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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袍藏秘

长安平康坊的晨雾还没散,王阿婆就牵着邻居家的阿瑶往西市走。阿瑶才六岁,梳着双丫髻,浅粉襦裙的裙摆沾了点露水,手里还攥着给阿婆摘的野菊:“阿婆,咱们去买糖糕吗?”

王阿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今日给你买好东西——前几日你帮阿婆晒了橄榄干,还帮着看铺子,阿婆得给你寻件像样的礼。”正说着,就见女儿李三娘从后面赶上来,青布襦裙系着布围裙,手里拎着个空竹篮:“娘,您咋不叫我一起?阿瑶要啥,我来挑。”

三人进了西市,胡商开的银器铺前围了不少人。王阿婆拉着阿瑶挤进去,指着柜台里一把錾花银梳:“阿瑶你看,这梳齿细,还刻着缠枝莲,往后梳头就不扯头发了。”胡商见是老主顾,笑着用汉话道:“阿婆好眼光!这梳是新到的,用的是江南银,戴在头上还亮堂。”

李三娘凑过来,捏了捏银梳,又问价:“这梳要多少文?”胡商比了个手势:“八十文,若是阿婆要,七十文便成。”李三娘脸色微变,拉着王阿婆到一边:“娘,八十文能买半袋粟米了,阿瑶还小,用木梳就够了,何必花这冤枉钱?”

王阿婆皱起眉:“阿瑶帮了咱多少回?上次我病了,是她跑着去叫郎中;铺子的门帘破了,是她跟着绣娘学缝补。这点礼算啥?”阿瑶站在旁边,攥着野菊的手紧了紧,小声说:“阿婆,我不要银梳,我有木梳呢。”

李三娘却像没听见,转身就往布铺走:“我去买块粗布给阿瑶做个香囊,比银梳实用。”王阿婆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阿瑶失落的眼神,叹了口气:“这孩子,咋就这么抠?”

到了布铺,李三娘挑了块最便宜的灰布,还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才买下。王阿婆忍不住说:“你就不能买块细布?阿瑶是姑娘家,也爱俏。”李三娘却理直气壮:“灰布耐脏,她天天跑跳,细布几天就破了。”

出了西市,阿瑶把野菊递给李三娘:“三娘,给你戴。”李三娘接过,随手插在发髻上,却没提银梳的事。王阿婆越想越气,走到巷口时终于忍不住:“你连最简单的人情世故都要用扣的方式解决,还能奢望你啥?阿瑶待咱真心,你倒好,连件像样的礼都舍不得!”

李三娘被说得脸通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灰布,又看了看阿瑶攥着野菊的小手,忽然转身往银器铺跑。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那把錾花银梳,喘着气递给阿瑶:“阿瑶,是三娘不对,这梳给你,往后梳头别扯着头发。”

阿瑶接过银梳,眼睛亮得像星星,伸手给李三娘梳头:“三娘,我帮你梳,这梳好看。”王阿婆看着两人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长安的巷子里,晨雾散了,阳光落在银梳上,映得满巷都是暖光。

正说着话,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碰撞的脆响。一群身着黑甲、腰悬陌刀的金吾卫涌入西市,为首的校尉面容冷峻,目光扫过胡商的银器铺,厉声喝道:“奉京兆尹令,缉拿走私违禁银器的胡商阿里木!”

银器铺的胡商脸色骤变,抓起柜台上的银梳就要往柜台下塞,却被眼疾手快的金吾卫校尉一把按住手腕:“还想藏?你从波斯走私的‘幻银’,刻着粟特密纹,专用于传递密信,当我大唐律法是摆设?”

王阿婆和李三娘吓得后退一步,阿瑶更是紧紧攥住王阿婆的衣角,眼睛瞪得圆圆的。李三娘看着被按在柜台上的胡商,又看了看阿瑶手里的錾花银梳,突然意识到什么——这银梳的缠枝莲纹里,似乎藏着极细的密纹,与刚才校尉说的“粟特密纹”隐约相似!

“校尉且慢!”李三娘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阿瑶护在身后,“这银梳是我今日在铺里选的,若真是违禁物,还请校尉明察,我等百姓毫不知情!”

金吾卫校尉瞥了她一眼,示意手下接过银梳查验。一个小兵拿着银梳对着光看了片刻,回禀道:“校尉,这梳是寻常银器,密纹是装饰,并非走私的‘幻银’。”

胡商却突然挣扎起来,对着李三娘喊道:“是她!是这妇人昨日来问价时,偷偷换了我的‘幻银梳’!”

李三娘又惊又怒:“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换过你的梳子?”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王阿婆突然想起什么,从阿瑶手里拿过银梳,指着梳背一处极浅的刻痕:“校尉请看,这梳背的刻痕是阿瑶前日帮我晒橄榄干时,不小心磕在石阶上留下的,若真是走私的‘幻银梳’,怎会有这平民家的磕碰痕迹?”

金吾卫校尉仔细瞧了瞧刻痕,又看了看胡商慌乱的眼神,冷哼一声:“阿里木,你走私‘幻银’证据确凿,还想攀咬良民?给我押回卫所严加审讯!”

胡商被金吾卫拖拽着离开时,还在不甘心地喊:“不是我!是有人嫁祸……”

西市的喧闹渐渐平息,李三娘瘫坐在地上,手心全是汗。阿瑶抱着她的胳膊,小声问:“三娘,那胡商为什么要撒谎?”

