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坤处理完阿雅的事情回到庄园时,日头已升至中天。他没先回书房,而是径直走向卧室,推开门时,看见南溪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那本昨晚掉落的书,正午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发梢,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
“在看什么?”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怕惊扰了这份安静。南溪抬头,看见他身上换了件干净的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脸上的疲惫淡了许多,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
“没什么,随便翻翻。” 南溪合上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事情…… 处理好了吗?”
“嗯,送去边境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巴坤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她空着的手边,自然地接过佣人刚送来的果盘,挑了颗剥好的荔枝递过去,“你说的话,我记着。”
南溪接过荔枝,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指腹,想起昨晚的事,脸颊微微发烫。
她低头咬了口果肉,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抬头时,正好对上巴坤的视线 —— 他的眼神很亮,像盛着正午的阳光,没有了往日的强势,只剩下温和的期待。
“饿不饿?该吃午饭了。” 巴坤起身,伸手将南溪扶起来,“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鱼和翡翠豆腐,还有你念叨了两天的玉米排骨汤。”
南溪跟着他走到餐厅,长方形的餐桌铺着米白色桌布,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具上,泛着柔和的光。
佣人很快摆好餐食,清蒸鱼冒着热气,鱼眼明亮,翡翠豆腐翠绿鲜嫩,玉米排骨汤飘着金黄的油花,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巴坤拉着南溪坐下,自己坐在她身侧,拿起勺子先盛了小半碗排骨汤,仔细撇去表面的油花,又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先喝点汤垫垫,今天的玉米炖得很糯。”
南溪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汤滑进喉咙,带着玉米的甜香和排骨的鲜,暖得她胃里一阵舒服。她抬眼看向巴坤,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在确认她是否喜欢。
“好喝。” 南溪轻声说,声音细若蚊呐。
巴坤立刻笑了,又拿起筷子,夹了块最嫩的鱼肉,仔细挑去里面的细刺 —— 他记得南溪吃鱼怕卡刺,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多吃点鱼,补身体。” 他把鱼肉递到她嘴边,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南溪没再犹豫,一口口吃着他喂来的饭菜。巴坤的动作很轻,夹豆腐时怕碎了,会用勺子托着;夹青菜时会避开她不爱吃的蒜叶,全程都没顾上自己吃一口。
偶尔他会停下,用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沾着的汤汁,指尖的温度落在脸颊,让南溪心跳又快了几分。
直到南溪轻轻摇了摇头说: “饱了”,巴坤才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的碗,快速扒拉着剩下的饭菜。他吃得很快,却没狼吞虎咽,只是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 —— 像是怕耽误了接下来的安排,又像是还在回味刚才喂她吃饭时的亲昵。
看着他认真吃饭的样子,南溪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 他总是这样,把她放在第一位,连吃饭都要先把她喂饱才肯顾自己。
她想起昨晚在洗手间外,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心里那阵又酸又胀的情绪,原来那就是 “心疼”—— 心疼他为了克制自己扎伤腿,心疼他在冷水里熬了一夜,更心疼他此刻为了照顾她,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你慢点儿吃,汤还热着。” 南溪伸手,给他碗里添了勺排骨汤,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巴坤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看着碗里泛起的油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吃完午饭,佣人刚收拾完餐具,巴坤就拉着南溪的手,眼底闪着期待的光:“下午先带你去玫瑰园,看完玫瑰,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南溪好奇地眨了眨眼:“什么好地方?”
