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震荡,黑雾弥漫。
沈芷安与影沈芷安对峙而立,气息截然不同。
一个目光清冷,执剑如守护之光;一个唇角噙笑,剑锋若绝望之影。
洛长风远远望去,心口一紧。那影子与沈芷安无异,甚至连剑意的气息都一模一样。若非亲眼所见,他绝无法分辨孰真孰假。
“影心……竟强大至此。”他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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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沈芷安先开口,声音冷冽:“你自以为守护,却在一次次燃命,何其愚蠢。守护他人,究竟值不值得?”
沈芷安眸光一凝,剑锋微颤。
“值得。”她吐出两个字,坚定如铁。
影沈芷安冷笑:“值?若最终你身死道消,化作虚无,那些被你守护的人,会记得你多久?一年?十年?还是只是一瞬?”
她一步踏前,剑意骤然爆发,剑锋直指沈芷安心口。
轰!
剑气交撞,空气被硬生生劈裂,两人同时被震退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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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深吸一口气,心头却微微震颤。
那影子所言,直击她心底最深的隐痛。
她燃寿元,斩命劫,守护身边的人……可若有一日,她真的化作虚无,留下的,又会是什么?
她心口的裂痕仿佛被再度撕开。
影沈芷安见状,笑意更盛:“看吧,你心中已有动摇。裂心之人,怎能守护万生?”
她剑势如潮水般卷来,黑雾之剑层层叠叠,宛若山海倾覆。
洛长风见状,握紧长剑,却被一道无形之力阻隔,无法踏入。
他只能咬牙,低声喊道:“芷安,你要记住!影心虽强,却终究只是你的影子!若你动摇,她便会夺你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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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眼眸骤然一亮。
是了,影心不是外敌,而是自己心底的执念。
若心乱,则影盛;若心定,则影灭。
她深吸一口气,握剑的手渐渐稳住,剑锋再度抬起,直指影沈芷安:“你说得对,我会死,我会被遗忘。可那又如何?”
影沈芷安一愣,冷笑声却更浓:“如何?那不是徒劳吗?”
沈芷安摇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不。我在乎的不是永恒,而是此刻。哪怕只有一瞬,我愿以命为剑,护我想护之人。”
轰!
她心口的裂痕竟骤然燃烧,化作一道赤红光痕,顺着剑锋蔓延。
剑上火纹闪耀,宛若烈焰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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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沈芷安眸光骤冷,低声咆哮:“愚蠢!愚蠢至极!你这份执念,终有一日会毁掉你!”
她猛地挥剑,黑雾凝聚成无数影剑,层层叠叠压下。
沈芷安不退反进,长剑直劈而出。
——轰!!!
赤红剑痕与漆黑影剑正面撞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剑海翻涌,虚空破碎,万千剑鸣齐响,宛若天地悲歌。
两道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厮杀,快到肉眼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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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冲撞后,沈芷安被震退,嘴角溢血。
影沈芷安大笑:“你败了!裂心者无法长久,你撑不住!”
沈芷安抬手拭去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
“或许我会败,或许我会死。可影子,你终究只是影子。你能刺痛我,却永远无法替代我。”
话音落下,她剑锋高举,赤红火痕骤然大盛。
那一刻,她似将心中所有恐惧、执念、痛苦,全部化作剑意,毫无保留地倾注其中。
“裂心——不灭!”
轰!!!
这一剑,斩天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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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沈芷安瞳孔骤缩,想要抵挡,却在对撞的瞬间,身形骤然龟裂。
她惨笑一声:“你真以为,这就是胜利吗?裂心之痕,终将反噬你……”
声音戛然而止。
影子轰然崩溃,化作漫天黑雾,被烈焰剑痕尽数焚灭。
剑海再度归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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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半跪在剑桥上,喘息急促,衣袖染血。
洛长风这才冲上前,扶住她,目光满是心疼:“芷安,你……”
沈芷安摇头,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我没事。只是……裂痕更深了。”
她抬起剑,剑身上赤红火痕依旧闪烁,却已不再外溢,反而像是被她压入剑骨之中。
“影心已斩。剑冢的第二试,我通过了。”
洛长风望着她,心口却愈发沉重。
斩影虽胜,但裂痕的代价,她能撑到何时?
剑桥尽头,新的光门缓缓开启,仿佛在召唤他们踏入更深的试炼。
沈芷安握紧长剑,眼神清亮而坚定:“走吧。前方,还有更难的考验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