王阿婆叹了口气,抚摸着阿瑶的头:“人心隔肚皮,往后咱们行事,可得更谨慎些。”

夕阳下,西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李三娘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银梳,又看了看金吾卫远去的方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那胡商临死前的呼喊,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更大的秘密,而这把银梳,或许只是个开始。

亥时的风裹着霜气,刮过锁星塔的铜铃,“叮铃”声在荒山深处格外清寂。陈默仰首望了眼夜空——天枢、天璇二星在云层间忽明忽暗,与他怀中《星象秘录》记载的“九星归位,塔门自开”分毫不差。他握紧腰间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顺着星轨转动,最终稳稳指向不远处那座通体青灰的锁星塔。

塔门隐在老槐树下,门楣上刻着模糊的星图,边角爬满青苔。陈默按秘录所载,将罗盘置于门心凹槽,指尖轻点天权、天玑二星对应的刻痕——“咔”的一声轻响,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着霉味与铜锈的凉气扑面而来,惊得塔内栖息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出。

他提了盏羊角灯,缓步踏上石阶。石阶泛着经年累月的冷意,每走三步,壁上镶嵌的星纹石便亮起一颗,从塔底到中层,恰好对应“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光晕柔和,将塔内的阴影晕开些许。行至中层平台时,羊角灯的光突然晃了晃——平台中央的石台上,竟铺着一件半旧的锦袍。

陈默放轻脚步走近,拂去锦袍上的薄尘,指尖触到丝质面料的细腻,又摸到图腾凸起的纹路。锦袍底色是深靛色,胸前绣着一幅“双木交缠”图腾,木枝虬结,枝叶间还缀着三颗小小的星子——这是林氏一族的族徽,他曾在林飒祖父的旧画像上见过,绝不会错。

他正端详着图腾,羊角灯的光扫过锦袍下摆,忽然瞥见几簇淡粉的纹样——是梅花。五片花瓣的针脚细密,花心用银线勾勒,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出绣工的精致。陈默心头一动,伸手抚过梅花纹,想起半月前在柳家祖祠见到的景象:柳家祠堂的供桌腿上,刻着一模一样的五瓣梅花;柳家小姐柳清辞随身携带的玉佩,背面也錾着这纹样。

“林氏的图腾,柳家的梅花纹……”陈默低声自语,指尖在锦袍上摩挲。他忽然想起林飒上次遇险时,腰间系着的那枚令牌——令牌正面是林氏图腾,背面竟也是一朵梅花,当时林飒只说是“偶然所得”,如今看来,绝非偶然。

羊角灯的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他低头,见锦袍内侧的衣角处,还绣着一个极小的“飒”字,针脚藏得极深,若不是光线恰好落在上面,根本发现不了。陈默心里一沉:这锦袍竟是林飒的?可他为何会将带有林氏图腾与柳家梅花纹的锦袍留在锁星塔?

他拿起锦袍,轻轻一抖,从袍角的暗袋里掉出半块残玉。残玉呈青白色,断口处还带着新鲜的痕迹,上面刻着一个“柳”字,笔画间的纹路与柳家玉佩如出一辙。陈默捏着残玉,再看那锦袍上的梅花纹,忽然明白——林飒与柳家的关联,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而这座锁星塔,或许就是解开这层关联的关键。

夜风从塔门缝隙吹进来,卷起锦袍的衣角,林氏图腾与梅花纹在星纹石的光晕下交叠,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掩埋的过往。陈默握紧锦袍与残玉,抬头望向塔顶——那里,剩下的两颗星石(洞明、隐元)还未亮起,九星归位尚未完成,而林飒与柳家的秘密,恐怕就藏在塔顶的星核之中。

九星归塔:苏州雨巷探旧踪

陈默将林氏锦袍与残玉妥帖收进包袱,次日便乘乌篷船往苏州去。船行至太湖时,恰逢江南春雨,细雨打在船篷上“沙沙”作响,水雾漫过湖面,将远处的亭台楼阁晕成淡墨画。他指尖摩挲着包袱里的残玉,断口处的凉意透过布帛传来——柳家根基在苏州,要查清林飒与柳家的关联,苏州是唯一的去处。

抵达苏州城时,雨已停了大半。陈默按客栈掌柜的指引,往城西的柳家旧巷走去。巷口的老槐树已抽新叶,巷内青石板路被雨水润得发亮,两侧多是白墙黛瓦的老宅,其中一座门楣上刻着“柳府”二字,朱漆虽已斑驳,却仍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只是府门紧闭,门环上积了层薄灰,显然许久无人居住。

“小哥是来找柳家的?”隔壁开茶馆的老掌柜端着茶壶出来,见陈默盯着柳府门楣,便主动搭话。陈默点头,将残玉取出:“老掌柜可知柳家如今何在?我有块柳家的旧物,想寻主人问些旧事。”

老掌柜接过残玉,眯眼端详片刻,叹了口气:“柳家啊,三年前就搬走了。柳老爷当年做丝绸生意,后来遭人算计,铺子被烧,家底赔了个空,带着家人去了杭州,只留下个老管家守着旧宅。那老管家姓吴,就住在巷尾的小院子里,或许他知道些旧事。”

陈默谢过老掌柜,往巷尾走去。巷尾的小院围着竹篱笆,院内种着几株梅花,虽非花期,枝干却苍劲。他叩了叩柴门,片刻后,一位白发老者开门,身穿半旧的青布长衫,手里攥着块抹布,正是吴管家。

“请问是吴管家吗?”陈默递上残玉,又取出锦袍的一角,“我叫陈默,从锁星塔寻得这些柳家旧物,想向您打听林氏与柳家的关联。”

吴管家接过残玉,手指微微发颤,再看到锦袍上的梅花纹时,眼眶竟红了:“这残玉……是当年柳家小姐的定情信物,这锦袍上的梅花纹,是柳家的家纹啊!”他侧身让陈默进屋,端来一杯热茶,缓缓说起旧事。

“三十年前,林氏与柳家是世交,林飒的父亲林青山与柳家老爷是同窗,还定下婚约,林青山给柳家小姐送了块双鱼玉佩做信物,后来两家遭逢变故,玉佩断成两半,一家留半块。”吴管家指了指残玉上的“柳”字,“这半块是柳家的,另一半该在林家手里。至于这锦袍,是林青山当年特意为柳家老爷绣的,上面的林氏图腾与柳家梅花纹缠在一起,寓意两家交好,后来林青山失踪,这锦袍就不知去向,没想到竟在锁星塔。”

陈默心头一震:“那林飒知晓此事吗?他腰间有枚令牌,正面是林氏图腾,背面是梅花纹。”

“定是知晓的!”吴管家激动地拍了拍桌,“柳家小姐当年偷偷生下个女儿,就是如今的柳清辞,林飒定是知道自己与柳家的渊源,才会带着那枚令牌。只是三年前柳家遭难,柳清辞去寻过林飒,回来后就说‘林公子自有难处’,再不愿提此事。”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浅绿襦裙的女子站在篱笆外,手里提着个食盒,正是柳清辞。她见院内的陈默,愣了愣,随即走进来:“吴伯,我来送些点心,这位是?”