“去了就知道。” 巴坤故意卖关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又自然。
两人沿着庄园的石板路往玫瑰园走,正午的阳光渐渐柔和,风里带着青草的香气。巴坤走在外侧,偶尔会伸手扶她一下,避开路上的小石子。
快到玫瑰园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附近的花房,很快拿着一朵刚摘的粉白玫瑰回来,花瓣边缘泛着浅金,还沾着水珠。
“刚才忘了给你摘,这个品种叫‘日光雪’,现在看正漂亮。” 他递过玫瑰,指尖还沾着露水,“没刺,放心拿。”
南溪接过玫瑰,低头闻了闻,淡淡的甜香萦绕在鼻尖。她看着巴坤眼底的笑意,心里那道因为 “绑架” 筑起的防线,又悄悄松动了些 —— 原来这个在缅甸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也有这样细腻、温柔的一面。
玫瑰园藏在竹林尽头,绕过一道月亮门,大片的玫瑰便撞进眼帘。巴坤陪着她沿着花径慢慢走,偶尔停下来给她介绍品种,说这是从法国引进的 “朱丽叶”,那是迦朋特意找花农培育的 “胭脂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像在展示自己珍藏的宝贝,盼着她能喜欢。
走到深处的白色木质凉亭,巴坤拉着南溪坐下,没话找话般提起:“以前迦朋总爱来这儿,有次追蝴蝶没看清路,直接摔进了旁边的池塘,浑身湿透了还嘴硬说自己是故意玩水。”
南溪被逗得笑出声,眼角弯成了月牙:“他看起来挺稳重的,没想到小时候这么调皮。”
“他也就在我面前敢这样。” 巴坤嘴角也扬起来,说起往事时,眼底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烟火气,“我第一次学开枪时也闹过笑话,后坐力太大,直接摔了个屁股墩,被珈朋笑了好几天。”
阳光慢慢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石桌上,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南溪看着巴坤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的暖意又浓了几分。
等两人从玫瑰园出来时,天边已染上淡淡的橘红。巴坤牵着南溪的手走向停车场,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后才笑着解释:“带你去游乐场,上次听你跟佣人说,小时候没玩够旋转木马,今天陪你玩个够。”
南溪看着巴坤认真开车的侧脸,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甜意。她转头看向窗外,夕阳下的街景慢慢后退,手里还握着那朵 “日光雪” 玫瑰,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动,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快乐时光伴奏。
她忽然觉得,或许 “逃跑” 的念头,早就随着巴坤的温柔,悄悄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 此刻她更期待的,是接下来的游乐场之旅,是和他一起创造更多温暖的回忆。
巴坤余光瞥见南溪眼底的期待,嘴角忍不住弯得更厉害。他没说什么华丽的承诺,却在心里默默规划着 —— 先陪她坐旋转木马,再玩碰碰车,晚上还要带她坐摩天轮,看游乐场的夜景。只要她开心,他愿意陪她做所有她喜欢的事,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把她宠成永远快乐的小姑娘。
车渐渐驶离庄园,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窗外的晚霞越来越浓,映得车厢里也染上了温暖的橘色。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游乐场门口,傍晚的风带着的甜香扑面而来,摩天轮缓缓转动,霓虹灯牌在暮色里亮起暖黄的光,像把整个世界都裹进了温柔的氛围里。
巴坤没让保镖跟着,只牵着南溪的手走进游乐场。他先在入口处买了一支粉色的,递到南溪手里:“先尝尝这个,一会儿玩起来就顾不上吃了。”
南溪咬了一口,细腻的糖丝粘在嘴角,像沾了层碎钻。巴坤看着,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唇瓣,两人都顿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事情,空气里瞬间漫开暧昧的温度。
“我们先去坐旋转木马好不好?” 南溪赶紧转移话题,拉着巴坤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跑。
她选了一匹装饰着银色流苏的白色木马,巴坤则在她旁边选了匹棕色木马。音乐响起时,木马慢慢转动,南溪伸手去够头顶悬挂的彩色铃铛,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巴坤坐在旁边,目光始终追着她的身影,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连睫毛都染着金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只要能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就算让他放弃所有,他也愿意。
坐完旋转木马,南溪的兴致更高了。她拉着巴坤去玩碰碰车,刚开始还因为怕撞到人而小心翼翼,巴坤就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起控制方向盘:“别怕,想撞哪个就撞哪个,有我在。”
说着,他故意带着南溪撞向旁边一辆没人的空车,巨大的冲击力让南溪惊呼出声,随即又笑了起来。
后来她玩开了,主动指着远处一辆载着情侣的碰碰车:“我们去撞他们!” 巴坤笑着应好,陪着她在场地里穿梭,看着她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心里也跟着满是欢喜。
玩到天黑,游乐场的彩灯全部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映在南溪脸上,像画了层淡淡的妆。
巴坤看她有些累了,便拉着她走向摩天轮:“最后坐一次这个,看看夜景就回去休息。” 摩天轮的座舱里很安静,随着高度慢慢上升,整个游乐场的夜景尽收眼底 —— 旋转木马的彩灯像个彩色的旋涡,碰碰车场地的灯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远处的城市灯火则像条璀璨的河流。