。
“三爷,长乐街那边,有消息了……”
“哦?”魏渊挑了挑眉,转过身来。
小武附耳说了几句,魏渊听完,就大步出了院子。
林青榕在房中,扒着窗户缝隙,眼睁睁地看着他出去,嘴里念叨着:“走吧走吧,最好别回来!”
石榴轻轻摇头,叹道:“我就说吧,这成亲嫁人,真是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