“这位陈公子从锁星塔寻得柳家旧物,正问当年的事。”吴管家话音刚落,柳清辞便看向陈默手中的残玉,脸色微变:“这半块玉佩……你是从林飒那里得来的?”

陈默摇头,将锁星塔发现锦袍与残玉的经过告知。柳清辞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与陈默手中的残玉拼在一起,恰好是完整的双鱼玉佩:“这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说等寻到林家的半块,就能解开当年的恩怨。林飒去锁星塔,是为了找星核——星核能证明当年林柳两家的清白,只是他怕连累我,才独自前往。”

陈默看着完整的玉佩,忽然明白:锁星塔的九星归位,不仅关乎星核,更关乎林柳两家被掩埋的真相。他抬头看向柳清辞:“柳姑娘,林飒或许还在寻找星核线索,我们是否该寻他汇合?”

柳清辞点头,眼中闪过坚定:“苏州寒山寺的碑刻里藏着星核的线索,我本就打算去寻,如今有陈公子相助,正好一起去。”

细雨又淅淅沥沥落下,陈默与柳清辞走出小院,吴管家站在门口,挥了挥手中的锦袍一角:“若见到林公子,告诉他柳家从未怪过林家!”

青石板路上,雨丝织成帘,陈默攥着完整的双鱼玉佩,柳清辞提着食盒,两人朝着寒山寺的方向走去——苏州的雨巷里,不仅藏着林柳两家的旧事,更藏着解开九星归塔之谜的关键。

九星归塔:橄榄园下藏星纹

陈默与柳清辞从苏州寒山寺出来时,雨已歇透。碑刻上“沈氏藏星,橄榄映枢”八个模糊的篆字,成了新的线索——寒山寺老和尚说,三十年前曾有位沈姓居士捐赠香火,居士随身携带的橄榄木牌上,刻着与碑刻同源的星纹,而那沈姓居士,正是沈家村人。

乌篷船行至沈家村渡口时,恰逢暮春橄榄挂果季。岸边的橄榄园郁郁葱葱,青绿色的果子缀在枝头,沈玉柱正拉着板车往作坊运橄榄,板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远远就看见陈默与柳清辞,笑着迎上去:“两位是来买橄榄油的?今年的新油刚榨好,香得很!”

“沈大哥,我们是来寻一样东西的。”陈默递过一张画着星纹的纸,“您村里可有刻着这种纹路的老物件,或是老石碑?”

沈玉柱接过纸,皱着眉看了半晌:“这纹路……俺家橄榄园里那棵老橄榄树下,有块石碑上好像有!那树是俺爷爷的爷爷种的,石碑就埋在树根旁,平时都被草盖住了。”

跟着沈玉柱往橄榄园走,赵霜禾闻讯也赶了来,手里还提着刚晒好的橄榄干:“陈公子、柳姑娘,先吃点橄榄干垫垫,那老石碑俺小时候见过,上面的纹路怪得很,像天上的星星。”

老橄榄树需两人合抱,枝繁叶茂的树冠遮天蔽日。沈玉柱找来锄头,轻轻刨开树根旁的泥土,一块青灰色石碑渐渐显露——石碑约莫半人高,表面爬满青苔,擦拭干净后,碑上的纹路清晰起来:九颗星点呈弧形排列,与锁星塔的星纹石分毫不差,最中间那颗星点旁,还刻着半朵梅花,与柳家玉佩、林氏锦袍上的梅花纹严丝合缝。

“这梅花纹……”柳清辞蹲下身,指尖抚过碑上的纹路,眼眶微热,“是柳家的家纹,当年我娘说,林家与沈家也有旧交,原来竟是真的。”

陈默盯着碑上的星纹,忽然想起《星象秘录》里的记载:“九星归位需寻三引——塔引(锁星塔)、玉引(双鱼玉佩)、地引(地脉星纹)。这石碑,就是地引!”

正说着,赵霜禾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柳清辞往家里跑:“俺家有个旧木盒,是俺婆婆传下来的,里面有块布,上面的花纹跟这石碑上的像!”众人跟着去了沈家,赵霜禾从箱底翻出个雕花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块半旧的靛蓝布片——布片上绣着“双木交缠”图腾(林氏)与橄榄枝,边缘还缀着三颗星子,与锁星塔的锦袍图腾同源,布角绣着个极小的“沈”字。

“俺婆婆说,这布是当年一位林姓女子送的,说沈家若遇危难,可凭这布找林家相助。”赵霜禾摸着布片,“后来俺们村遭过一次蝗灾,就是一位姓林的先生带粮来救的急,现在想来,那位先生定是林飒的长辈!”

柳清辞攥着布片,忽然落泪:“我爹说,当年林柳两家遭难,是沈家暗中相助,才让我娘能带着半块玉佩逃走。原来我们三家,早就被这星纹连在一起了。”

“不好了!”沈家村的护院突然跑进来,脸色发白,“村外来了一群黑衣人,说是要找什么‘星纹石碑’,还说不肯交出来,就烧了橄榄园!”

