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女眷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写满难以置信的艳羡。
“今日,让王妃受委屈了。”
萧璟开口。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心上,带着一锤定音的力度。
云皎皎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微怔,随即心领神会地垂睫,语声轻柔:“有王爷在,妾身不委屈。”
依赖之情,恰到好处。
萧璟转而面向众人,目光沉静,不怒自威:
“近日市井流言纷扰,污及王妃清誉。”
“本王原以为是宵小嚼舌,未曾想,竟有人胆大包天,敢在王府宴席之上,行此构陷之事!”
声线陡然转冷,如寒冰相击,不少人下意识瑟缩。
“林氏女行为不端,心思恶毒,诸位有目共睹。”
“此事,本王定会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他略顿,目光如冷电扫过张侍郎夫人等几个面白如纸、恨不得钻地缝的人,“至于那些听信谣言、推波助澜,乃至今日仍心怀叵测之辈……”
话未说尽,但那未尽的威胁与警告,比直白的斥责更令人胆寒。
张侍郎夫人双腿一软,几乎当场瘫跪。
“本王借此机会,亦告知诸位,”萧璟声调复归平稳,分量却更重,“王妃云氏,乃本王明媒正娶之妻,更是本王认定之人。”
“她心地纯善,聪慧机敏,于玄学一道天赋卓绝,屡次助本王化解危难。”
“日后,若再让本王听闻任何诋毁王妃之言,或见任何对王妃不敬之举……无论出自何人之口,来自何家之门,皆视同与本王为敌!”
此言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这已非维护,这是赤裸裸的宣示主权!
是将云皎皎彻底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不容觊觎,更不容欺辱!
他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将之前所有流言砸得粉碎!
谢流云摇扇低笑:“啧,璟哥护起短来,真是天地变色。”
“这下,京城里那些观望想使绊子的,都得掂量掂量了。”
满园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皆被夜王这毫不掩饰的宣告震慑。
片刻,才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躬身:
“王爷王妃鹣鲽情深,实乃佳话!”
“我等谨记王爷教诲!”
“王妃仁心慧质,令我等着实佩服!”
“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谄媚、讨好、真心的感慨此起彼伏,再无人敢流露半分不敬。
云皎皎望着身旁男人冷毅的侧脸,感受着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守护,心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意融融。
她悄悄伸手,勾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萧璟指节微僵,未抽离,反而轻轻回握。
先前得云皎皎指点、认为女儿远嫁无忧的那位夫人,大着胆子上前,恭敬问道:
“王妃,这小猫舔舐了邪物,后续该如何是好?”
“看着实在可怜。”
众人目光再度聚焦于那可怜的小生灵。
云皎皎低头看看怀中依旧不安分的小猫,沉吟片刻,对萧璟道:“王爷,此物阴邪,扰人心智,寻常药物难解。”
“妾身需以特殊手法,为其梳理紊乱之气,或可化解。”
“只是……需一处绝对安静之地,不受打扰。”
萧璟毫不犹豫:“去本王书房。”
“清风,封锁周边,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云皎皎点头,抱猫紧随清风离去。
行前,对那提问的夫人温和一笑:“夫人放心,万物有灵,我定尽力救它。”
又向众人道:“今日多谢诸位赏光。”
“些许风波,望未扰雅兴。”
“日后有暇,欢迎再来王府做客。”
举止从容,言语得体,与萧璟霸道的维护相得益彰,共同勾勒出“王爷强势护妻,王妃仁厚聪慧”的完满画面。
宾客纷纷行礼告辞,态度比来时恭敬何止十倍。
待园内空寂,云皎皎抱猫,与萧璟、谢流云同往书房。
谢流云瞧着那龇牙低吼的小猫,好奇道:“小嫂子,你真能化解这玩意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皎皎面色凝重:“若我感知无误,此粉混合了极阴煞气与某种激发戾气的蛊虫卵末,非玄门高手不能炼制。”
“林嫣然,绝无此能耐。”
她抬眸看向萧璟:“王爷,林嫣然背后之人,所图非小。”
“此番宴会,我们看似赢了,却也彻底惊动了藏在暗处的毒蛇。”
萧璟眼神幽深:“无妨。”
“既已现身,揪出来便是。”
书房近在眼前,四下已被清风带人严密把守。
云皎皎将躁动的小猫轻轻放在软垫上。
指尖凝起微不可察的气流,依次点向它的额心和几处要穴。
唇间逸出晦涩音节,如古老咒言。
萧璟与谢流云静立一旁,默然注视。
约莫一炷香后,小猫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龇牙低吼转为细弱呜咽,最后蜷成一团,竟打起小呼噜睡着了。
云皎皎长长舒了口气,额角沁出细汗,略带疲惫地对萧璟道:“好了,阴邪之气已散,睡一觉便无大碍。”
“只是元气有损,需好生将养几日。”
萧璟递过一方素帕,语气虽淡,有关切:“辛苦。”
谢流云瞧着酣睡的小猫,啧啧称奇:“小嫂子,你这手本事,可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灵多了!”
“要是开个医馆,专治这种‘中邪’的,保证门庭若市!”
云皎皎擦着汗,睨他一眼:“谢世子,我可不想天天跟这些阴邪玩意儿打交道,折寿!”
她神色一正,“不过,救了这猫,我对那粉末感知更清晰了。”
“炼制此物之人,手段阴毒,气机操控精妙,绝非等闲。”
萧璟眸色转冷:“林嫣然那边,明月已派人看守。”
“搜查林府的人,尚未回报。”
此时,门外传来清风的声音:“王爷,王妃,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
清风推门而入,拱手道:“王爷,王妃,属下依王妃先前吩咐,暗中监视水榭假山附近人等。”
“发现一名负责打理的粗使婆子,宴中曾短暂离岗,形迹可疑。”
“属下已将她控制,经讯问,她承认收了钱财,在王妃‘答疑角’附近的特定方位,埋了块黑色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