陈默眼神一沉,握紧腰间的青铜罗盘:“他们是冲着地引来的,定是当年算计柳家的人!沈大哥,你带村民去作坊躲着,我和柳姑娘来应付。”

黑衣人很快闯进橄榄园,为首的人脸上带着刀疤,手里拿着柄弯刀:“把石碑交出来,饶你们不死!”陈默不退反进,罗盘指针转动,对准碑上的星纹——“咔”的一声,石碑中间的星点突然亮起,一道淡光闪过,黑衣人手中的弯刀竟被震落在地。

柳清辞趁机取出双鱼玉佩,玉佩与石碑的星纹相呼应,光芒更盛:“你们害了林柳两家还不够,竟还想夺星核!今日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这时,沈玉柱带着村里的壮丁赶来,手里拿着锄头、镰刀:“俺们沈家村的东西,岂容你们说拿就拿!”黑衣人见势不妙,骂了句脏话,转身就逃。

夕阳西下时,众人重新掩埋好石碑,在周围种上橄榄苗。陈默看着碑上的星纹,对柳清辞说:“塔引、玉引、地引已齐,下一步该去寻星核了。老和尚说,星核藏在‘九星交汇之地’,而沈家村的地脉,正好连着锁星塔的星轨。”

沈玉柱拍了拍陈默的肩:“陈公子,要是需要俺们帮忙,尽管开口!橄榄园的路俺们熟,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帮你们找星核!”赵霜禾也点头:“俺们还能给你们做干粮、榨新油,路上好带着。”

暮色中的橄榄园,星纹石碑藏在老树下,橄榄果的清香飘在空气中。陈默攥着青铜罗盘,柳清辞握着双鱼玉佩,两人知道,沈家村的相遇不是偶然——这颗藏在橄榄园下的“地引”,不仅串联起林、柳、沈三家的过往,更让九星归塔的真相,离他们又近了一步。

暮春的风还带着点凉,沈家村的橄榄园里,新抽的嫩芽缀在枝头,沈母攥着个蓝布包,指腹反复摩挲着包里的银锭子,眼眶却红了——这是儿子沈玉柱熬了三个多月,把精心培育的橄榄苗挑去县城、乡集,走坏两双布鞋才换来的钱,每一文都沾着汗。

“玉柱,这钱咱一分没动,”沈母把布包递过去,又从箱底翻出个红布裹着的小盒子,打开是枚温润的白玉佩,“这是你外婆传我的,当年你外公求娶外婆时带的聘礼,如今给你拿去求娶雪娥,也算沾沾老辈的福气。”

沈玉柱接过布包,沉甸甸的,指尖触到玉佩的温凉,心里暖得发紧。他跟表妹赵雪娥自小要好,去年就跟赵家提过亲,只是家里穷,直到今年橄榄苗卖了好价钱,才算凑齐了聘礼。前几日沈母去周庄赵家,赵母见聘礼实在,又知沈玉柱老实肯干,便定了今日让他带聘礼上门,明日就迎亲。

第二日天刚亮,沈玉柱就起身了。聘礼装了满满一板车:两匹月白绸缎(雪娥早就说过喜欢素净颜色)、一筐刚出炉的芝麻糕(赵父爱吃)、一对银镯子(给赵母的),还有那枚玉佩,用红绳系着,贴身放着。他穿着沈母新缝的青布短褂,拉着板车,脚步轻快地往周庄去——从沈家村到周庄要过一个渡口,再走十里路,他盘算着晌午就能到,还能赶上赵家的午饭。

走到渡口时,日头刚上三竿。渡口人多,沈玉柱正排队等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随从的吆喝:“让让!苏老爷的船来了!”他回头一看,只见个穿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面白无须,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身后跟着四五个随从,个个衣着光鲜。这人正是苏州富豪苏半城,据说在苏州、周庄都有产业,专做丝绸生意。

苏半城眼尖,瞥见沈玉柱板车上的聘礼,笑着走过来:“这位小哥,看着面生,也是去周庄?”

沈玉柱老实,赶紧点头:“是的,去周庄赵家娶亲。”

“巧了!”苏半城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日也是去周庄,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娶亲,咱们顺路!你这板车沉,渡口人杂,我让随从帮你看着,咱们先上我的船,快些。”

沈玉柱心里感激——他本怕人多丢了聘礼,如今有富豪帮忙,自然愿意。他跟着苏半城上了艘宽大的乌篷船,随从们也帮着把板车抬上了船。船上,苏半城递给他一杯热茶,又问起聘礼的事,沈玉柱没设防,把卖橄榄苗、准备聘礼的事都跟他说了,连贴身戴玉佩的事也提了一嘴。

船到对岸,苏半城突然说:“小哥,前面十里路有段林子,近来听说有乱匪,我让两个随从跟你一起走,帮你护着聘礼,我去前面茶馆等你,咱们汇合了再一起去周庄,如何?”

沈玉柱更感激了,连声道谢。两个随从跟着他拉着板车往林子走,刚进林子没多远,一个随从突然说:“小哥,我家老爷让我给你带包喜糖,忘了拿,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去取。”另一个随从也说:“我跟他一起去,快些回来。”

沈玉柱没多想,就站在原地等。可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见人回来。他心里发慌,低头一看——板车上的聘礼竟少了一半!绸缎、银镯子、芝麻糕都没了,只剩下几个空盒子;再摸贴身的玉佩,也没了踪影!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往渡口跑,可乌篷船早就没影了,茶馆里也没有苏半城的身影。

旁边卖茶的老汉见他慌慌张张,问清缘由,叹了口气:“小哥,你是被苏半城骗了!他哪是去周庄娶亲?他上周庄是收租,最喜欢算计老实人,你这聘礼,怕是被他运去苏州当铺了!”

沈玉柱僵在原地,手里攥着空盒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是他熬了三个多月的心血,是他跟雪娥的婚事指望,如今全没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板车,想起沈母红着眼眶递给他布包的模样,想起雪娥期待的眼神,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风吹过林子,树叶“沙沙”响,像是在嘲笑他的傻,又像是在替他惋惜——这趟满怀期待的娶亲路,竟成了一场空欢喜。

沈玉柱攥着空盒子在茶馆外愣了半晌,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打在他裤脚上,像在提醒他这不是梦。他想起赵雪娥昨日托人带话,说已把绣好的鸳鸯枕套收进红箱,想起赵母笑着说“等你来了,咱就蒸喜糕”,鼻尖一酸,却没敢掉眼泪——他不能就这么回去,更不能让赵家觉得他是故意骗婚。

咬了咬牙,沈玉柱拉起空板车,脚步沉得像灌了铅,往周庄走。路上遇到赶驴车的王老伯,见他脸色惨白,板车空着,便问:“玉柱,你这聘礼咋没了?不是去娶亲吗?”

沈玉柱把被骗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王老伯气得拍大腿:“那苏半城就是个黑心肝!去年还骗了邻村李小子的棉花钱!你别慌,赵家人都是实在人,咱跟他们说清楚,总有办法!”

王老伯把他捎到赵家门口,沈玉柱站在篱笆外,手在青布短褂上蹭了又蹭,才敢喊:“赵叔、赵婶,我来了。”

开门的是赵雪娥,她穿着新做的浅粉襦裙,头发梳得整齐,见沈玉柱空着手,板车也空着,眼神愣了愣,却没问,只拉着他的手往里走:“爹、娘,玉柱来了。”

赵母端着喜糕从灶房出来,见此情景,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聘礼呢?你说的绸缎、镯子呢?”

沈玉柱“扑通”一声跪下,把被骗的经过说了,从渡口遇苏半城,到林子丢聘礼,连贴身的玉佩没了也没瞒。他低着头,声音发颤:“赵叔、赵婶,是我傻,被人骗了,对不起雪娥。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再卖橄榄苗,攒够聘礼,就算熬到冬天,我也会来娶雪娥。”

赵父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没说话。赵母气得抹眼泪:“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实诚?那是你熬了三个多月的钱啊!”

“娘!”赵雪娥突然开口,她蹲下来扶起沈玉柱,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泪,“玉柱没做错,他没骗咱们。聘礼没了可以再攒,可要是他因为怕咱们生气跑了,那才真让人心寒。”她转头看向赵父赵母,“爹、娘,我相信玉柱,他卖橄榄苗能挣第一份钱,就能挣第二份。咱们先把婚事缓一缓,等他攒够聘礼,我再嫁。”

赵父掐了烟,点了点头:“雪娥说得对。玉柱,你是个老实人,这点咱信你。但苏半城不能就这么算了,明日我跟你去县衙报案,就算要不回聘礼,也得让他不能再骗别人。”

第二日,赵父陪着沈玉柱去了县衙。县官听了案情,拍了惊堂木:“这苏半城在苏州、周庄一带骗了不少人,早就有人告他了!正好上个月府里下了文书,要查这类欺民的富豪,我这就派人去苏州拿他!”

没等县衙的人出发,三日后,竟传来苏半城被抓的消息——他骗了邻县张大户的绸缎,被张大户带着家丁堵在当铺,扭送到了官府,从他的货栈里,不仅搜出了沈玉柱的玉佩、绸缎,还有其他被他骗走的财物。

县官把聘礼还给沈玉柱时,还额外罚了苏半城五十两银子,说:“这银子给你,算补偿你跑断的布鞋,也让你再买些橄榄苗,好好过日子。”

沈玉柱拿着失而复得的聘礼,又得了补偿,心里又喜又愧。他去赵家时,特意多带了两筐新摘的橄榄,还有用罚银买的布料:“赵叔、赵婶,雪娥,聘礼找回来了,我还能再多种些橄榄苗,以后日子肯定能好起来。”

赵母笑着接过布料:“傻孩子,只要你跟雪娥好好的,比啥都强。”赵雪娥站在一旁,看着沈玉柱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也忍不住笑了——那趟被算计的娶亲路,虽走得波折,却让她更确定,沈玉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秋末时,沈玉柱的橄榄苗又卖了好价钱,他风风光光地用红轿娶了赵雪娥。拜堂时,沈母摸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眼泪掉了下来,却笑得格外开心:“这下好了,咱玉柱和雪娥,总算能好好过日子了。”

婚后,沈玉柱和赵雪娥一起打理橄榄园,还教村里人种橄榄,沈家村的橄榄苗渐渐出了名,连苏州的商户都来订购。有人问沈玉柱,当初被骗时怕不怕,他总是笑着说:“怕,但我知道,只要老实做人、肯干,就算遇到坎儿,也总能过去。”

秋收的太阳暖烘烘的,沈家村外的红薯地泛着油绿,红薯藤爬得满地都是,叶尖还沾着晨露。沈玉柱扛着锄头走在前面,赵雪娥提着竹篮跟在后面,竹篮里还放着个粗瓷水壶——自打进了秋,橄榄园的活计告一段落,家里种的两亩红薯也该收了,沈母说“新媳妇得尝尝自家种的红薯,甜得能当糖吃”,一早就让两人下地。

“玉柱,这红薯藤咋看着比去年旺?”赵雪娥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肥厚的藤叶,浅蓝襦裙的裙摆沾了点泥土也不在意。她自小在周庄长大,家里种的多是水稻,刨红薯还是头一回,眼里满是新鲜。

沈玉柱放下锄头,笑着蹲下来教她:“去年咱给地里施了橄榄榨油剩下的渣,肥力足,你看这藤茎粗的,底下红薯肯定不小。刨的时候得离藤根远些,一锄头下去别太用力,不然容易把红薯劈成两半。”说着,他举起锄头,对准一株红薯藤旁的土,“咚”地一声挖下去,再轻轻一撬,红皮的红薯就露了出来,还带着泥土的潮气,足有小臂粗。

赵雪娥看得眼亮,也拿起小一点的锄头,学着沈玉柱的样子找了株藤。第一次下锄没掌握好力道,锄头偏了,只勾出小半块红薯皮。她吐了吐舌头,沈玉柱赶紧过来帮她调整姿势:“手腕再稳些,看着藤根的方向,对,就这样……”

两人配合着,没一会儿就刨出小半篮红薯。赵雪娥额角沁出细汗,沈玉柱放下锄头,从竹篮里拿出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歇会儿再刨,别累着。”又从怀里掏出块芝麻糕——还是娶亲时剩下的,他一直记得雪娥爱吃,“垫垫肚子,这糕还软着。”

正歇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沈母提着食盒来了,身后还跟着赵父赵母。“娘,您咋来了?”沈玉柱赶紧起身迎上去。沈母打开食盒,里面是刚蒸好的玉米饼和咸菜:“怕你们饿,给你们送点吃的,你岳父岳母也想过来看看咱家的红薯地。”

赵母看着满地的红薯,笑着说:“还是你家玉柱会种地,这红薯长得真好,比咱周庄种的还大。”赵父蹲下来拿起一个红薯,掂量了掂量:“今年收成好,除了留着自己吃,还能晒些红薯干,冬天给孩子们当零嘴。”

一家人坐在田埂上吃玉米饼,沈母给赵雪娥夹了块咸菜:“雪娥啊,这红薯刨回去,咱蒸着吃、煮着吃,还能熬红薯粥,你要是爱吃甜的,咱就蒸红薯丸子,撒上芝麻,香得很。”

赵雪娥点点头,咬了口玉米饼:“娘做的肯定好吃,回头我也学着做,给爹和娘送些去。”

吃完东西,几人一起动手,效率快了不少。赵父力气大,一锄头下去就能撬出两三颗红薯;赵母和沈母负责把红薯上的泥土拍掉,放进竹篮;沈玉柱和赵雪娥则收拾红薯藤,留着晒干了当柴烧。日头偏西时,两亩红薯竟刨完了,装了满满三竹篮,还有几个特别大的,沈玉柱特意用草绳捆着,说要给雪娥当“稀罕物”。

往家走时,沈玉柱拉着板车,上面放着竹篮,赵雪娥和沈母、赵母坐在车边,赵父跟在旁边,几人有说有笑。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田埂上,红薯的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飘得老远。

晚饭时,沈母蒸了一大锅红薯,还熬了红薯粥。红皮的红薯剥了皮,露出金黄的瓤,咬一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赵雪娥吃得眉眼弯弯,沈玉柱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踏实——从卖橄榄苗攒聘礼,到被骗又找回,再到如今一家人围着吃红薯,日子虽不富裕,却满是烟火气,这就是他想要的好日子。

沈母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说:“明年咱再多种两亩红薯,再种些白菜萝卜,冬天就不愁吃的了。”赵父点点头:“往后咱两家多走动,等橄榄熟了,咱一起去摘,榨了油给孩子们吃。”

灯光下,一家人的笑声飘出窗外,落在沈家村的夜色里,温柔又安稳。

赵家五姐妹:霜降暖灶话家常

霜降前后,周庄的风就带了些凉,赵家老宅的枣树上,最后几片叶子打着旋儿往下落。赵霜禾挎着竹篮站在院门口,篮里装着沈玉柱刚晒好的红薯干,还有一小罐橄榄油——自打进了秋,橄榄园收了果,沈母就催着她回娘家看看,说“你大姐肯定又在念叨你了”。

刚进院,就听见灶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大姐赵麦秋在洗白菜。大姐比霜禾大十岁,常年穿件靛蓝布衫,袖口总挽到小臂,手上沾着面碱的白印子,见霜禾进来,手里的菜都没放下,笑着迎上来:“可算来了!你二姐一早就说‘霜禾今日准到’,还特意给你侄女绣了块新肚兜。”

说话间,西屋传来“嗡嗡”的纺车声,二姐赵锦书端着个木托盘走出来。她穿件浅青布裙,发间别着支银簪,托盘上放着刚绣好的肚兜,粉布面上绣着只胖娃娃抱鲤鱼,针脚细得像发丝:“霜禾快坐,刚煮的枣茶还热着。你上次说橄榄园缺个装果的竹筐,我让你姐夫编了两个,一会儿你带回去。”

霜禾刚接过枣茶,院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三姐赵荞穗扛着锄头跑进来,粗布短褂沾了层泥,却笑得一脸亮堂:“小妹回来啦!我刚在村西头刨了些萝卜,想着给娘熬萝卜汤,正好你来了一起喝!”三姐是家里最泼辣的,常年跟着姐夫下地,力气比寻常汉子还大,却最疼几个妹妹,当年霜禾聘礼被骗,她第一个要去苏州找苏半城算账。

“三姐慢点,别摔着!”四姐赵书晚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捧着卷旧书,穿件月白长衫,是姐妹里唯一识文断字的。她早年被镇上的先生看中,教过几年书,后来为了照顾年迈的爹娘,回了周庄,如今常给村里的孩子启蒙:“霜禾,你上次托我找的《农桑辑要》找到了,里面有橄榄嫁接的法子,你带回去给玉柱看看,说不定能让橄榄长得更好。”

娘从里屋出来,手里攥着个暖手炉,拉着霜禾的手往炕边坐:“玉柱近来还好?橄榄苗卖得咋样?上次你说他熬了好几夜选苗,可别累坏了身子。”

“娘放心,玉柱好着呢,”霜禾笑着把红薯干递过去,“这是他晒的,说娘爱吃甜的,特意多放了些糖。橄榄苗今年卖得好,苏州的商户还来订了明年的货,玉柱说等忙完这阵,就陪我来给娘和姐姐们磕头。”

大姐在灶房忙活,二姐帮着把红薯干装进瓷罐,三姐去井边洗萝卜,四姐则教霜禾的侄女认“禾”“荞”“书”这些字——都是姐妹几个名字里的字,侄女学得认真,小手指着“霜”字问:“四姨,这个字是不是姑姑的名字呀?”惹得满屋子人都笑了。

晌午吃饭时,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熬得软糯的萝卜汤、蒸得喷香的红薯、还有大姐拿手的白菜猪肉馅饺子,二姐还特意给霜禾盛了碗枣泥粥:“你身子弱,多喝点补补。你上次说在学做红薯丸子,要是做不好,就回来问大姐,她最会做这些。”

三姐啃着红薯,突然说:“对了小妹,村东头的王婶说,她家儿子也想种橄榄,你让玉柱有空去教教他,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着好。”

四姐点点头:“我也跟村里的先生说了,要是玉柱想让孩子读书,明年就让孩子来学堂,学费我来出。”

霜禾看着姐姐们关切的眼神,心里暖得发紧。她想起当年聘礼被骗时,大姐偷偷塞给她私房钱,二姐连夜绣了块平安符让她带在身上,三姐要去讨说法,四姐帮着写状纸——如今日子好了,姐姐们还是像从前一样疼她。

夕阳西下时,霜禾要回沈家村了。大姐给她装了满满一篮饺子,二姐把竹筐和肚兜递过来,三姐帮她把《农桑辑要》放进篮里,四姐则把暖手炉塞给她:“路上风凉,拿着暖手。”娘站在院门口,一直看着她走远,还在喊:“有空常回来,娘给你做红薯丸子!”

霜禾走在田埂上,手里提着姐姐们给的东西,心里满是踏实。她想起沈玉柱常说的“日子就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如今有他,有娘,有四个姐姐,这样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赵家五姐妹:橄榄遇贵人

腊月初的县城,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沈玉柱拉着板车,车上装着十筐刚采摘的青橄榄——是苏州来的老客订的货,说好今日送到县城驿站,再由驿站转水运去苏州。板车轱辘压过青石板,发出“吱呀”响,他裹紧了青布短褂,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了。

刚到驿站门口,就见几个伙计正围着个穿藏青锦袍的男子说话,那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俊,手里拿着个瓷瓶,正低头闻着什么,身旁跟着个穿灰布衫的随从。沈玉柱没敢多看,刚想把板车拉到卸货区,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板车猛地一歪,最边上一筐橄榄翻倒在地,青绿色的橄榄滚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沈玉柱赶紧蹲下身捡,手忙脚乱的,怕橄榄磕坏了,老客要扣钱。正捡着,一双黑布靴停在他面前,接着是温和的声音:“兄台别急,我来帮你。”

他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穿锦袍的男子。男子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捡起橄榄,放进筐里,指尖碰到橄榄时,还特意看了看:“这橄榄皮厚肉实,果形也周正,是自家种的?”

“是、是俺家种的,在沈家村,种了三亩橄榄园。”沈玉柱有些局促,擦了擦手上的灰。

男子笑了笑,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我叫林墨卿,是做南北货生意的,常来县城收些好食材。你这橄榄品质不错,比我之前在苏州收的还好些,不知除了鲜橄榄,还做不做其他的?比如橄榄干、橄榄油?”

沈玉柱愣了愣——他只知道卖鲜橄榄和橄榄苗,橄榄油听沈母说过,却不知道怎么榨;橄榄干也只晒过一点自家吃的。“俺、俺没做过,只卖鲜的,要是做得不好,怕砸了招牌。”

林墨卿点点头,没笑话他,反而从随从手里拿过一张纸,写了个地址:“我在苏州有个作坊,专门做干货和油脂,你要是愿意学,过了年可以去我那里,我教你榨油、晒橄榄干的法子,学费不用你出,只要你将来把做好的货优先卖给我,如何?”

沈玉柱眼睛亮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能做橄榄油和橄榄干,橄榄园的收成就能翻好几倍,村里人种橄榄也能多赚些钱。他赶紧接过纸,小心折好放进怀里:“林先生,您说的是真的?俺要是学会了,肯定优先给您供货,绝不掺假!”

“我信你。”林墨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捡橄榄时的细致,就知道你是个实在人,做生意最讲实在。这是我的令牌,你去苏州时,拿着它找作坊的王管事就行。”说着,递过来一块木质令牌,上面刻着“林记”二字。

送走林墨卿,沈玉柱心里还像揣着个暖炉。他把橄榄按时交给老客,老客见橄榄完好,还多给了他五十文钱。回家的路上,他脚步轻快,板车轱辘的“吱呀”声都像在唱歌。

刚进沈家村,就见赵霜禾和沈母在村口等他。“玉柱,咋这么晚才回?”赵霜禾接过他手里的板车,见他满脸笑意,又问,“出啥好事了?”

沈玉柱把遇到林墨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还拿出令牌和地址:“霜禾,俺过了年去苏州学榨油,回来咱就开个小作坊,咱的橄榄不光能卖鲜的,还能卖油、卖干,日子肯定能更好!”

沈母接过令牌,摸了又摸,笑着说:“这是遇上贵人了!俺就说,你老实肯干,总有好运气。”赵霜禾也笑了,眼里满是欢喜:“那我跟你一起学,回来咱教村里人种橄榄、做干货,让大家都能多赚些钱。”

过了年,沈玉柱和赵霜禾一起去了苏州。林墨卿果然没食言,让王管事手把手教他们榨油、晒橄榄干,还教他们怎么选果、怎么储存。三个月后,两人学成回家,在村里开了个小作坊,沈母和赵霜禾的姐姐们也来帮忙——大姐赵麦秋负责选果,二姐赵锦书帮忙包装,三姐赵荞穗力气大,负责搬运,四姐赵书晚则帮着记账。

第一批橄榄油和橄榄干做出来时,林墨卿特意派人来收,还给了个好价钱。沈玉柱拿着赚来的银锭子,分给村里帮忙的人,又买了些树苗,分给想种橄榄的村民。

秋收时,沈家村的橄榄园扩大到了二十多亩,作坊里的橄榄油还卖到了杭州、扬州。有人问沈玉柱,为啥能遇到贵人,他总是笑着说:“不是俺运气好,是林先生说,实在人做实在事,总能被人看见。”

夕阳下,沈玉柱和赵霜禾站在橄榄园里,看着满树的橄榄,林墨卿派人送来的新订单就放在竹篮里。风拂过橄榄叶,沙沙作响,像在说着这踏实日子里的好光景。

赵家五姐妹:橄榄园里藏玉环

暮春的沈家村,橄榄园的新叶刚抽芽,沈玉柱赶着驴车去县城送橄榄油,刚出村外的破庙,就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他停下车,往里探头——只见个穿素色布裙的女子缩在角落,发髻松了,鬓边别着支普通的银簪,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紧紧攥着块半旧的锦帕,帕角绣着朵褪色的牡丹。

“姑娘,你没事吧?”沈玉柱推开门,递过去水壶。女子抬头,眼尾带着点浅淡的弧度,哪怕狼狈,也难掩骨子里的温婉,声音轻得像风:“多谢小哥,我……我赶路时染了风寒,想歇会儿。”

沈玉柱见她孤身一人,又病得重,实在放心不下:“俺家就在前面沈家村,有郎中,你要是不嫌弃,俺带你去看看?”女子犹豫了片刻,终究点了点头,上车时,沈玉柱才发现她的裙摆沾了泥,却走得极稳,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慌乱。

回村后,沈玉柱把女子交给赵霜禾,只说“路上捡的姑娘,病了”。赵霜禾赶紧烧了热水,又去请郎中,大姐赵麦秋端来刚熬的小米粥,见女子喝粥时细嚼慢咽,指尖修长,不像做过粗活的,却也没多问,只说:“姑娘要是没地方去,就先在俺家歇着,等病好了再说。”

女子自称“杨阿环”,说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来的。赵霜禾信了,帮她缝补破了的布裙,二姐赵锦书见她帕子上的牡丹绣得精致,忍不住说:“阿环姐,你这绣活真好,俺这有块新布,你要是不忙,能不能教俺绣朵橄榄花?”杨阿环愣了愣,随即笑了,指尖捏起针线,果然绣得极好,橄榄叶的纹路细得像真的。

日子一久,杨阿环渐渐融入了沈家村。她不做粗活,却会帮着赵霜禾整理橄榄——挑出最饱满的果子做橄榄干,还说“用温水泡半个时辰再晒,能更甜些”;见作坊的包装太简陋,她就教村里的姑娘们绣简单的橄榄纹,缝在布包上,没想到橄榄油和橄榄干竟卖得更好了,苏州的林墨卿还特意来信问“包装是谁设计的,很雅致”。

只有赵书晚觉得杨阿环不一般——她见杨阿环偶尔会对着月亮发呆,嘴里哼着段听不懂的曲子,调子婉转,不像乡野间的歌谣;有次村里孩子唱“长安的月亮圆又亮”,杨阿环的眼泪竟掉在了橄榄叶上。赵书晚没点破,只多陪她说话,偶尔念些诗文,发现她懂的比自己还多,却从不说从前的事。

变故发生在七月。那天沈玉柱从县城回来,慌慌张张地说:“城里来了官差,说是找个‘从长安逃出来的女子’,还拿着画像,虽没看清,可听描述……”话没说完,赵霜禾就想起了杨阿环——她眼尾的弧度、说话的调子,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贵气,哪像逃难的女子?

赵荞穗当即就急了:“怕啥!阿环姐是好人,官差要是敢来,俺就跟他们拼了!”赵麦秋却沉住气:“别慌,先把阿环藏起来。橄榄园有个地窖,平时放干货,正好能躲。”

果然,当天下午,官差就进了村,挨家挨户问有没有“外来的女子”。赵霜禾带着官差看作坊,赵荞穗故意在旁边嚷嚷:“俺们村都是种橄榄的,哪来的外来女子?官爷要是不信,就去橄榄园看看,全是果树!”官差去了橄榄园,地窖被赵书晚用干草盖得严严实实,没查出半点痕迹,只能走了。

官差走后,杨阿环从地窖里出来,脸色还是白的,却对着赵家姐妹和沈玉柱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我……我瞒了大家,我就是杨玉环。”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不知道马嵬坡的事?听说贵妃早就死了,怎么会逃到这里?杨玉环红着眼眶,说出了真相:当年马嵬坡,禁军哗变,高力士偷偷找了个宫女替她死,又送她逃出长安,一路辗转,只想找个安稳地方过日子,没想到会染病落在沈家村。

赵麦秋最先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俺们救回来的阿环,往后就在村里住,没人敢说啥。”赵霜禾也点头:“是啊,长安的事都过去了,你在这跟俺们一起种橄榄、晒干货,日子踏实。”

从那以后,杨阿环再也没提过长安的事。她跟着赵锦书学做农家菜,跟着赵书晚看《农桑辑要》,还把长安的点心做法教给赵麦秋——用橄榄仁做的酥饼,甜而不腻,成了作坊的新货,连林墨卿都赞“从没吃过这么特别的点心”。

秋天橄榄丰收时,杨阿环和大家一起在园里晒橄榄干,阳光落在她脸上,没有了当年贵妃的华贵,却多了几分平和的笑意。赵霜禾递过块刚晒好的橄榄干:“阿环姐,你看今年的橄榄,比去年还好呢。”杨玉环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化开,轻声说:“这日子,比长安的宫墙里,暖多了。”

后来,再也没有官差来找过杨玉环。她在沈家村住了一辈子,教村里的姑娘们绣活,帮着作坊打理生意,人们渐渐忘了她是贵妃,只记得那个会绣橄榄花、会做酥饼的杨阿环。多年后,沈家村的橄榄制品卖到了更远的地方,包装上的橄榄纹,还是当年杨玉环教大家绣的样子,带着点长安的雅致,更藏着沈家村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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